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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真相浮现（旧版）

林母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儿子，看着这个自己痛恨了十三年的儿子。

这种窒息的气氛，就好像深夜里，一个人走在漆黑的路上，不知道前方是什么。想找些事情来做，却做什么都提不起劲，仿佛被寂寞掐住了喉咙。

在林浩初的记忆里，有一个令他难忘的惊恐的眼神——是从一个小孩的眼睛里流露出的，露出这个眼神的正是自己。

而在现在，这个眼神从顾母的眼睛里流露出来。

十三年前，自己的哥哥死在了火灾现场。全身烧伤的尸体冰冷地躺在担架上，林浩初双目失神地看着，这成了林浩初脑海中不可磨灭的阴影。

那个阴影一直存在，忽隐忽现！只要林浩初看到母亲盯着自己，脑子里就会出现那令人心痛窒息的阴影！

林浩初老是纠结在过去的阴影里无法忍受和自拔，总在夜深人静的黑夜里感觉到心痛得无法呼吸，那种不为人知的深深被人伤害的痛，时刻困扰在心里让他窒息。

有时候，难受。只是眼泪一直流，喉咙沙哑却发不出声音，心痛，希望自己从没出现。

林浩初赶紧避开林母的目光，转身去了厕所。他的心跳得很快，感觉到胸闷，难以呼吸。

林浩初打开洗手台的水龙头，用手接过水后拍在自己的脸上。抬头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迷离的眼神中透露出了恐慌。清醒过后再次回到了房间。

“怎么了？看什么呢？”邻居李姐一脸迷茫。

林母回过神，说道：“哦……李姐，实在是抱歉啊！我家确实是没有打火机和火柴。”

就当李姐准备去问问其他邻居的时候，林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问道：“李姐……放烟花……一定得用打火机或火柴吗？”

“那不然呢？你还想让它自燃啊？”李姐又跟林母寒暄几句后，就走向了下一户人家。

林母关上门，靠在墙上，脸色苍白，思考着她刚刚才发现的疑点。

林父察觉了不对劲，看着神情凝重的林母，问道：“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老林！你不抽烟……我们生活里也没有要用到打火机或火柴的地方吧？”林母很认真地问道。

“当然！”林父虽然很疑惑，但也回答了林母的问题。

“没有打火机跟火柴要怎么放烟花呢？”林母很认真地问林父。

“……”空气在一瞬间安静下来，时间跟空间凝固了……仿佛一个动作就能将这平静击破。

房间里的林浩初坐在地上、靠着房门，听着客厅的交谈。

一切真相或许终将尘埃落定，林浩初不忍面对这一切。如果父母知道了对孩子的误解，他们会不会自责？会不会为了找寻真凶而痛苦地度过余生？

深邃的天空泛着微蓝的光，皎洁的月光洒满了人间这个天堂，顾昕苒一家又一次跟亲戚朋友们欢聚一堂。

在外公、外婆的领导下，门外的灯笼挑起来，震耳的鞭炮响起了，热腾腾的晚饭被摆在桌上。大街上，欢声笑语，人人着新衣，互道祝福，街道上充斥着匆匆忙忙的脚步声。

要过年了，又是一载春秋。晚上七点整，大餐便正式开始了。一盘盘色香味俱全、香喷喷的饭菜端上桌来，顾昕苒的肚子迫不及待的“咕噜”两声。

“妈妈，明天不是才除夕吗？今天怎么这么丰盛？”顾昕苒问道。

“过年期间，每顿饭都要有年味才行！”顾母一边摆着碗筷一边说道。

开饭咯！顾昕苒狼吞虎咽的把眼前的美味佳肴往嘴里塞。然后就开始了每家每户新年必备的节目——送祝福。今年还是顾昕苒第一个上场，她端起酒杯祝愿爸爸妈妈——身体健康，笑口常开，工作顺利；祝愿外公外婆——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爸爸妈妈外公外婆也把他们的祝愿送给了顾昕苒——身体健康，学业进步。

一家人端起酒杯，“干杯！”

