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行
画皮(旧版)

无橘不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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瀑布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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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被我投入幽冥的纸鹤从窗外飞来,落在茶几上便倒下,化作普通纸鹤,我拿来一瞧,却见到一张松鹤斋的价签从折纸里掉出来。

松鹤斋,本地一家知名古董商铺,也替人捎带着卖些书画,从中抽成。位于我家东北方向,正和了卦象中东北有故之说。

我想了想,口中吹哨,不一会儿,藏在我窗边空调箱后面的麻雀窝里伸出一个脑袋来。不一会儿,一只麻雀飞进窗里。

我用鸟语与麻雀叽叽喳喳后,那只麻雀飞走了。

夜幕降临时,倦鸟归巢,麻雀随着鸟群飞回来了。

它一进入窗子里,我端来一份鸟食和水,静静的看它狼吞虎咽。

终于在它吃饱后,休息一会儿,开始靠近我的手,蹭蹭我的手背。一只野麻雀像是我豢养的金丝雀一般,娇啼不已。

只有我知道,它在和我说什么。

松鹤斋四周有奇怪的气场,生灵不敢靠近,游魂不敢流连。与其他鸟类打听后才知道,数月前,一个身着黑衣的人,背着一个画匣入内,松鹤斋掌柜亲自接待,买下画匣。虽不知画匣内是何物,却感觉到此物阴诡恐怖之处,竟然让这书斋里的财神像崩裂出一道细纹,五彩神光从细纹中尽数漏出,让财神像成了一尊空壳。

我听了心下暗暗吃惊,这是何等污秽,竟然逼走财神!

入夜,松鹤斋上板盘点,掌柜刘金才一边盘账一边叹息,最近这三个月生意不好,连一只毛笔都难以卖出。虽说做古董书画有个讲法,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但是像最近这样数月不开张的情况实属罕见。刘金才琢磨,明天召集大伙儿开个会,商量出一个促销的办法,拉动一下销量,要不马上年底,账面不好看啊。

正在他胡思乱想时,一阵阵敲门声响起,刘金才不耐烦道:“已经下班了,有什么想买的明天再来吧!”

那敲门声却迟迟不断,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刘金才的言语。

刘金才心中烦躁,静下心来自我安慰:“最近生意不好,没有撵客的,万一有宗买卖,这月月底不算糟。”这样想着,他打开了门。

对着月光,看到一个身披黑衣鸭舌帽,戴着黑色口罩的人站在门口,看不出样貌,个子高到脑袋几乎要顶到门框。

刘金才心中犯嘀咕,面上却堆起笑意,温声道:“您有什么事情吗?”

不想此人一言不发,突然举起手中钝器,将刘金才开了瓢,血溅了柜台上,刘金才不敢声张,装作晕倒在地,暗暗按下了警报。

听着警报响起,此人并未慌乱,在店里急于翻动东西,见警车远远驶来,便急忙跳出店外,隐藏在夜色中。

刘金才遇袭的事情惊动了整个城市,人们次日街头巷尾,无不在谈论松鹤斋被抢的事情。刘金才被及时送到医院,东家又是钱又是鲜花的慰问,还给了他带薪假让他好好休息。

刘金才本人却心惊肉跳,仔细琢磨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为此他连老婆送来的鸡汤都喝不下,心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听到关于松鹤斋的事情,想去了解情况。谁知警方认定凶手还会再次找到刘金才行凶,便日夜看守,连一般的访问者都不许进,只等凶手再来好瓮中捉鳖。为了免去麻烦,我决定走天路,避免监控探头。

住在城市不许用危险品,我没有剑,只好拿出痒痒挠,看着夜深人静,四周无人,我对着痒痒挠掐出法诀,口中念念有词,痒痒挠瞬间隔空飞起,直直的横在空中挺住。待我钻出窗户,踩在痒痒挠上,做出前进的法诀,痒痒挠临空飞行,如履平地。

穿过云彩,不知飞了多久,终于到了刘金才的病房窗前。我看着病房有个窗户开着,便飞入窗内。

刘金才看见我踩着痒痒挠,披头散发的从窗户上飞进来,瞬间惊呆了。在我友好一笑,他才磕磕绊绊的说:“有……有鬼……”

我嫣然一笑,客气道:“刘掌柜好!”

