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杀最后一个凶手
第十四章 一个差点被打死的房东（旧版）

文杰给林聪找的地方是在郊区的一排排违章建筑和农家院杂糅的居民区，里面鱼龙混杂，做什么的都有，摆摊的、开三轮摩的的、做直播的，形形色色，简直就是一个大乱炖。

泥泞的巷道、杂乱的人群、粗俗的高谈阔论、恶毒的诅咒，一切显得那么和谐而有人间烟火味。

林聪刚走进小巷就差点被从二楼向下泼水的给浇到头上。

“死女人，你没长眼睛吗？没看见有人从下面过吗？”文杰毫不客气，抬头就对上面正在观望的女人一阵输出。

“真是丑人多作怪，老娘爱什么时候倒水就什么时候倒，你们家住海边吗？管的也太宽了，不服，有本事你在城里找大房子住啊！”

女人穿一身粉红色，上门印着一个夸张的大嘴巴，她听见文杰骂她，就双手叉腰，弯腰和文杰对骂起来。

“走吧！”林聪没有理会女人的咒骂声，他低垂着脑袋，扯了一把文杰的胳膊，示意他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聪哥，实在对不起，这地方实在太乱了，要我说，您直接住我那儿，有什么事情我也方便替您办理，您看这地方住的这些人都是些什么人？”

文杰本来打算还和上面那女人对骂，但见到林聪制止了他，他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歉。

“我看挺好，她是个底层的女人，我是个刑满释放犯人，刚好，换地方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林聪摆了摆手，加快了前进的脚步。

“聪哥，您说这大隐隐于市，会不会也太能隐了点。”文杰还是有些不死心。

林聪没有回答，而是伸手，示意文杰走在前面。

文杰一阵七拐八拐，像是穿过迷宫一样，十几分钟后，这才将林聪带到他租住的房子面前。

这是一栋两层高的门脸房，一楼是个小小的商店，商店门口，一个年龄有五六十岁模样的女人在打盹。

“聪哥，在二楼，楼梯在后面，您这边请，这原本是房东儿子住的房子。后来她儿子不住了，老太太就将房子拿出来租了，说是赚点生活费。”文杰快速走到楼梯口，弯腰请林聪先上楼。

林聪缓步上到二楼，铺面而来的是一阵阵香味，只是味道太过于廉价，一股味道冲入林聪的鼻腔，引得林聪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这原本是我儿子住的，他被省队特招带走了，这一走就是几年，好久没有回来了。”

突然，林聪的身后传来一个柔美的女声，他吓得猛然回头，这才发现，他们上楼时还在一楼商店门口打瞌睡的女人此时已经站在林聪和文杰的身后。

“赵小兰，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吓人，人吓人会吓死人的。”体格健硕的文杰连忙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这位帅哥就是我的租客？”赵小兰没有回答文杰的话，而是将目光落在看见她以后，还脸色沉稳的林聪身上。

“是，兰姨，我叫林聪，以后我就是您的租客，以后免不了会打扰您，辛苦了。”林聪下意识的双脚并列，90度弯腰给房东赵小兰鞠了一躬。

“这是才放出来吧！监狱里的那套还没有忘呢！小伙子，不用这么毕恭毕敬的，这里是社会上，不兴你这一套，以后见面叫我小兰就可以了。”女人抿嘴一笑，风姿绰约，俨然和刚才窝在躺椅里打盹的商店老板判若两人。

“赵小兰，我大哥是个雏儿，你别拿一那一套来诱惑他，您那年龄都能当他妈妈了。”文杰一把手将林聪拽到他身后，一脸的警惕。

“文扒皮，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我能答应将房子租给你，你就偷着乐吧！就凭你在这一片的名声，还想租房子，你没比他们用唾沫星子淹死就知足吧！房费半年一交，水电费另算、卫生费每月100元，一会儿记得下楼将房费交了。”

经过文杰这么一闹，女人不再花痴的看林聪的侧脸，而是身子一歪，扭动着她那丰硕的身体踩着楼梯下楼。

“你出狱后都干了什么？他们不喜欢你？”

其实从进入这一片开始，林聪就能感觉到身后一直有不友好的眼睛盯着他，他以为他们和这个房东一样是火眼金睛，认出他是刚从监狱放出来的，合着闹了半天，人家是不待见文杰。

“聪哥，你也知道，这时代虽然进步了，可我的能力还是驻足不前的，关键是我肚子里没墨水。我从里面出来，文不成武不就的，我就替外面的财务公司跑跑腿，收收账。你也知道，这有些人还钱总不是很及时，我就带人去催催账。”

文杰越说，声音越低，他当初答应过林聪要出狱后走正道的，可今天混到这样，他有些难堪。

“车应该是你租的吧！回头赶紧给人还了，被花那些冤枉钱。”

林聪转移了换题，文杰工作的事情他不想做过多的过问，都是成年人，做什么，要付什么样的代价，大家心里都明镜似的，用不着他提醒。

文杰提出想带林聪出去吃饭，林聪拒绝了，他催促文杰赶紧去还车，说看着挺贵的，别让租车的给宰了。

文杰朝房间看了一眼，看房间里面被褥、床单什么一应俱全，再看林聪一脸的疲惫之色，就说了声他还了车，不忙的时候再来找他，匆匆下楼。

一楼传来他和赵小兰讨价还价的声音，想来应该是文杰在替林聪付房费，他下意识的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口袋，眼下，他首先得考虑填报肚子。

林聪确实有些疲惫，不是身体的疲惫，而是来自心里的独孤。

十五年的监狱生活，他过得是集体的生活，什么时间干什么，这都是被安排好的，可陡然从监狱里出来，跟在文杰屁股后面转了几圈，他有些茫然。干脆扑到在床上，倒头就睡。

“你放开，再不放手，我喊人了。”

“你喊，你随便喊，让他们都知道，你都多大人了，你居然还啃老，你要脸不要脸。”

“我不要脸，我有什么脸可要的，我一个有娘生，没爹养的野种，我有什么可顾及的。”

...

林聪被一阵吵架声给惊醒了，接着就听到一阵噼里啪啦的动静，林聪以为是小偷进来，他也顾不上穿鞋，直接赤脚跑下楼，正好在楼梯口，一楼的后门和一个身体高挑的男人撞了个满怀。

“别跑，你连一个老人的东西都敢偷。”林聪一把揪住了对方的衣领，将男人像提小鸡似的提在半空中。

“小兰，没事吧！是进贼了吗？”正门外面，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应该是一楼的动静惊动了周围的邻居。

“没......没事，我起来上厕所没开灯，不小心绊倒了。”赵小兰在里面出声喊道。

“你让他走。”赵小兰在高声回答完外面的问候后，虚弱的向正堵在后门的林聪摆了摆手。

“放手，你是谁，不会是这个女人的嫖客吧！她都这个年龄了，你还看上她？你的口味可真特别。”黑暗里，被林聪提在半空中的男人哑着嗓子，讥讽的说道。

“我是你妈，你这样侮辱我，你也不怕天打雷劈。”赵小兰声音这时出现在靠近后门的位置，林聪发现她居然是爬过来的。

“他是你儿子？”林聪被这句话惊到了，他的手一松。

“呸!不要脸。”男人朝林聪和赵小兰的方向吐了口唾沫，快速消失了。

“啪！”一楼房间里的灯开了，满脸是血的赵小兰强撑着身子站在距离后门不远的货架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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