顾昕苒是第一次喝酒，她喝了一小口红酒，觉得涩涩的，自己便往里面加了一些雪碧。顾昕苒又小抿了一口，味道还不错，不知不觉就喝了两杯。

过了一会儿，她感到脸火辣辣的，就好像醉了一样。

慢慢的，顾昕苒的头更晕了，脸红到了耳朵根，好似年画上的红脸关公。就连拿着空杯子的手都居然不听使唤了。

“好酒！好酒！”顾昕苒明显已经醉了，拿着筷子手舞足蹈。

长辈们笑得不亦乐乎。

这顿饭已然超出了“吃”的范围，吃饭时的气氛，人与人之间的温馨和关爱。让身处这个快节奏时代的人们，静下心来，敞开心扉吃一顿情意浓浓的晚饭。

顾母把搀扶顾昕苒到客房休息，给她冲了杯蜂蜜水，喂她喝下，给她盖好被子后就回到客厅继续聊天了。

过年期间的烟花实在是太耀眼，光线透过窗帘照在顾昕苒脸上，好像是专门为点缀她而升起的旭日。

顾昕苒醒来了，微微一动犹如仙女下凡，拨动人心旋，美丽至极。

顾昕苒艰难地起身，感觉自己好像被打了一顿，浑身酸痛。楼下传来的谈话声让顾昕苒回想起刚才吃饭发生的事。

“唉！太糗了吧！”顾昕苒感到很丢脸，用被子包住了自己的头。

可能是喝醉酒的后劲还没过去，顾昕苒不受控制地拿起手机，拨通了林浩初的电话。

“亲爱的浩初！人家好想你啊！”顾昕苒对着手机大吼。

“……你说什么？”林浩初刚洗完澡，用毛巾在擦头发，听到顾昕苒说的话时惊呆了，毛巾掉到了地上。

“我现在在我外公外婆的家……今晚的晚饭可好吃了，以后我带你一起来……”

“……昕苒，你喝酒了吗？”

“浩初真厉害！这你都知道！”

“你现在在哪里？”得知顾昕苒喝醉酒了，林浩初非常紧张。

“我在我外婆家里呢！”

听到顾昕苒的回答后，林浩初总算是放下了心，长舒了一口气。

“你现在头疼吗？”林浩初问道。

“嗯……昕苒头疼！”顾昕苒发出了很可怜的声音。

“那我们昕苒好好休息可以吗？睡一觉就好了。”林浩初说道。

“好！拜拜！”顾昕苒挂完电话后才跟林浩初道别。

林浩初跟顾昕苒通完电话，回到了房间，继续剪视频。

正当林浩初独自在家剪视频的时候，林父林母特意拜访了十三年前负责调查林家火灾案的王警官。

“两位光临寒舍，是为了问我一些有关十三年前那起火灾的事吧。”王警官一眼就看破了林父林母此次前来的目的。

“王警官……我们想问问您……那起火灾的起火点在哪里？起火源是什么？”林父问道。

作为事故受害者的家属，他们早已了解过情况，但王警官还是复述了一遍：“根据调查结果显示，火灾的起火点在林家住宅的一楼主卧。起火源是卧室床头处的烟花。烟花点燃了床单，随着火势变大，窗帘、木质的家具也被点燃。由于林家住宅的装修材料大多为木料，火势迅速蔓延开来，主卧隔壁的房间也受到波及，屋内一名躺着休息的未成年男孩……”

面对着受害者的父母，王警官不忍提起他们儿子被火吞噬这个事实。

“那……警官。这个起火源烟花的附近有没有发现用于引燃的东西，比如打火机或火柴……”林父小心翼翼地问道。

王警官顿时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没有……”作为一个警察，居然没有考虑到这个。王警官气愤地敲了自己的头。

“我们到这里就是为了确定一下这个事情。打扰了。”林母缓缓地说完这段话，站起来向王警官鞠了个躬。

“你们不打算再申请调查吗？”王警官无比自责地说道。

“算了吧！这件事已经影响了我们一家整整十三年……我们不想再去想了。况且事件已经过了这么多年，旧居也早已被夷为平地，还有什么调查的必要吗？”林母在一瞬间好像看开了，她有了跟需要弥补的事情。

