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蓬元帅与卷帘大将
第4章 辞别翠娥赴昆仑（旧版）

却说族长家影壁上，画的那只大大的三足金乌，让后羿无来由的心慌。还有那磨刀姑娘似乎在哪见过，可她的眼神不甚友善。

族长招呼家里人见过后羿，命老婆备饭款待为全村除害的好汉。在堂屋坐定，族长问后羿：“壮士是哪里人士，何以来到本地？”

后羿没有隐瞒，告知说：“吾乃东方的有穷氏，欲往昆仑山，碰巧路经此地。但问族长，昆仑山距此还有多远？”

“远着呢，据说往西还有八百里。”族长说。

族长陪着后羿唠闲嗑，堂屋外围了好些人嚷嚷着，让后羿展示下身手。

族长笑眯眯对后羿说：“壮士露一两手不妨事吧，让咱这小地方的人长长见识。”

后羿快速盘算下，没有推辞立即走到院中，向众人亮个架势，也不说话突然纵身跃起，一下就蹿上屋顶。不等众人反应，后羿已翻身跳回屋里。

只这一下，众人已佩服的五体投地，不由拥到后羿身前鼓起掌来。

族长走上前，躬身施礼道：“好汉真是好本事！我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好汉能为我们村再除一害。”

后羿正得意，却听老头求他除害，不由有些后悔，在人前逞什么能。本想镇住村民，少生事端，却不想招来麻烦。他这刚生的本事还没验证过，真要遇上猛兽精怪，怕是不中用。

后羿脑袋摇成拨浪鼓，摆手说：“我还有大事要办，抽不出身。再说我这点能耐根本不值一提，怕帮不了大家啊！”

“壮士本领高强，大家有目共睹。壮士若肯出手相助，我愿将小女许配。”族长说。

后羿忙推辞说：“在下早有妻室，不能再娶。”

那大汉也上前道：“好汉既能斩杀河怪，那后山的猪妖定是小菜一碟。”

见后羿推脱不肯答应，族长招手让一屋子人随他跪下，“那后山的野猪精不除，我们全村的庄稼都结不下粮食。好汉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看着跪在身前的这些人，想到自己的族人，后羿动了恻隐之心。

“后山的猪精什么来路，太厉害的话，我也是凡人，可对付不了。”后羿说。

“猪妖远不如鱼妖厉害，不主动害人，就是常拱庄稼，害得我们没收成，但我们拿它没办法。全村的后生跟它斗过多少次，都被它伤了。”族长说。

听族长这样说，后羿放下心来。“我可以试试，能不能擒得住它，可不好说。”

见后羿答应帮忙捉拿猪妖，族长领着众人再次跪谢。

吃罢午饭，后羿让村里人备好弓箭、投枪、绳索等，带上十几个壮汉，往后山去。

爬上后山的一道山梁，村人指着半山腰的一处密林说：“野猪就藏在那片树林的山洞里，壮士打算如何擒它？”

后羿仔细观察一番后山的地形，指着一处断崖说：“不能在它熟悉的地界动手，我们设法把野猪引到断崖上，然后把它赶下悬崖摔死。”

众人表示全听后羿吩咐。于是后羿安排两人随他去密林寻野猪，其他人往断崖上找有利地形埋伏。

跟随后羿的二人到达密林边，说啥也不敢再往里走，“我俩可跑不过野猪，要进你自己进，我们在外边给好汉助威。”

后羿心里也早打起鼓，只是面上假装镇定。后羿笑着说：“莫慌，都不用往里走，安全最重要。”说着后羿拿出号角，使劲吹起来。

那二人撒腿便跑，边跑边叫嚷道：“能不能提前说一声，你想吓死爷爷不成！”

“野猪又没出来，你俩跑啥，急着奔丧啊！”后羿骂到。

那二人远远地看着，不敢再靠前。

后羿接连捡起石头扔进树林，一时并无反应。后羿招手让二人过去，“傻站着干啥，过来往里扔石头。”

就在后羿跟二人说话时，突然见那二人撒腿就跑，同时高喊道：“猪精出来啦！”

