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天光透过云影铺洒而下,时亮时暗,树上微黄的叶子随风摇晃,发出叹息般的沙沙声。
微风暂停,声音渐息,林中深处缓缓有三人走出。
三人穿着打扮虽然一样,都只一件遮脸的黑色罩袍,腰间坠着金玲。
但中间之人显然不久前经历过血战,衣服上满是口子与血迹。
“他就是顾鞅的大徒弟水遥?别说……长得还真挺好看。”
中间之人说话的声音很尖很细,但却又不像是个女子,就好像是男人刻意模仿一般。
旁边之人闻言,也望向远走的车队,解释道:“没错,他就是水遥。”
“哼……有机会真想在他的脸上摸上一把。”
中间之人收回目光,又道:“对了,青主让你监视彩云城,可有什么发现?”
“这……我……”
旁边一人支支吾吾了半天,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中间之人见他犹豫,猛的转身,质问道:“有什么就快说!”
“青主他老人家已经去过彩云城了……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青主他老人家从彩云城出来之时,貌似受了点伤。”
“有这回事??”
中间之人闻听韩青受伤,立马像是变了个人,罩帽之下更是隐隐有咬牙之声传出。
“好个彩云城,好个顾斯勋!”中间之人嘴里念叨着,人已大步向彩云城方向走去。
旁边一人见其冲动,忙上前拦住,道:“朱老大你不能去!”
“为什么不能去!?”中间之人显然有些失去理智。
另一人见拦他不住,也出言阻止道:“青主他老人家还在等你消息,你不可以再节外生枝。”
中间之人逐渐冷静,但身子却仍在发抖。
“好!既然我不能去彩云城,那我就去找他的徒弟算账!”
“你们放心,我去去就回,不会误事!”
旁边二人见他执意要去,便也不再阻拦。
……
此时水遥带队又已行了一个多时辰,距离彩云城也只剩下十余里路。
正当他打算让车队歇息片刻之际,忽闻一股奇香扑面而来。
水遥下意识遮住口鼻,大声提醒道:“不好!这香味不对,大家快捂住鼻子。”
众人被这一声惊住,并没有全都反应过来,片刻便有几人倒下。
剩余之人见状这才有所警悟,忙用双手扣住了口鼻,但也只仅此而已,毕竟他们都是庄稼汉出身,没什么对敌经验。
“哼!不愧是顾斯勋的徒弟,还算有两下子嘛。”
水遥闻声抬眼看去,只见一位身穿罩袍之人站在树梢,罩帽下隐约可见一张红唇。
“你是谁?想要干什么?”
水遥见对方身上似有灵力波动,忙将手臂横在胸前厉声质问。
“哼!我是什么人……还是回去问你师傅吧!”
那人话一说完,便从袖中探出一只手,手中还掐着一支银钗。
水遥向来心细,他不知为何眼前之人会称自己的师父为顾斯勋,但眼下已容不得考虑。
因为对方已催动手中银钗,化作一朵桌板般大小的粉莲,极速攻来。
水遥见状完全躲闪已有不急,但还是闪身把同行昏死之人提上马车,一脚将马车驱离。
“大叔,你们先走!”
其余同行之人见对方来势汹汹,也知帮水遥不上,忙驾车回城,打算叫人来援。
车队已走,但水遥来不及催动灵祈,只能双臂交错于前,弓步以灵力抵御。
“啪!”的一声轻响,对方手持粉莲的手已打在了水遥手上。
水遥本还纳闷,为何对方全力一击会如此软弱无力,但转眼被打到的左手便有些发麻。
水遥见势不妙忙抽起右腿,斜身踢向对面,将对方逼退。
但身穿罩袍之人也不过多纠缠,只抬手格挡,便飘然后掠。
二人刚一分开,水遥便立刻催起胸前“冰崖白玉”,将灵力化作寒气护在周身。
可身穿罩袍之人却也并不慌张,而是翘起兰花指,指向了水遥的左手。
“小子,快瞧瞧你的手吧。”
水遥闻言斜眼看向自己左手,只见手上早已被那粉色灵力侵染,挥之不去。
而且他越是用力抵御,那粉色灵力就侵染的越快,且还发出刺鼻的香气。
转眼水遥的整条左臂便已不能动弹。
他深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于是只好催动灵祈第三功法“冬镜”将自己的左臂整条冻住。
身穿罩袍之人看着水遥左臂僵硬挺直,还冒着寒气,不由得拍手叫好。
“好手段,好手段,那这个你又该怎么办呢?看招!”
话一说完,那人便将粉莲擎过头顶,使花瓣如同蜡油般滴落,坠到地上化作层层奇香气浪扩散开来。
落地奇香如同毒药,触地便将周围草木灼成死灰一般。
水遥虽从未见过如此属性的灵祈,也知其威力非常,但还是冷静分析着“这附近没有水源,根本无法发挥春消与冬镜的真正威力,我要想个办法才是……”
想到这里,水遥忙单手结印,在右手中聚起一团雾气,然后重重砸在了地上。
此功法正是灵祈“冰崖白玉”的第二功法——夏融。
此法一出方圆半里皆是雾气,是藏身突袭很好的一种手段。
身穿罩袍之人见水遥逃走,飞身便追,手中莲花之气不停化做细绺向雾里打去。
可由于水雾的范围始终跟着“冰牙白玉”移动,叫他无法锁定,气急之下他只好出言嘲讽。
“顾斯勋的弟子难道就只学会了逃跑吗?”
水遥尽力在林中奔走,时而踏树而行,时而闪转不定,始终没有发声暴露位置。
身穿罩袍之人跟在后面无可奈何,不禁大怒,转而迁怒于林中野物。
无论是空中飞鸟还是地上小鹿,只要是他看的见的,全都被一击灼杀。
眼见很快要到城中水源的下游河畔,水遥却突然停下,并主动解除了夏融。
“虽不知你为何突然对我发难,但它们好像与你并无仇怨,你何必要虐杀他们呢?”
浓雾逐渐淡去,水遥立于树干,左手上的奇香灼毒已挥发掉大半。
身穿罩袍之人明知此地已距彩云城不远,但他还是不想善罢甘休。
他见水遥为了野物停下,不禁嘲讽道:“谁让你只会逃跑呢,这群畜生算是替你死的。”
水遥闻言眉头一皱,明亮的眼里已有杀意。
“好,那我不逃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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