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杀最后一个凶手
第三十三章 一个让人无法接受的真相（旧版）

赵松在二楼待了整整十天。

刚开始的时候，他恨林聪、恨周睿，他用世上所有恶毒的语言咒骂这两人，可他得到的是周睿的拳脚相加和林聪的断水断粮。

等到了第四天以后，赵松怂了，他的身体像是被抽空了一样，只是无力的蜷缩在地上，嘴里发出连他自己都听不见的哀求声。

他求周睿杀了他，他求林聪放过他。

“你从一个种子选手沦落到今日的地步是因为谁？”林聪每天都会问同样的话题。

“是因为谁？”

赵松在狂怒中诅咒自己几乎哭晕过去母亲。

“是因为赵小兰，她是个妓女，她是个千人睡、万人踩的女人。”

“是因为他那个嫖客，他播了种，却特么的不负责任。”

“是因为那个无耻的教练。”

“是因为这万恶的社会。”

“是因为那个可恶的资本家。”

“是因为递给他那根掺了东西的香烟。”

赵松的回答千奇百怪，甚至有一次他回答是因为隔壁邻居家的大黄狗，他整整叫了一夜，他因为心烦才会去KTV。

林聪每次对赵松的回答就一句话，五个字“不对，再想想。”

赵松不知道标准答案是什么，他其实从小学习挺好的，每次考试分数考得也不错，可学校里的答案他知道，人生的答案他却一次都没有回答正确过。

因为母亲谋生的方式，他每天都会被人揍，被小孩揍，被大人揍；被男人揍、被女人揍。

他们也会像林聪一样问他问题，他要是回答错误，那些人就会对他脚踢手打。

他没有答案可以参考，所以，他挨了一次又一次的揍。

“我就是一滩烂泥，我这辈子注定糊不上墙了。”

赵松满眼都是泪水，他赤着身子躺在刚才自己尿过的地方。

赵松的衣服是在他被绑的第二天就被周睿给扒了，因为过度的痛苦和挣扎，赵松在第二天时就已经失禁了，为了方便处理，周睿直接用剪刀将赵松的衣服给剪掉了。

“他可真白！”这是周睿对光身子的赵松的评价。

赵松直接朝一脸怪异表情的周睿吐了一口痰。

“他这玩意挺大的，有过女人嘛？”文杰在过来时看见赤条条的赵松，盯着他的下体看了两眼，也来了一句。

“这也叫大，文爷，您的是小蝌蚪吗？”周睿说完，屋子里包括赵松在内的几个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你们不地道。”文杰意识到是他自己的问题时，他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像是一个被煮熟的鸭子。

时间在赵松那里越来越长，越来越难熬，仿佛看不到尽头。

他也不再关注是否回答林聪的话正确，开始胡乱回答起来，这导致林聪停掉了他的晚饭。

“黄瑞轩，有本事你就一直这么关着老子，要不，等老子回复自由，我先杀了你们这些无耻的恶人。”

关到第十天的时候，哀求无望的赵松怒了，他目露凶光，好像林聪就是那个万恶之源，罪魁祸首。

他甚至开始描述对林聪如何杀之而后快。

赵松像是一个被激起斗志的疯狗，逮谁咬谁。

“你这个仇视的方向错了，你不应该恨我，我从来没有对你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应该仇恨那个让事情转变方向的人。”

林聪将一沓资料丢在赵松面前，那是文杰这几天陆续送过来的，示意周睿给赵松解开捆住他长达数十日的绳子。

赵松在不以为然中翻开他面前的资料，可他很快表情就不对劲了。

左思涵，左大力，资料里面出现名字次数最多的，照片中他们的笑容满面、风光无限。

“到底是你母亲害了你，还是这些人，他们活在阳光下，可你呢？你像是一个臭虫一样，活在下水道里一天天的等着自己烂掉、死掉。赵松，你甘心吗？”

林聪的声音不大，但他说的每一句话内容都让赵松振聋发聩。

“别说了，别说了。”赵松痛苦的捂住耳朵，拒绝再听到这些让他几近崩溃的事情。

当年的事情是一个局，他们给他这个种子选手设计好的。

他那会儿年龄太小，他尿检不通过时，又爆出母亲的事情、他自己身份的事情，太多的丑恶一齐砸在小孩子赵松身上，这位种子选手被世人用他们的口诛笔伐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你给我看这些干什么？你嫌当年那些事情不够捅人心窝子，你把他们翻出来还想再让我受一次伤？”

赵松的愤怒几乎达到了巅峰，要不是清楚他动不了眼前这个看似无害的“高山”，他是真想杀了这个男人。

“你为什么不把事情都连起来，然后再思考一下。”

林聪被这位“瘾君子”的蠢给打败了，这么明显的事情还需要他讲清楚明白吗？

“给你两天时间，把房间打扫干净，之后你想干什么随你。”

林聪起身在房间里翻出一件带帽子的衣服丢给被眼前这个消息惊的有些发呆的周睿。

“姓黄的，你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把事情连起来，怎么连起来，为什么……”

赵松十分不解，他追出来想要问一个明白，可感觉到浑身一凉，低头一看，又匆忙跑回房间。

周睿下到一楼时，看见赵小兰正端着一个洗脸盆，里面盛满了水。

她应该听见林聪让赵松收拾房间的话了，准备上去帮忙。

“赵婶，房间的事情应该让赵松自己收拾，他错了整整十年了，现在是拨乱反正的时候，你应该告诉他事情的真相，而非替他收拾烂摊子。”

林聪将脸盆接过来，递给身后的周睿。

周睿一声不吭，噔噔噔上楼，旋即又跑下楼，继续站在林聪的身后。

“你们要出去？现在到处都是摄像头，他出去会被警察发现的，你们要买什么，我去替你们买。”

赵小兰看了看林聪身后面无表情的周睿，有些担心的开口劝道。

“没事，我们会小心的，这天都黑了，没有人会注意到他的。”

林聪转头看着头戴帽子的周睿，微微笑着答道。

赵小兰一直站在小超市目送林聪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巷道的拐角处，她这才连忙转身跑进了卫生间。

她像做贼一样拿出那个被她藏起来的手机，哆哆嗦嗦的再次拨通了那个电话。

“是我，我前几天打电话了，接电话的是一个女人，你没被误会吗？”

“我这边一直都不方便，今天他们出去了，我才有机会打给你。”

“是你儿子没错，他不是在医院吗？”

“那他身边的人是谁？他说你儿子失忆了。”

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但赵小兰打电话的声音清晰的传入身后打算下来倒水的赵松耳中。

“妈，你在和谁通电话？”一道阴冷的声音响起。

“啊！”赵小兰吓得惨叫一声，电话从手中滑落，掉入马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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