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之下的你我
第21章 依旧在回避（旧版）

“妈妈？！”

“不！！！”

猛然从睡梦之中醒来，李启航连忙查看病床上母亲陈瑜瑶的现状，发现并无异常之后才松了一口气，他刚才难得做了一次噩梦！

给自己倒了一杯冷水喝下，李启航的精神才逐渐回来，自从十八岁成年以来，在他的记忆之中只有做过两次噩梦，一次是雨霏在他怀里死去的那个晚上，另外一次就是现在了！

在刚才的噩梦里，李启航由于没有及时察觉到正陷入昏迷之中的母亲出现了异常情况，从而导致了医师发现后救治时间太晚，结局便是在睡梦之中遗憾离世。

所幸现实与梦都是反过来的！

“咚咚！”

“请进！”

在李启航疑惑的眼神之中，一位身材比较发福的医师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出去病房外边说话。

“郑叔？”

“您是我妈妈的主治医师吗？”

刚来到病房外边，李启航就看到了口罩下面的医师面孔，居然是一位邻家长辈——郑国康！

其人同样是干部家庭出身，与大多数干部子弟选择进入部队或是体制工作、或是下海经商相比，郑国康走上了学医这一条路，似乎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选择！

“启航，这么久不见，你还是活力十足！”

“呵呵……”

“郑叔，您就别打趣我了！”

拍了拍李启航健硕的肩膀，郑国康有意用比较轻松的话题来打开聊天模式，但李启航的直觉是何等敏锐？

郑国康越是假装见到他这位后辈表现出欢喜之情、李启航就越是怀疑郑国康后面说出来的话会很让人难受、痛苦，果不其然……

“启航，关于你妈妈的病情，郑叔觉着有必要提前和你通个气！”

说着说着，郑国康逐渐收敛起轻快的语调和神态，郑重其事地说起李启航母亲现在的病情，而李启航也是早有预料，面色凝重地聆听着这位长辈接下来的话：

“其实早就去年六月份，我就提醒过你妈妈，如果不趁早做好心脏搭桥手术，很可能会再次复发，现在的情况就是验证了我的推测！”

“但是你妈妈一直在拖着，她担心自己上了手术台就再也下不来！”

“因为你妈妈很清楚自己的心脏主动脉瓣非常狭窄，比起常人的要窄了一倍！”

“而这就意味着她心脏的换血功能比常人弱了至少一倍，一旦在手术中出现心房血液无法正常回流等突然状况，这将会是致命危机！”

“我曾经劝过你妈妈很多次，趁着身体各项指标以及心房活动都处于均衡状态，及时做了心脏搭桥手术，这样后续保持正常生活的可能性也很高！”

“但你妈妈就是不肯，甚至你父亲都劝说了很久，始终是无动于衷！”

“我在想，她是不是在等着你回家去，至少让她见一面，看一看你是不是无病无灾！！”

说起李启航妈妈一直拖着不肯做心脏手术搭桥手术的事情，郑国康也是一脸懊恼与惋惜，同时对于李启航居然与自己母亲怄气、从而“离家出走”的行为，更是多了一丝责备与批评。

原来母亲可以趁早接受手术的，但他的所作所为却是让母亲硬生生拖着不做手术，就是希望他这个大儿子早点回家，让她看上一眼，才好安心上手术台！

想清楚这里面的关键之后，李启航更加自责与愧疚，但他也明白如果继续拖着不做手术，那么今后母亲陈瑜瑶的心脏病依旧存在着经常性复发的可能，所以他豁然明白了郑国康今夜特意找他谈话的真正用意。

“郑叔，时机合适的话，请您主刀我母亲的心脏搭桥手术吧！”

“我家人那边，我会去做好思想工作的，手术单上我来签字！”

“启航，你……考虑清楚了吗？？”

虽然郑国康出于一个医师的角度来跟李启航分析趁早做心脏搭桥手术，目前是对李启航母亲最好的选择。

不过出于朋友的角度，其实他也不愿意在这种时候冒着极大的风险来做这样一场手术，内心实在是太煎熬了！

“郑叔，我相信您的医术，我也相信我母亲吉人自有天相！”

“好！”

既然李启航都做出了如此艰难的决定，那么郑国康即使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用自己的医术来给李启航母亲续回一条命！

次日一早，李启航让肖如沁先送小妹李启琼回北师大继续上课，而贺坪这位长辈也是由于精力不济早已回家休息去了，他则是与盛一念留在301医院里耐心等待母亲陈瑜瑶心脏搭桥手术的开始，直至结束为止。

“哒哒！”

“启航，没事的！”

“嗯……”

轻拍了几下李启航的手背，盛一念能感受到这位发小内心正处于一种极度矛盾且恐惧的状态之中，而他对此也没有什么“一言解百愁”的安慰话要说，这样的事情，唯有祈祷医师的医术足够高超以及当事人的福缘足够深厚……

下午六点整，手术室的灯终于重新熄灭下来，而一身疲惫的郑国康从手术室出来后也是顺势摘下口罩，带着一丝庆幸与轻松的语气，说出了让李启航顿时安心的话：

“启航，手术很顺利，继续留院观察几天，如果没有什么特殊情况，你妈妈很快就能恢复正常生活了！”

