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尸横行的世界唯我独行
第二章 父亲(旧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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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波席卷四大洲的生化危机中,华夏侥幸成为最后受害的国家之一,由于危机来势之快之烈,早已超出了史上任何一场天灾人祸,即便是最有动员力的华夏政府,也无力组织和开展大规模的救援行动,惟有划区而治,仗着地表最强的基建能力,迅速在华夏大地上修筑起一道道堪比长城的隔离墙,通过限制人员流动,以减缓生化侵袭的速度,为未来争取时间,但这个未来在哪里,没人知道。

所有的公共交通都被中断,公汽、火车、飞机和轮船等全部停摆。所有跟外界的联系也都中断,包括有线无线网络和各种媒体,除了广播。

华夏政府并没有放弃隔离区的幸存者,在各个大小城市都派驻了一支救护队,设立了一个救助站,通过空投,提供极其有限的援助。

但后来,救护队撤销了,救助站也名存实亡,广播也停了,播送的最后一条官方信息是要求幸存者们留在自己的家里,这是相对来说最安全的地方。

这一切都发生在我出生之前,我一出生母亲就去世了,在这个缺医少药的末日世界,女人生孩子相当于过鬼门关。

这个世界是如此的令人绝望,但总有一些抱着希望的人尝试离开,却都没有成功,有的回来了,有的死在了外面,路上太危险,因为根本没有路了。

留下来的人也不再是完整的人,我记得认字时看过这样一段话:人活着有几大需要,从低到高,最低级的是生理需要,最高级的是自我价值的实现。

我不知道什么叫自我价值,曾问了父亲但他什么也不说,我只知道活着最大!

其实幸存者和那些吃人的家伙没什么区别,活着只是为了让自己活着,哪怕是吃人!

人类会因此觉得痛苦和不幸吗?当每个人周围的同类遭遇同样的不幸时,我们反而不觉得痛苦了,逆来顺受也是人类的天性吧,而心理上的平衡会让自诩为万物之灵的人类,也会像狗一样地活下去,因为周围的人都像狗一样地活着。

公平——这个词,成了一个绝望的环境中让人类活下去的最后精神支柱。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至少在死亡面前,是人人平等的。

这些知识都是我在认字时学到的,父亲除了出去掘荒觅食,就是在家陪我学习。

从我有记忆起,就没有离开过父亲,他带我一起掘荒,从一个家搬到另一个家,那是我记忆中最快乐的一段日子,父亲言传身教,教给我各种的实用知识和生存法则。

我记得有一次扭伤了脚,疼得在地上像狗一样地乱爬,但父亲只是站在一边看着,没有过来扶我,我生气得哭叫起来,父亲却冷冷地说:“儿子,我不能一直陪着你,你要学会自己爬起来。”

我赌气地自己爬起来,一扭一扭地走着,忽然注意到父亲扭过了脸,从口罩上方的眼中涌出两行泪水,这一刻,我才深深感到父亲对自己的心疼与不舍。

食物越来越少,掘荒找到的东西在黑市上也换不到更多的食品,救助站的救济品少得可怜,连最低的生存线都难以维持。

终于有一天,父亲对我说:“儿子,爸爸可能要出去工作一段时间,报酬很不错,够你几年吃喝了。”

是的,幸存者们还有工作的机会,唯一的工作机会,就是去救助站的实验基地当志愿者。

但幸存者们不到山穷水尽的时候,绝对不会报名当志愿者,谁都知道这项工作的危险性,因为所有去的人没有回来的。

有传言,志愿者不得不参与实验基地的各种实验,九死一生,即便侥幸存活下来,也变成非人的怪物,还不如死掉了好。

我那时只有十岁,懂事多了,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拉着父亲的手哭起来:“爸爸不要去,你说过会一直陪在我身边的。”

父亲终究还是去了,陪我度过那一年的新年之后,义无返顾地去了,给我留下的报酬是定期从救助站领取一箱食品。

我第一次吃父亲用生命换来的食物时,号啕大哭,那是我最后一次哭泣,我知道,从此以后,我就是独自一人了。

父亲的报酬领取时限是三年,这让我衣食无忧地长到了十三岁,当我独自度过了第三个新年之后,知道自己从此要靠自己生存了。

在独自掘荒的日子里,我想起父亲的次数越来越少,但有一个念头一直在我的心头萦绕不绝,那就是父亲还活着,活在实验基地的某一处,有机会我一定要去找他。

我身手敏捷地翻过三楼的阳台,进入一户人家,虽然我觉得“人家”这个词用得不太合适,因为这房子早已无人居住了。

掘荒者不是盗贼,从不贸然闯入有人住的地方,尽管有人住的地方,一定会有各种必要的生存物资。

生存物资,没错,不是生活物资,在这个城市里,能维持生存是每个幸存者的最高要求,干净的水、无污染的食物、必须的药品,这些都是最主要的生存物资。

我在进入之前已经探完了路,这是一座几百户人家的中型住宅小区,看不到幸存者居住的痕迹,从地面积存的灰尘就可以判断。

这样的小区,自然早被掘荒者光顾多次的,从那些支离破碎的窗户玻璃就可以看出,不过,我今天的运气不错,在翻阳台之前,已经在楼道里对各家各户踩过点,发现了一户的大门虽然布满刀砍斧劈的痕迹,却没有被撬开。

不是所有的掘荒者都有我这么好的身手,大多数掘荒者会选择最简单最有效的方式,直接破门而入,也有个别会开锁的,但那是技术活,不是人人都能掌握的。

至于我,只要没有防盗网的阻拦,翻个几层楼都没问题,这要感谢父亲,是他训练了我。

我有种预感,今天的收获可能会比较丰富,我的预感一向比较强烈,虽然大多数时候,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我进了客厅后,还没来得及打量四周,就被强烈的便意赶进了卫生间,我惬意地坐在马桶上,手里拿着一台刚找到的小米手机在看。

这是我今天的收获之一,这台九成新的小米手机甚至还有百分之十的电量,我用黑市里买到的万能解码器,轻易破解了开机密码,可以一窥手机原主人的隐私。

边解大便边看手机,对我而言是一种接近奢侈的享受。首先,我现在一周最多解一次大便,没办法,吃不到绿色蔬菜,吃不到水果,能拉出来就不错了。其次,现在已经很难找到能开机的手机了。

我最感兴趣的当然是原主人在末日前的照片和视频,渴望多了解那个色彩斑斓、充满生机的前世界,可惜这个主人很有隐私意识,没有留下关于自己的任何照片或视屏。

不过,我幸运地找到了一条似乎刻意保留下来的短视频,虽然三十年过去了,但所配的标题依然那么触目惊心——“吃人的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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