他晕过去。

我一看慌了,我是来问事情的,如果让刘金才就这样晕过去,我就白来了!于是我伸手卡住人中,将刘金才活生生掐出声来,刘金才看见我,眼中满是恐惧,我尽量做出和气的脸,温声软语:“刘金才,松鹤斋出大事了!”

刘金才一听是松鹤斋的事,瞬间提起精神来,我看他有了精神,说道:“近三个月松鹤斋没有生意对吗?你有没有细细擦过神龛?财神像裂缝了,神气早不在了。如今的灾祸于此有关!你要说实话,我才能帮你。”

刘金才一脸呆滞。半天后意图喊醒外面的人,被我一个点诀封住喉咙。

他试了好几遍不能出声,我才舒了口气。

我笑道:“抱歉啊,实在不能让你惊动他人。你要不试试写吧。”说着我递上一个小本和笔。

刘金才就着月光写下一句:“你是谁?”

我笑笑:“这样太慢了。我直说了吧,前几个月你是不是收了个画匣?只管点头摇头。”

刘金才点头。

我再问道:“那画匣被你放在哪里?”

刘金才一转眼珠,写到:“您出什么价?”

我无语,半天按下气愤道:“你如今的祸事就是它引来的,我在帮你解决问题,没有和你收香火就不错了,你还敢问我要钱?”

刘金才一抖,写下:“不是我的,是松鹤斋的货,不敢私出。”

我想了想,点头道:“好吧,我买。你要是敢骗我!我扒了你的皮。”

刘金才立马堆满笑容,奸商嘴脸,写下:“画匣桃木所制,工艺精美,上有封条,黄色,朱砂花纹,好像是符箓,未曾打开。三十五万,谢谢惠顾。”

我撇撇嘴:“黄金可否?”

刘金才写到:“不是黄金,但是工艺很好,古朴可爱,有观赏性。”

我摇摇头:“没和你讲价,支付你黄金。”

刘金才愣了一下:“要每克加六十块手续费。一共是……”他算了一下:“六百三十七点五克。”

我点点头:“稍等我一下。”又踩着痒痒挠从窗口飞出去。

从哪里找个合适的石头呢?

在城里盖楼的工地转一圈,找不到石头,捡了个塑料袋装了两斤沙子。我颠颠分量,见四处无人,掐指念诀,伸手一指,只见沙子瞬间变成黄金。

我抱着黄金踩着痒痒挠到了医院,却见到刘金才在医院楼下等我,一见到我便比划着走,我解除了他的封禁,他便喋喋不休道:“称在松鹤斋呢!到了松鹤斋我给您拿货!”

我暗暗伸了大拇指,到底是松鹤斋掌柜,啥时候都不忘生意,厉害!

他拦了一辆出租车,带着我们回到松鹤斋,他拉开闸门,开灯后小心绕过封禁线,带着我进了后面。没想到百宝阁有暗格,打开后出现一个空间,里面一张罗汉床上有小几,上面放着称。

刘金才笑道:“伙计们都回家了,没给您奉茶,见谅,见谅。”

我摆摆手,将拿些沙子变得黄金在塑料袋里堆在罗汉床垫子上,刘金才一看,眼睛都发直了。他将金砂小心放在一个铁盘内,用火烧验过后,上称一看,足足二斤。他看向我,我不在意的摆摆手:“只要把画匣给我,都是你的了。”

刘金才没想到我是如此豪气,只是面露喜色道:“多谢多谢!您宽坐,我去取来。”说着他打开东边墙的暗门,进去后将黄色锦缎包袱取了出来。还没见到画匣,我看出那包袱黑气萦绕,心中打鼓。

刘金才小心的打开包袱,才看到一个桃木匣子上密密麻麻的黄色符箓。我接过来点点头,便告辞离开。

回到家里,我设置结界,便打开了画匣,黄色锦绣做衬,里面却是一卷纸,我好奇取出小心打开,当看清是什么的时候,生生被吓了一跳,差点扔地上。

这正是一张人皮,展开后人形周全,触手细腻冰凉,像被生取下来鞣制成纸。上面密密麻麻写着一些字迹,赫然是血写就,干了之后变成黑色。

这是谁干出来的!丧尽天良!难怪画匣四周怨气丛生,我都不敢想象,这张皮的主人遭受了怎样的对待!

