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是海底深谷的温泉潭眼,依然是深谷长长的甬道。
温泉上还漂浮着气垫和水果拼盘。
秦箫还是执著于见到那个风姿绰约的美妇人。
可是,秦箫在心里早已植入了强迫性指令,这就是一定要搞清楚自己所在的位置,这是此次梦境的主线任务,其他的已经变成随机副本,可做可不做。
秦箫继续向前,并构筑新的奇点光幕。
看来心态决定命运,也决定梦境里的未来。秦箫终于绝圣弃智,抑制住再见那个美妇人一面的强烈渴望,毅然决然迈过了光幕。
秦箫这次成功了。光幕这边并不是死机一样的漆黑一团。虽然朦朦胧胧,模糊不清,但终于目可视物。而且可以强烈的感觉到,光幕这边的三维空间的立体存在感。
秦箫油然而生一种成就感,继续向前探索。面前是一面环形石壁,石壁上是拾级而上的台阶,虽然异常陡峭,但步步可攀。
秦箫攀缘着石壁,一步步蹬了上去。
上面竟是一口深井井沿。跨过井栏,外面竟是明晃晃一片,仿佛处在一个巨大水晶球体前一般。
秦箫知道这只是一个梦境,大部分信息可以忽略不计。所以,穿过球体似的水晶极光,发现自己身处哥特式古堡的后花园。
深井四周铺满鲜艳的草坪和各色炫目的小花。
秦箫寻找出路,发现除了哥特式钟楼和三角锥形屋顶,并没有通向城堡外的大门。这个城堡竟是全封闭式的,仿佛里面隐藏着很多重要信息和非常重要的人物。在这样的四围砖墙里呆得久了,感到份外压抑,怪不得主人要在后花园挖一口深井,通到海底,时时偷得半日闲光,下去放松一会,不然,迟早会憋出抑郁症不可。
秦箫头脑飞速旋转,判断解读梦境的信息。
这时,新的奇点光幕已经开始形成了。
秦箫跨过光幕,一下子竟然站在十字路口,一条四通八达的大街中央。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和海底甬道,封闭式的城堡形成强烈反差,把秦箫委实唬了一大跳。
可是,秦箫的情绪马上就稳定下来。街上来往车辆人流虽然从没间断,但却井然有序,所有的车辆虽然只是从身边擦肩而过,却保持安全距离,有惊无险。
秦箫心绪稳定下来,周围的景色也就豁然通透。十字纵横交错的大街异常宽敞,并排开四辆大货卡也绰绰有余。路面铺的是青石方砖,缝隙与缝隙之间仿佛用条尺勒过,有着一种因尺寸完美而产生的几何界面的感觉,并且,地面异常平整,仿佛用水平仪器切割过似的。
而街道两旁就是类似于中世纪欧洲古堡的一幢连着一幢的城堡,虽然有大有小,有高有矮,却并不显得杂乱无章,而是高矮胖瘦配合得相得益彰。
这些古堡却并非全封闭式的,街边店铺林立,买卖热络。秦箫不由自主来到步行街,看到路面的小吃,仿佛回到上学时代经常光顾的夜市,自己喜欢吃的烧烤、关东煮、炸鱼片、麻团、鸡翅,应有尽有。
再回过头看界面,发现汽车基本都是出租车。其中还有不少中世纪的马车、黄包车、老爷车,仿佛一个近代车展一般,复古风极其浓郁,颇有田园风光和蒸汽时代,双雄鼎力的局面。
秦箫信马由缰,漫步街头。
发现这个古堡建筑群也是由几个时代的风格熔于一炉的。有工业时代的游乐园,有蒸汽时代的驿站码头,还有中世纪的马车教堂。有现代的学校和商场,还有一只天马行空图案的后现代主义纪念碑。
秦箫很像是回到少年时代,被多彩的世界深深吸引。。
这时,另一个光幕已经在不远处悄悄构筑。
秦箫这才猛然想起,自己不是来逛街的,而是到梦境里探索现实的自己所在的位置的。
秦箫收敛心情,步入光幕。