夫妻二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头顶上的苍穹，泛着灰蓝色的光，凄凄切切地照耀在雪地上，把那仅有的几根枯草，也埋进了白茫茫的海里。

这本令人痛心的故事书，该翻页了！

隔天早晨，天刚亮，屋外充斥着“噼噼啪啪”的鞭炮声，这也预示着除夕的到来。大街上很是热闹，顾昕苒在这快乐的气氛中起床了。

顾昕苒坐在床上，摸了摸头，整理一下凌乱的头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顾昕苒问自己：“我昨晚是不是打电话给浩初了？”

顾昕苒无比懊恼，发了微信信息给林浩初：“醒了吗？”结果林浩初立马打了电话过来。

“怎么样？头还疼吗？”林浩初很在意顾昕苒的情况。

“不疼了……”她现在哪还有心思去管疼不疼，满脑子都是自己昨晚说的那句“亲爱的”。

“我昨晚有没有说错什么话？”顾昕苒问道。

“没有啊。都挺正常的，亲爱的昕苒！”林浩初很调皮，模仿昨晚顾昕苒说话的语气。

顾昕苒心想：“完蛋了！太丢脸了！”

“没什么不好的，听到你这样说，我还挺喜欢的。”林浩初诚实地说道。

听到林浩初的回答，顾昕苒心里美滋滋的，两人继续聊了一会儿。

之后，林浩初去写寒假作业，顾昕苒下楼吃早饭。

吃过早饭，爸爸和外公忙着贴春联，挂灯笼，妈妈忙着洗菜、切菜、包饺子，外婆在厨房里忙着蒸馒头。小孩子们穿上新衣服，跟一群小伙伴们东家窜西家地忙个不停，不管到谁家都有许多好吃的，家家户户都在忙着贴春联、做好吃的。

走出户门，一束温暖的阳光照在顾昕苒的脸颊上。接受了日光的洗礼，顾昕苒顿时觉得精神百倍，进门继续去织围巾。

顾昕苒心里很庆幸，如果昨晚跟林浩初说自己要送给他围巾，那就不惊喜了。

顾昕苒不吃不喝地织着，从早上织到了下午，一条淡蓝色围巾总算是完工了，她迫不及待想把它送给林浩初，看看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另一边，林母久违的做了林浩初爱吃的糖醋肉，一家人围在一起吃饭。

“浩……初……”林母犹犹豫豫地叫了林浩初的名字。

林浩初一脸震惊，他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听到过妈妈叫自己的名字了。这份温柔让林浩初很不适宜。

“你明天……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你姑姑家……”林母小声问道。

“好啊……”面对着突如其来的关照，林浩初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接受，只能先答应下来。

这顿饭，或许是林浩初此生最难忘的一顿饭了。父母给他夹菜，谈论他的学习，这些都是林浩初梦寐以求的啊！

林浩初忍住泪水，就这样听着，享受着之前想都不敢想的待遇。

晚上，林浩初躺着床上，目光呆滞地盯着天花板，他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虽然只跟父母交谈了几句，但林浩初已经知足了。

“叮铃铃！”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张睿鑫给林浩初打来了电话。

“大网红，最近赚了不少吧！赶紧发个红包过来！”张睿鑫开玩笑说道。

“睿鑫！我爸妈今天跟我说话了。”林浩初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很平静。

电话另一端的张睿鑫惊讶得不知道该说什么，“真的……假的……”

“真的，没骗你。”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张睿鑫问道。

“我也不清楚……睿鑫，真希望以后也能这样……”

“肯定可以的！开心点！你值得！懂吗？”在张睿鑫一连串鼓励之下，林浩初总算是露出了笑容。

林浩初所热切渴望的、真诚追求的、全心争取的，仿佛最终都会自然而然地实现。

把收到的每一份温柔和爱意悉数珍藏，有时生活无情，随手熄灭了林浩初的几盏灯，在阴暗的角落里，这些就是在他心海上升起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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