第三天,我遵循了约定,如约来到了镇上的【米记杂货铺】等。
看了眼手表,现在是下午的14.50分。
我感觉有些紧张,只好拿出矿泉水咕噜咕噜猛灌了几口。
店铺里面只有一个老奶奶在凳子上坐着,神态自若,戴了副老花眼镜,手里拿着份报纸在看。
见我在门口站了许久,以为我要买什么东西,便急忙站起身来,得知我是在等人。
便好意多拿了张凳子,给我坐在门外等。
不多一会儿,有几个小学生就跑来这里买糖果,活泼乱跳的小孩子自然受到了老奶奶的喜欢。
正在这时,一辆奔驰轿车疾驰而来,路面顿时刮起来了不少灰土。
我急忙用手挡住口鼻,把头扭了过去,这灰尘是真多。
众人也停下了买东西的吵闹声,都朝前面看了过来。
只见车子在前面突然停了下来,尾部的尾气也冒出了阵阵白烟,比这灰尘更加吓人。
车上顿时下来了两个人,一个是前排的司机,一个则是个穿着时髦的女人。
这女人还是戴了副墨镜,一头乌黑的长发,垂直的散落在背肩,娇小白皙的脸庞,在光线的作用下,越发迷人。
我忍不住盯着多看了几眼,才发现这不就是那天在牛肉馆遇见的那个女人吗!
这见女人下车后,先是忍不住对着司机抱怨了几声,便捂着口鼻想后退了过来,直直朝我面前走来。
一步,两步,三步,女人径直走到了我的面前,不断的咳嗽了好几声。
我紧张的从椅子上站起来,看了看她就站在我面前,急忙从裤包里,拿出了一包纸巾递给了她。
她先是一楞,见我手一直停在我们两人面前,我有些尴尬,正准备收回。
没想到,她才慢悠悠伸手把纸巾拿了过去,口中还不忘说出一句,“谢谢”。
司机站在车子旁,不停的打电话,看样子是在找人过来修车。
我脸红的用手指着凳子,缓缓说道:“要不你先坐吧”。
女人望着我的模样,也忍不住噗呲笑了出来,倒是也不客气,坐了下去。
望着她身上好看昂贵的裙子,坐在椅子上翘起来的纤细大长腿,我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半小时,从司机不停拨打电话,跟车尾缕缕白烟,看来车子的问题肯定不小。
司机只能无奈冲着女人摆了摆手,表示车子暂时没办法继续走了。
女人看了眼手机,也叹了口气,就站起来身来,往前走去。
我望着她的背影,突然,她回过头来,盯着我看。
“我看你很眼熟,你知不知道这里有一家叫李二的?”
我也不是镇上的人,自然是不清楚的,但听着她的普通话,我一下子就明白,她肯定比我更加迷茫。
本来是想问她怎么了的,但我突然很想跟她多待一会儿。
“怎么了?你找他有什么事?”
女人自然以为我知道,就很兴高采烈的快步走到我身前。
“单位上让我给点东西,这不,车子抛锚了,下午我就得给他送到”
我假装听懂了,点了点头,正想要怎么解释才好。
她突然拉了一下我的手腕,微笑着看着我,“要不然,麻烦你陪我去一趟吧!”
谁承想,我只好硬着头皮带着她一直朝前走。
也是运气好,我们顺着路很快走到一个村子前,见前面有两个阿姨正在地里干活,我快步跑了上去。
悄悄的问起阿姨,知不知道有一个李二的家在哪里?
谁知道,阿姨的声音特别洪亮,边大声告诉我,边用手指着不远处的一块田背后的屋子。
“呐,看到没得,就在那个地方,你现在克,应该遇得到他”。
我回头看着石路上的女人,脸憋得通红,自然是被这阿姨整的尴尬死了。
女人站在路上,笑的更加花枝招展了,我脚底像灌了铅一样,才慢吞吞走了上去。
“我听见了哦,在那边,我们快过去吧!”
很快,我们来到了屋子前,门口还有条狗,见我们两个人过来,边叫边转圈,还好是有狗链子拴起来的,并无大碍。
里面的人听见响动后,也打开门走了出来,见到站在我身后的女人,忙堆起笑脸,用手比划着快进屋。
女人也面带微笑的径直走进屋,我只好跟在后面也进去,没想到,拴住的狗不断的对着狂叫,很凶。
我被吓得呆在原地,不敢进也不敢后退,那李二急忙从旁边找了根棍子,才吓住这条狗。
李二又回过身,从黝黑的脸上挤出了几分笑容,用手势给我比了快进屋。
我才敢急忙走进屋,李二拿着棍子进屋后,就立刻把门关上了。
我环顾屋子一圈,这是个典型的穷困农民家,屋子只有一个旧沙发,还有几张凳子,和一台老式电视机。
倒是桌子比较新,还放了几个水果。
李二进屋后,也不敢坐下,就站在我们前面,像是学生见老师的情景一样。
女人开口让他坐下后,他才从身后拉了张椅子坐下来,腼腆的笑了一下。
女人接着从包里拿出了一份用牛皮袋装着的文件,从里面拿了厚厚的一沓,递给了前面的李二。
李二接过来,看了一下,又腼腆的递了过来,用手比划好几个动作。
女人显然是知道他会这么做的,接过来后,看着他说。
“那么我念给你听,大概意思呢就是这次上述,法院给了我们一个开庭时间,是五个月后的19号,基于我们虽然准备的资料详细,但还是需要请一个律师,再帮你上庭辩解,而且还需要继续去收集你女儿的证言。”
李二听完后,脸上先是轻松了许多,接着就皱起眉来,苦笑着点了点头。
用手不断表示着感谢,忙转身拿着桌上的水果去洗。
女人见状,将资料装回包里,从里面拿了五百块钱,放着桌子。
就叫我一起走,我还没完全摸清楚来龙去脉,只得拿上门后的棍子,跟着她出门去。
男人洗好水果,见我们已经出门去,就跑着追了上来,手里拿着那五百块钱跟两个苹果。
于是,路边就有了这么一幕,男人想把钱还给女人,两个苹果也在拉扯着掉到了地上。
女人捡起地上的苹果,看了几眼,又望着李二。
“没事,钱你收着,一点心意,请律师的也交给我,你这段时间,尽量不要乱跑了。”
李二的眼眶里,充斥着快要淌出来的泪水,女人不忍见这一幕,就谎称我们还有事,就离开了。
一路上,我忍不住好奇,终于开始发问。
原来,这李二是个贫困户,还是个哑巴,为人倒也老实本分,但因为三年前的老房跟土地拆迁,发生了一些荒唐事,故而惹上了官司,本质是一个可怜人。
我还了解到,李二本来是有一个女儿的,不是别人,正是牛肉馆新老板的媳妇,说来也有些难隐。
李二家里很穷,原先有一个妻子,生了女儿没多久后就跟人跑了,李二不仅要赡养老母亲,还的替媳妇跑之前给村子里借的钱,几乎每家每户都借的有,几百几千的,加起来就是一笔【巨款】了。
李二没办法,只能在赡养老母亲勉强维持生活的情况下,将女儿放到了哥哥家,两兄弟签下条约,女儿归哥哥家,他负责照顾老母亲,这本来也是无奈之法。
奈何前两年,政府开始有拆迁他家老房屋和土地,本来能得到一大笔拆迁款,奈何李二的老母亲不同意,加上李二又不会说话,是个哑巴,他的哥哥便主动站了出来,而且动了歪脑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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