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刘华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出去。
唐俊坐在椅子上,一边看着未来的锦衣卫们和小吏忙着交接。
一边转过头,冲着毛骧说道:
“毛指挥使,你真的觉得光凭此人一己之力,就能够追到那个逃犯?”
“不是本官泼冷水,这个逃犯,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
唐俊坐在椅子上,悠哉悠哉的说着。
说实话,如果不是他和毛骧的父亲有那么点交情。
他根本不会多这么一句嘴。
然而。
毛骧却将劝告当成了恶意的嘲讽。
他挑衅一般的对着唐俊摆了摆手。
得意洋洋的说道:
“唐大人这就有所不知了,刘华可是我们亲军都尉府当中,有名的追踪高手!”
“想当年在洪都,刘华一己之力,揪出来了洪都城当中,陈友谅的七十六个奸细。”
“想要抓区区一个商人,那岂不是手到擒来?”
“哈哈,是本官多虑了。”
看到毛骧这无比猖狂的表情,唐俊笑了笑,再没有说话。
只是端起茶杯,轻轻的摇头吹了吹滚烫的茶水。
天欲使其亡,必先使其狂。
自己和毛骐的交情,提醒一句已经仁至义尽。
至于其他的。
全看毛骧自己的造化。
首功?
呵呵。
唐俊冷笑。
在这洪武九年,但凡能够在朝堂上有一席之地的。
哪个不是有着赫赫功劳?
区区洪都首功,真的不够看。
这样想着,唐俊又饮下一口茶水,目光不自觉的投向了金陵城北的方向。
目光穿过了时间和空间,转眼便落到了数百里之外。
………………………………
此时距离刑部和亲军都尉府交接,已过去了一个多月。
一片密林当中。
窦澈在周围的树上爬上爬下。
一边紧罗密鼓的布置着陷阱。
一边还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树林周围。
“该死的,锦衣卫都出来了。”
看着周围并没有什么风吹草动,窦澈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迅速的设置完陷阱,小心的伪装好之后。
窦澈这才一个翻身,躺到某处矮坡下面,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究竟是哪个混蛋拉我下水?居然派出了锦衣卫?”
“该死的……”
想到这段时间发生的这种事情,窦澈打了个哈欠,心中满是不忿。
出了金陵城之后,自己仅仅是安稳了不到一个星期,便又一次遭受到了穷追猛打。
而这一次,窦澈身后的追兵们再也不像之前的那些捕快一样,被他任意拿捏。
反而是一次又一次的,让窦澈险象丛生。
终于,在窦澈设计,干掉了一个追兵之后。
在惊喜的发觉,自己很长时间不动的进度条,猛然往前窜了一下之余。
窦澈也得知了一个坏消息。
那就是现在追杀他的人,是传说当中的亲兵都尉府。
六年之后,这个朱元璋的亲卫部队,将会改编成一个凶名赫赫的特务组织——锦衣卫!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使得窦澈顿时打起了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也使得他的内心,被激发出了无与伦比的狠劲。
锦衣卫又怎样?
不管后面追着的是谁?
总要斗一斗,才知输赢。
想到这里,窦澈抓紧时间闭上眼睛,利用着可贵的休息时间,恢复着精力。
大半个时辰过后,当听到远处传来稀稀疏疏的声音之时。
窦澈猛然睁开眼睛,悄无声息的滚到旁边,早就挖好的地洞里。
然后拨开眼前的草叶,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
从远处的山坡上慢慢走来的。
是一个身穿飞鱼服,腰挂绣春刀的中年男人。
一看到这个身影,窦澈的目光骤然一凛。
是他!
那个所谓的,从洪都之战活下来的刘把总。
在之前几波和锦衣卫的对抗当中,通过俘虏的叙述。
窦澈自然而然的知道了这个刘把总的身份。
也就知道了,这个家伙是追捕自己的总指挥。
然而,窦澈的眼神当中并没有流露出来害怕,取而代之的却是无比的兴奋。
他不由得伸出手,紧紧的抓住手边的草梗。
等到草根渗出的汁液,将双手染成了黑绿色之后。
这才缓慢的,手脚并用地,顺着沟壑向着前面爬去。
而越往前爬,窦澈自然而然就听到了对面的声音。
哪一位刘把总,正在身边的小旗官在说些什么?
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前面的路况。
可能是他认为,窦澈即使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在这里反击。
所以刘把总堂而皇之的,便走到了一处散落枝叶的位置。
看到满地的散落枝叶,刘把总下意识的向旁边绕去。
而就在此时,窦澈伸手,抓住了旁边的一根绳子猛然一拉。
随着捆绑在树上的细绳解开,一直被牢牢的绑在树上的庞然大物,顿时失去了束缚。
带着凛冽的风声,从树梢呼啸而降。
直直的,向着不远处的刘把总砸去。
此时的刘把总,正在转头训斥着旁边的小旗官。
当听到脑后的呼啸而来的凛冽风声之时。
刘把总浑身上下一个激灵,也不回头细看。
整个人下意识的往旁边扑去。
就地一个翻滚,便扑向了旁边的枯草堆。
在疯狂翻滚的过程当中,刘把总忙里偷闲的往身后看了一眼。
只见一棵,几乎有两人环抱粗细的巨大木桩。
从正从当中呼啸而下,狠狠的撞在了他刚才落脚的地方。
看到这几乎比自己还要粗上一倍的木桩,刘把总不由得浑身打了个冷战。
如果刚才,不是当年在洪都锻炼出来的直觉,救自己一命的话。
一旦被这一根木头砸中,那么浑身上下五脏六腑,将会瞬间变成一堆烂泥!
还好。
看着自己马上就要滚到旁边的枯叶堆,刘把总稍稍松了口气。
然而下一秒。
他便感觉到身下突然一空。
自己落下的地方本应该是柔软的枯叶,但现在却成了深不见底的陷阱。
只听得扑通一声。
自己便狠狠的摔入到了陷阱当中。
下一秒,刘把总便听到外面传来了一声惨叫。
正是之前,一直鞍前马后跟在身边的那个小旗官。
完了!
在听到小旗官的惨叫之后,刘把总浑身一阵冰凉。
他们追捕的那里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奸商?
这分明是一个久经沙场的猎人!
自己逃过了洪都那个血肉磨盘,没想到却在这里马失前蹄!
想到这里,刘把总抬头,看着陷阱的出口,撕心裂肺的大喊道:
“窦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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