另一边,和刚才所见又形成强烈反差。这是一片连着一片的矿区工地,似乎分割成那么几大块。穿着海蓝色工装的工人里里外外,挥汗如雨,忙碌不停。几座橘黄色的井架仿佛倒扣的锅盖,升降机上有上有下,总是人满为患,鲜有空梯。
铺设的铁轨上,一车厢一车厢矿石,被拉倒成排的货卡车前,然后被一厢一厢,翻到入货卡的运斗之内。
秦箫意识到,自己所在的正是一片天玛公司的能源矿区,地底被挖出的原矿石,被一车一车运到加工厂,进行切割打磨,做成价值连城的能源宝石。这些能源宝石,在任何时候都是稀有资源,再末世更是一矿难求。因为谁拥有了这样一座采掘不竭的能源矿区,就等于有了末世争霸的资本。
秦箫穿梭于矿工和车厢之间,难以想象,天玛公司曾经拥有这样一座矿藏,怪不得成为这个星球的主宰力量。
秦箫绕了一会,发现自己似乎迷失了方向。矿区太大了,穿着统一工装的矿工,人如蚁聚,铁轨纵横交错,车厢隆隆穿梭,任谁站在其间,也会找不到来去的路。
秦箫跟隐身人似的,穿梭于轰隆隆机器轰鸣的矿地之间。
他在寻找下一个奇点光幕。
蓦地,脚下一滑,竟掉入一个废弃的矿洞之间。
秦箫跌得尾骨生疼,屁股几乎摔成两半。
正自担心这一摔怕要由梦里惊醒,这一场梦幻之旅的探索估计即将前功尽弃。孰知,抬头一瞧,新的奇点光幕就在眼前。
秦箫暗道一声侥幸,轻手轻脚仿佛怕惊醒了好梦似的,穿过新的光幕。
光幕背后是一个废弃的矿区,被挖空的洞穴仿佛遭遇鼠灾似的,大大小小,不计其数。工人休息的工棚,人去楼空,破败不堪,偶尔还会看到地上散落的烟蒂,破袜子和纸屑。
秦箫望着满山的矿洞,心想这个光幕有些疏忽大意,这么多洞眼,自己又要钻哪一个呢?
眼角一撇,望到一个大些的洞眼还有残余的井架和升降梯。那不用说,谁有电梯不乘,去爬楼呢?
秦箫来到井架前,虽然扭曲断裂,但支撑个把人一点问题没有。
秦箫是特工出身,飞檐走壁,攀岩越岭,那是家常便饭。立刻登上井架,乘上了升降梯。
升降梯的电力早被切断,但缆绳和支架还在,不过是几层楼的距离。秦箫用袖子裹住手掌,抱住一根粗大的缆绳,顺势一滑,直接就到了井下。
井下几条交错的铁轨支离破碎,只剩几付残骸而已。
秦箫继续向里探索,眼前越来越黑。
秦箫寻找到一根树脂棒,点燃照明。
一步一挨,又到了一个升降梯前。
秦箫意识到,他来到了废弃矿洞的第二层。如法炮制,一手抱住缆绳,顺势滑落。
二层矿道没了光线,更加阴森可怖。
秦箫高举着噼噼啵啵燃烧的树脂棒。
又来到一个生降梯前。下去,走一段,又是一座废弃的升降梯和下一层矿洞。
很快,秦箫就数不清自己已经下到第几层矿洞了。手中的树脂棒眼瞅着燃烧殆尽。秦箫赶忙又寻找到地下埋藏的一根树脂老根,撅下来,继续点燃。
然后,又开始无限循环。
前行,升降梯,下一层矿道。
秦箫真的慌了,这猴年马月是个头!
此时的他,上不着天,下不挨地,也不知道在地下矿洞的什么位置。
前路不明,退无可退。
秦箫心砰砰乱跳,大汗淋漓。
他高举着树脂棒,快步狂奔,希望下一层就是矿洞的底层,或许,那里就有新的奇点光幕。
可是,没有。千篇一律,周而复始。
秦箫想要大喊,却发不出声,试图掉头回去,双腿却又不听使唤。
蓦地,“啊”的一声,秦箫一脚踩空,跌落下去。
一声重响,浑身疼痛难当。
秦箫愕然惊醒。
哪里是什么千层矿洞,分明是一场无休无止的梦魇。
秦箫浑身大汗淋漓,被子早被踢飞。右手还在跟骨折似的高举着,关节僵硬,活动不灵,分明还做着手举火把的架势。
秦箫口干舌燥,喘息不停。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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