“郑叔，谢谢！”

“不客气，你先和一念去吃点东西，你妈妈这边会有护士照顾的，别太担心了！”

“好！”

这一回李启航非常听劝，与同样是守着守着已然非常疲惫的发小盛一念，到医院外的某个酒店临时租用了一个房间，轮流洗漱一番后，便是到酒店食堂吃了一顿简餐。

离开酒店之前，李启航与盛一念还不忘打包三份新鲜滚烫的肉片粥，回到医院病房里，将其中两份交由匆匆赶来的李启琼与肖如沁两个姑娘享用。

“小妹、如沁，先喝点粥吧！”

“谢谢大哥（航子）！”

“嗯！”

顺势接过自家大哥递过来的肉片粥，还没喝上几口，李启琼仿佛是看到了什么非常惊奇的事情，顿时愣在原地，而李启航疑惑地顺着小妹的视线看去，却是惊喜地发现自家母亲居然缓缓睁开了眼睛，正在非常努力地想要看清楚他的面容……

“妈妈（X2）！”

“陈婶儿（x2）！”

李启航与小妹李启琼也好、盛一念与肖如沁也罢，在这一刻可谓是开心到极致，眼里的泪水更是忍不住哗哗直流，整个人的身体更是由于激动得不停颤抖起来。

“启……启航……”

看着极其虚弱的母亲断断续续地呼唤着自己的名字，李启航顿时虎目含泪，连忙放下手中已经洗好的水果，擦干净水渍后紧紧握住母亲缓缓伸出的手掌，将其放在自己的脸上，让母亲亲手感受着他这个大儿子的身体温度。

“我……我的儿，你终……终于回来了！”

经历了手术之后的陈瑜瑶，已然是筋疲力尽、精神混沌，还没来得及与李启航这位大儿子聊上几句，就再次缓缓进入熟睡之中。

“妈妈……”

“好好睡一觉吧！”

将母亲陈瑜瑶的手重新放入被褥里面，李启航缓缓起身，轻轻地为站在自己身旁的小妹李启琼抹去眼角的泪水，露出一抹明亮的笑容说道；

“傻姑娘，妈妈醒来不是好事儿吗？可别再掉眼泪了！”

“哼……”

傲娇的李启琼故作顽强地将自家大哥的手移开，坐了下来静静地看着母亲陈瑜瑶，在这一刻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宁。

用眼神示意盛一念将也被泪水敷面的肖如沁暂时带离病房，李启航选择与小妹李启琼一左一右地守在母亲陈瑜瑶病床两侧。

直至第二天清晨，天亮后的阳光懒懒散散地照进了病房里，李启航轻轻唤醒半夜熬不住就睡着的小妹李启琼，指了指卫生间，示意小妹李启琼先去洗漱一下，然后吃点早餐垫肚子。

“启航，你……你终于舍得回来见妈妈了！”

“妈妈，对不起……”

经过一个晚上的休息，陈瑜瑶的精神也得到了恢复，一睁眼就看到了自家长子和小女儿，正在细嚼慢咽地吃早餐，这一副让陈瑜瑶想起了这一对兄妹小时候互相抢吃的趣事，不由得轻笑了起来，结果笑声引来了自家长子与小女儿的注意……

心疼地看着多年不见的长子，陈瑜瑶心中长期以来积攒的思念之情，总算是得到了慰藉，但转念想到当年那件事情，她同样是对长子怀有一份歉疚，不知该如何开口……

李启航看出了母亲心中的矛盾与纠结，并未就当年那件事情在这个时候摊开来讲，而是让小妹李启琼留在病房里喂母亲喝点肉粥补充能量，他则是主动离开病房，以这样的方式来告诉母亲他暂时不想谈论当年那件事情的对与错。

“启琼呀，看来你大哥心里的芥蒂依旧没有完全消除……”

“妈妈，大哥只是一时想不透而已，您也别多想了！”

“来吧，咱们喝粥！”

“嗯嗯！”

李启琼知晓自家母亲就是一个多愁善感且心思敏感之人，尤其是当年那件事情发生之后，更是时常忧怀漂泊在外的大哥李启航过得好不好，但她也不愿当年那件事情继续刺激到母亲的心情，也唯有替自家大哥找个借口遮掩过去了。

来到病房楼下的自由活动区，李启航从口袋里拿出一根草莓味的棒棒含在嘴里，思绪逐渐飘到了大连石槽风景区的《风声》剧组那边，想着待到母亲的身体逐渐好转后，就回到石槽村里，找个机会与刘姑娘解释一下那天晚上自己的冒犯之举。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继续思考下去，高群舒导演就突然打了一个电话给他，说是剧组的演员和部分工作人员都出现了季节性感冒，目前全都送到大连市区里的医院就诊了。

而刘姑娘在染上风寒后更是高烧不退，目前她的母亲刘小丽正在旁边精心照顾着，打电话来的目的，就是要李启航赶紧回来“慰问”一番“受病群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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