不等转身，后羿就觉一阵腥风从后袭来，不容多想，他一个翻滚蹿出丈许。后羿用余光瞥见一个黑影贴着后背闪过。

转过身，后羿被眼前的野猪吓得，差点元神出窍。只见水牛般庞大的一只野猪，呲獠牙怒视着他，前蹄刨地，土石乱飞。

不等猪冲过来，后羿纵身跳上一棵大树。可没容他喘口气，野猪已撞过来，碗口粗的树干应声折断。

看到这野猪凶过猛虎，后羿直后悔，不该意气用事替人出头，但回头已来不及。后羿向着断崖方向跑去，不断捡了石块砸向那猪，被激怒的野猪在后猛追。

后羿引着野猪奔上山崖。躲在高处的十几人，搭弓向野猪一通乱射，可那猪皮糙肉厚又满身的厚泥，箭支根本射不透。

拿了一根投枪，后羿退到崖边，等着野猪冲过来。但那猪果然有灵性，堵在山路中间，却不上前，还不断拱起大石砸向后羿。

见猪不上当，后羿解下腰上的包袱，将一兜沙土奋力扬过去，紧接着纵身跃起，拿投枪刺向野猪。这猪精却有些道行，虽被沙土迷了眼，仍一跃而起张嘴咬向后羿。

后羿的投枪刺入野猪脊背的同时，野猪的獠牙也勾住后羿的裤腿。猛扑出去的野猪看不清方向，嚎叫着冲下悬崖，后羿随之一同坠向谷底。

众人大惊，立刻沿着陡峭小路往谷底去。当人们寻到后羿与猪妖时，心里都凉了半截。

只见后羿压在猪妖身上，二者一动不动。有人大胆上前查看，猪妖口鼻淌血已经死透，对后羿一时也没探出气息。

众人将后羿挪到地上放平，拍打片刻毫无反应，一个个面面相觑，摇头叹息。

正在众人商量，要不要将他抬回村，还是就地埋了，突然听“哎吆”一声。只见后羿抬手摸脑袋，叫道：“谁打的我，要给我拍散架了！”

有人上前指着山崖说：“好汉，你从那厢摔下来，竟然没死，真是命大！”

后羿感觉浑身像散了架，躺在地上缓了好半天，仍动弹不得。

“赶紧做副担架，给我抬回去，抓紧时间，兴许还有救。”后羿嚷嚷着。

众人很快砍树枝做好担架，两个大汉抬上后羿，紧着往村子跑。其他人抬上野猪后边跟随，翻沟过坎约么一个时辰，众人回到村里。

听说后羿摔下山崖，受了重伤，族长立刻让人将他抬到自己家中。

后羿喊人取他的葫芦来，“赶紧的喂我喝两口酒，死了就享受不到了！”

族长的小女儿拿来葫芦，“这时候还想着喝酒，你若死了，这葫芦一定跟你埋一起。”

“废什么话，你这小闺女，哪懂酒的妙处！”后羿说。

族长的小女儿白了后羿一眼，打开葫芦喂他喝了两口。

美酒入腹，一股暖流通达四肢，后羿顿感疼痛减轻许多，吧嗒着嘴道：“真是舒坦！”

“都要死了，还这么浮夸。”族长的女儿讥讽道。

“翠娥，不可对好汉不敬。”族长制止翠娥道。

后羿撑着竟然坐起，瞧着翠娥说：“凭谁也休想讨我一口酒喝。不过老子现时还活着，看你面慈心善，咱倒要赏你一口。”

众人也跟着起哄道：“翠娥，敢不敢喝一口？”

这翠娥也不知怎的，真就捧起葫芦仰头喝了一大口。她就觉辛辣充斥口腔，直抵胃肠，好像有凉气从四肢逼出，接着就觉浑身暖呼呼的，头有些晕。

翠娥转头啐了一口，“喜欢喝这玩意的，都是傻子！”

众人立刻笑起来，一时都忘了后羿伤重。

族长拿出那大鱼眼珠，让翠娥去熬汤给后羿喝，又吩咐众人赶紧把野猪宰了，炖肉给后羿吃。

三日后，后羿就能下地走动。在族长家将养了十余天，后羿基本恢复如常。更意外的是他觉眼力陡增，能看清百丈外的苍蝇，想来与吃那鱼眼有关。

见后羿恢复的如此神速，族长更认为他乃半神之体，不是个凡人，真心希望将小女儿嫁给他为妻。

族长询问翠娥可愿嫁给后羿，说错过这半人半神的人物，怕是天下再难遇到。

却说翠娥喝过后羿的酒，感觉非村人喝的黄汤可比。这些天，她就觉身轻体健行走如飞，夜里偷偷试过，她竟然能轻松翻越墙头。

翠娥心里，不免对后羿生出一些特别的情愫，当父亲问她时，便说全凭父母做主。

族长满心欢喜地去问后羿，却不想他仍一口回绝。心里装着去昆仑山取神木的大事，后羿哪有心思在外娶亲，他说自己早有妻室，坚辞不受。

一日吃过早饭，后羿向族长辞行，想着立刻西去。

见后羿去意已决，族长与翠娥都有些失落。临别之际，族长送上一大包猪肉干让他路上当干粮，翠娥则送给后羿一根野猪獠牙磨制的发簪与金色羽毛。翠娥说羽毛乃本族图腾金乌的冠羽。后羿这才明白，广场旗帜上的大鸟乃三足金乌。

辞别送行的众人，后羿由翠娥陪着穿过石阵，走到大路口。后羿瞧着路旁大石上的怪异符号问：“咱村叫啥名？”

翠娥轻轻一跃，跳上大石，指着村子说：“如果哪天在外边混不下去了，咱高老庄，都是你的家。”

后羿听完，啥也没说转身奔去。跑出老远，他回头看见，翠娥还站在大石上，向这厢望着。倏地心底冒出一股暖流，后羿隐约觉着似乎缘份未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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