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院子里也有口井。
井边上站着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
许是天热,她上身穿件圆领短袖衣服,下身只穿着条短裤。
一条修长的大腿白晃晃的异常显眼。
少女长着一头长长的秀发,湿漉漉的,像是刚刚洗过。
果然,她脚边有张方凳,方凳上放着个搪瓷白脸盆。
盆里飘着许多树叶,也不知什么叶子,好像经过揉搓,使盆里的水变得粘稠,还散发着一股浓浓的清香。
她似乎不是用洗发水洗的头发,而是用这树叶洗的。
大概是头发已洗好,她把盆里的水倒掉,拿个吊桶,弯身去井里打水。
一弯身,她腰后面露出一片晶莹的雪白,嫩滑无比。
她用手抖着吊桶的绳子,三二下就把一桶水拉了上来。
然后她把水倒进面盆里,再拿条毛巾,到盆里搓了下,就拿起毛巾,伸进衣服,在胸前擦搓起来。
我越看越眼馋,越眼馋越想看的真切。
于是,我拔开丝瓜的叶子,想让空隙变的更大。
但丝瓜叶子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下子惊动了她。
她满面怒容,拎起脸盆,也不言语,走到我站的地方,一盆水就泼了过来。
然后,扭转身就进了屋。
我被她一盆水淋得成了落汤鸡。
水从我头发上流下来,流到嘴里。我咂吧一下吃了一口,哟,好像有股奶香呢。
我兴奋了。
想不到我从繁华的省城,穿越到四十年前的小村庄,一睁眼就看到一个丰姿卓越的少妇靠近我,一迈腿又看到一个秀色可餐的少女在向我展现着她的美妙。
妙,妙哉!
真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这个穿越,值!
我返身进屋,找了块毛巾。毛巾已破损,有几个小洞。
我擦了擦头发和脸。
想再刷个牙。可找来找去,却找不到牙具。
无奈,拿了个葫芦瓣,去水缸里舀了水,含上一口,用手指代替牙刷,上上下下搓了搓牙齿,算刷了牙。
毛巾架边有个书包。
书包已陈旧,草绿色的,上面绣着五个红字:为人民服务。
我打开书包,都是高中书本和一大摞写满字的卷子。
书本有语文,数学,物理,化学,英语,政治,生物。居然还有本巜生理卫生》的课本。
一九八三年的课本,和我二0二三年读的,会不会一样?
我饶有兴趣地翻阅起来。
课本的封面上,写着"安新中学高三(l)班刘晔明。
这就是我这个宿主的尊姓大名了。
我今后就是刘晔明了。
蓦然间,我从一个省城的高考状元,变成了一个小乡村的落榜生!
这穿越,反差也太大了吧。
随着翻阅课本,看到课本上写的注释、划的重点的符号,宿主的很多记忆渐渐回到了我的脑海,有的日渐清晰,有些依然模糊……
刘晔明父亲叫刘建元,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
前几年农村已推行分田到户。父亲就靠着这三亩薄田,与宿主相依为命。
母亲田菊花,已在十年前跳河自尽。
她,就是东厢房墙上挂的遗像的那个人。
宿主有两个姐,都嫁到三五里外的村子里去了。大姐夫是木匠,二姐夫是裁缝。
这个村子叫三元里,和语文课本《三元里抗清》中的地名一模一样。那时叫三元里生产队。
村子不大,也就二十多户人家,典型的江南村庄。
村前有条清澈的河,叫安灵河,河水潺潺,鱼翔浅底。小孩子都爱跳河里游泳嬉水,妇女则在码头边淘米洗衣。
西隔壁就是秀琴婶家。秀琴的丈夫叫刘根大,今年三十出头,生产队长。刘根大的爷爷和刘建元的爷爷是兄弟,所以论起来两人是堂兄弟。
东隔望是束进山家。束进山以前成份是地主,常被戴着高帽游村批斗。
束进山只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就是刚刚泼她一盆水的束谷音。
宿主和束谷音从小学到高中都是同学,并同时高考同时落榜。
可奇怪的是,两人尽管青梅竹马,却两小互怨,一直不说话,像个仇人似的。似乎两人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关于原因,宿主的记忆却是苍白,断断续续,让我想不起到底因为啥……
不知不觉间,已日上三竿。
父亲扛着把锄头,回来了。
他一回来看到我在翻书,气不打一处来,扔掉锄头,就奔过来,朝我头上打了一记响亮的"毛栗子":
"书呆子,翻翻翻,翻你的书,看你能翻出个啥名堂!猪草不去割,中饭也不烧,喝面北风啊!"
我的头上,立刻鼓起一个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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