我看着那张人皮纸,不知怎的,泪水留下来,滴在纸上,那纸收到震动,幻化出一缕魂魄,冲着我龇牙咧嘴的袭来!

我正要躲避,却见那魂魄突然停止袭击,四处嗅着,含糊着说:“雨的味道,这是雨的味道。”

我点上犀角香,助那缕魂魄凝神,在它凝聚后,赫然是一个皮肤白皙的姑娘!

我心里更加不忍,谁忍心这样对待一个小姑娘啊!生剥取皮,还有困住魂魄!让她不得超生!

小姑娘问道:“你是我的故人吗?这个雨的潮味好熟悉。”

我想到赤松子之前来做客,必是那时候带来了雨的气息。突然想到,这个姑娘会不会是为赤松子清洁的人呢?

我小心的问道:“你认识赤松子吗?”

姑娘恍惚道:“不记得了。什么也不记得了。只是好痛,真的好痛啊!”

突然,她看到茶几上摆的果品,喃喃道:“我还没买果子。供果不新鲜了……我要去买果子……”

一道雷在我脑子里劈开!

她不是别人,正是为赤松子清洁的姑娘啊!

怎么,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我看着她残破的魂魄,想了想,端来一盆茉莉道:“你栖身于此,我会尽力收集你散出去的魂魄,周全你的力量。”对着小姑娘施加法咒,随着茉莉的无风自动,魂已入花。

再看人皮,似乎没有了魂魄的滋养,有些暗淡了。

赤松子不喜欢人类科技,所以现在都没有手机。我又折了一只纸鹤,让它给赤松子送去消息。

不一会儿,狂风骤雨,赤松子出现在我的门前。我开门邀请,他笑道:“搞什么?还有结界!好像谁敢惹你似的!”

我等他坐稳了,为他送了一杯竹叶水。他不以为然的瞟一眼,并不饮用。我轻声道:“你说那姑娘我找到了。”

“找到了?”赤松子一笑,眼泛光华:“那怎么不见她呢?哦!这是晚上,她休息了。凡人是麻烦,这么多俗事。”说着他转头看我:“叫我来干嘛?表功吗?行!看在你明月仙出力的份上,本君赏你一份厚礼!”

说着他看向我的眼睛:“怎么?激动地哭了?不至于不至于!”

我看着他一动不动,一言不发。他也觉得不对劲:“怎么了这是?别吓我!”

我半天才听到自己的声音:“她死了。”

“什么?”赤松子一惊!“你别逗我!”

我摇头:“是真的,她被人活剥了皮,鞣制成纸,为了润养人皮纸,生生撕了一缕魂魄被困在桃木的画匣中,外封符箓!”

赤松子脸色苍白,没有表情。却见窗外突然狂风骤雨,几乎要将小区内几颗杏树连根拔起。

我慌忙劝导:“赤松子,不要急!冷静!快冷静下来!你在暴怒下去,水淹太平府,会遭天谴的!”

赤松子一听天谴,大声吼道:“天谴?那些丧尽天良的肮脏之物犯下如此罪行,没有人遭到天谴!这样心地淳厚的青春少艾遇到如此伤害,也没有人遭到天谴,我一个上古神君发一发怒,就遭到天谴了?有没有这样的天道!”

我一把捂住赤松子的嘴,却看到他的眼睛不再拥有光华流转,变得血腥恐怖。但是来不及了,雷声隐隐传来,我知道天谴要来了!为了保护赤松子不被雷霆所伤,连忙取出纸人,剥了他的衣服给纸人披上,将纸人推到窗口。又将被剥光衣服的赤松子撒上施了隐身咒的面粉,藏在厨房后的储物间里,关上了门。

却见一个球形闪电钻入窗内,像找什么似的在客厅转一圈,便劈了我放在窗口的纸人,那纸人燃烧起来,即刻变为灰烬。

当天怒结束后,我松了口气。施咒喷了另一个纸人一身水,它开始活过来用湿毛巾擦那地板上的黑色雷击痕迹。

我拿出浴袍,打开储物间的门,扔在一丝不挂满身面粉的赤松子身上。他接过浴袍,施了咒,身上的面粉便消失了。

他披上浴袍,头也不抬的说:“多谢啊!”

我很客气的回了一句:“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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