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山脚下。
玄奘此时飘然而至,远远望去,却见那玉真观在金顶大仙死后,很快就萧条破败。
他离灵山不过才一月不到,玉真观哪能这么快就衰败?
唯一解释,便是灵山在金顶大仙死后,迅速将玉真观拆了砸了。
这原本就是天庭放在西天脚下的一处明哨。
因为玄奘搅局,又被天庭登天录,获牒谱,称南赡佛祖的缘故;天庭也不好再打压灵山,所以暂时没有天官来接替金顶大仙的位置。
玄奘正寻思如何潜入灵山而不被发现,却听得玉真观中传来尖叫声,当即便是落入观中。
果然如同他所料想,这里几乎都被搬空了,只剩一片狼藉。
而那声响是从一处小院传来。
玄奘循声,推开院门。
便见一灵山和尚正按着一女子双手,上下其手,不断发出淫言秽语。
那女子也非寻常人,虽习了大道法门,却哪里是灵山和尚的对手,很快便被剥得赤条条,哭得梨花带雨。
从那碎裂的衣衫,玄奘依稀能够辨认出。
这女子原是玉真观中的侍女;
原本玄奘是不想管这事,可回想起,当时西行来这灵山时,受金顶大仙的迎接,曾知道过一些内幕。
这些侍女和童子,并非沙弥,也不是道门。
简单来说,她们只是金顶大仙在凡间招徕的仆人而已。
真就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了。
这事算不得玄奘的错,却也因他而起,于是便决定出手管上一管。
“好一个灵山,欺压女子,算什么本事?”
玄奘突然出声。
“谁?”
那和尚一惊,转头过来,发现竟是玄奘,被震得愣在原地。
“玄……圣僧,你怎么还敢来灵山。”
那和尚急忙从女子身上爬下,匍匐在地不断磕头。
这时,和尚突然惨叫一声。
“噗嗤!”
只见那女子双手握着匕首,直接捅进了那和尚的脖子。
那和尚好歹也是正规的灵山出身,哪会轻易被女子杀死,他震怒不已,大骂道:“你这婆娘!”
说来奇怪,和尚只是一脚将女子踹开,不去管自己伤口,却摸向腰间。
“圣僧,阻止他!”
女子一边呕血,一边再次用匕首插将过去。
玄奘这才明了。
他冷笑一声,只将禅杖重重落下。
砰的一声巨响。
那和尚整个胸膛都震出一股腥臭血雾,接着便塌陷下去,眼看是不活了。
女子持着匕首,在那和尚的命根处不知道插了多少刀,溅得满脸鲜红;等刺得气喘吁吁,才哆哆嗦嗦,从那和尚怀中摸出一颗念珠,双手呈来。
“圣僧!这是灵山和尚都有的念珠,捏碎之后,灵山上便会响钟,代表有敌入侵。”女子声音还在颤抖。
“原来如此。”玄奘接过了念珠,点点头,“你倒是细心。”
女子匍匐在地,“多谢圣僧相救,要是圣僧能再早来几日,该多好。”
玄奘感知一番,发现这玉真观似已没有活人,问道,“其他人呢?”
女子将头埋在地上,颤声道,“那些沙弥和尚本就是灵山的人,自然归了灵山;本属于天庭的那些仙童玉女,自然也是回了天庭。只有我们这些从凡间招来的仆人侍女,哪里也去不得。”
“然后?”玄奘挑了挑眉。
“女子都被玩弄奸污,之后分食;男子更是如此,死得更早。灵山那些和尚说,我们这些修了道的凡人,就好比是用细糠和琼浆喂出来的牲口,肉……更好……”
女子说到此处,整个背部都在颤抖,“我的姐姐和弟弟同在玉真观,弟弟年幼,第一个被分食,我姐…为了我活命,自愿服侍那群和尚,可最后他们还是杀了我姐,今日,又轮到我!”
玄奘沉默不语;
女子抬起头来,两行血泪流过俏脸,她已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衣衫不整,“圣僧,佛是什么啊,真的大慈大悲么?”
她的身上,散发出来有生以来最炽热难当的杀意。
似乎就连身披袈裟的玄奘,也是她仇恨的目标。
玄奘从系统空间之中兑换出来一道常服,对那女子说道;
“我不知道佛是什么,不过东土长安有我玄奘。”
“你想杀佛?巧了,贫僧也想杀佛,这等肮脏龌龊的灵山,本就不该存在。”
“往东去,十万八千里,贫僧在长安等你。或者你也可逃离此地,凭你的本事,安身立命,不再华夏。”
说罢,玄奘便大步离开。
女子一怔,再次拜谢,额头在地板上磕得皮开肉绽,鲜血横流。
玄奘叹息道,“不必再拜,此事有因有果,我若不杀金顶大仙,你或许不会如此,也或许这日晚来一些。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你想看灵山倒塌,群佛陨落?”
“贫僧带你看便是!”
女子抬头,看着玄奘的背影,晦暗的眼神中,有微光荡漾,摇摇晃晃。
玄奘离了玉真观,却并没有走远,而是在一处云雾之中悬停。
不久后,她便看到玉真观燃起熊熊大火,那女子跌跌撞撞,从玉真观走出,离灵山而去。
玄奘望向那巍峨灵山。
玉真观熊熊大火,于整个灵山却像是一点星光,毫不起眼。
此时近黄昏,玄奘凝视着云雾中的灵山,心中暗道:
“贫僧不仅要让你看,还要让世人都看,看那群佛陨落,诸神黄昏!”
心声落定,另一道声音却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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