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的工业时代
第六十一章 全歼（旧版）

“老板，来份《中国日报》。”

“是哪里的中国日报？”

“是中国的中国日报。”暗号对上，报摊摊主让开身子，郑士良拿着一份报纸走入报摊后面的房子。这是兴中会位于归绥的秘密据点，1895年起义失败后大部分秘密据点被满清军队、差役破坏，只留西北这一个没被发现。历史上郑士良曾在惠州三洲田发动起义，转战半月余，因援绝械缺而败散。

这个世界郑士良的行动被萧远破坏，只能潜逃，现在他潜伏在归绥城中。这些时日南方诸省先是唐才常的自立军被镇压，史坚如谋炸德寿不成被捕遇难，去年年底杨瞿云被清廷派出的刺客杀害，可以说革命陷入低谷，只能外出躲避一段时间。

“郑先生，外面情况怎么样？”进入房子后转上二楼，一人将其迎进去，低声问道。

“黄福，奇怪了，街道上到处都是身穿新式军装、割去辫子的士兵，高举包头人民军的旗帜，还唱着奇怪的歌曲，我记得有一句是‘我们的队伍向太阳，刺刀为了祖国的荣光！’带到处贴满了宣传标语。这个人民党是怎么一回事？不是在凉城起义吗，正于蒙奇力的清军对峙吗，怎么会突然占领了归绥？”郑士良大为不解，革命是好事，都是为了推翻满清、振兴中华，只是这个政党来路蹊跷，他壮着胆子在街上走了一圈，那些军人士气高昂、武器先进、令行禁止，匪夷所思啊！

“先生，要不要和他们接触一下，谈谈他们的底细，也好汇报给孙先生啊。”黄福说道。两人都是兴中会会员，郑士良本是广州会商，与孙文是好友，他与孙文志趣相同，后加入兴中会，一直在为孙文奔波，联系会党、采购枪械，几年前的起义中差点没命。

“我不适合抛头露面太多，你再出去查看一番，仔细一点，最好能查出这个人民党对革命的态度。”先前凉城起义，人民党冒出来的时候他正在辗转南洋，寻找志同道合的华人，此次逃到归绥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归绥城南面的租界里，莱德领事正与沙俄领事达尼、怡和洋行威廉经理、广州海关格尔等商谈今日广州发生的革命暴动。

“我已经将此事上报，现在正值与李鸿章谈判的关键时刻，我们不想看到清国出现内乱，这会扰乱我们在西北的的经济效益。”

“是的，我们必须马上与其进行商谈，查清人民党的态度，各国利益不能受到一点损失！”

“如果人民党对西方持敌对态度，我建议联军即刻出兵干涉！”这里边属达尼的态度最为激烈，归绥距离蒙古草原太近了，沙俄一直将蒙古当作自己的势力范围，所以蒙古草原不能受到丁点威胁。联军现在驻扎在北京，已经停止军事行动，如果对归绥用兵非常方便。

归绥城战事结束后萧远立刻命令通过发放人民报，宣传人民党的组织、宣言、章程等等。人民党以萧远为总理，萧一、吴天德、梅昌丰等为庶务。机关刊物为《人民报》，总部设在归绥。组织结构为总理是最高领导人，执行部为权利最重的机关，负责组织革命活动。以“推翻满清、强盛国家、屹立世界”为宗旨。

同时，原绥远将军府，经过清理后萧远已经带着大量行政人员入驻开始办公。将军府大门两侧换上了“包头人民军临时政府”的牌匾，临时政府设置有总理府总理行政事务，临时总理由萧远担任。按照后世的经验设置各行政机构、警察局、监狱等，人才缺乏，大部分机构暂时由基因人负责，也没有几个办事的。

萧远面向社会张贴招收行政人员的公告，但这解决不了燃眉之急，只能慢慢来。

凉城清军大营，两军相隔两千多米对峙，清军占据军营，拥有一定的防御工事，而且其人数是人民军的近十倍。但攻击人民军阵地受挫后两万多名剿匪大队不是战死就是逃入山林，知道武器和士兵素质之间差距太大，清军也不敢轻易攻击不远处只构建了临时阵地的人民军。

对峙相持了两天时间，期间清军曾发动一次试探性的攻击，两千清军在督战队的督促下，还没有走出一千米，人民军阵地上恰好有一名士兵走火，听到枪声的清军全部调头就跑！

这已经是第三天了，被近代战争模式吓住的庞二虎进退不得，尽管手下有三万人，但他还是不敢拼命，几百年的统治让当年凶悍的满族变得胆小如鼠。接受军权的庞二虎在前几天阻止土匪的后撤时，被打了黑枪，手臂被打伤。

“总兵大人，我军携带的粮草只够五日之用，是时候让归绥方面为我们运送粮草了。”后勤官向庞二虎说道。谁也没有意料到战斗会变成持久战，军营里弹药还算充足——清军基本没有使用过，但粮草已经有些紧张，尤其是在军中上层侵吞了部分粮草之后。

“总兵大人，久拖不决不是办法啊，据我了解，凉城对外的主要通道有三条，分别是北西东三个方向，不如我们一分为三，分别堵住三个方向，每处一万人，只是坚守，如此而来乱党将不战自溃。”

庞二虎摇摇头，这件事蒙奇力盯着呢，如果自己不尽快解决，难免会有不必要的麻烦。再说，以乱党的火力、清军的素质，是分头堵住他们，还是分别送死都两说。

这些手下遛鸟斗狗、吃喝嫖赌样样精通，作为将军的蒙奇力，到了关键时候逃得倒是顺溜。作为临时主将的庞二虎终于忍不住大拍一下桌子，高声道：“与其在此拖延，不如奋力一战，把所有的士兵进行分组，每三千人一队，轮流攻击，我就不信那些乱党能顶得住！”，这种战术如果是日军或者几百年前的满族使用，可能非常有效，但这些士兵就不可能。整个战场位于河流与山峦之间的河谷地带，正面最多铺开三千名士兵，而狭窄的地形正好有利于人民军火力的发挥。

可惜庞二虎没有机会实践注定不可能成功的战术，清军大营后方，第三旅三个团近七千名士兵趁势偷偷摸上来，人民军将清军彻底围堵。

后方的动静很早就引起了大营瞭望塔上清军兵勇的注意，大喊之后不一会工夫全大营的士兵都知道了被包围的消息。庞二虎等高层正在商议时，已经有不少士兵脱下军装偷偷地往两侧的山林里跑路，那里有不少盗匪等着他们的加入。土

“这么说，归绥已经丢失？”庞二虎虚弱的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滞，一名总兵从地上捡起一张纸，仔细的看了一会后脸色大变，自言自语似地大声说道。其余人同样不敢相信，凑上来看信的内容。这封信是后方乱党堵住后派人送过来的，庞二虎看后一直坐在椅子上那副模样。归绥没了，蒙奇力被活捉了，自己的罪责是逃不了了，现在还被乱党两头堵住，能不能逃出生天还不一定。

“团长，三旅来电，要求上午十点整同时开始炮击，十点十五分步兵开始进攻，一战解决这些清军！”萧虎接过参谋带来的电报，三旅终于过来了，要不是怕达不到最佳效果，自己早就带人攻进去了，毕竟是人少，免不了让清军大部逃脱，这下好了！

“下令，步兵炮和迫击炮同时做好准备，十点整准时炮击十五分钟。步兵各单位做好进攻准备！”

炮兵阵地上，光着膀子的炮兵正搬运炮弹，做好炮击准备。开战以来人民军的步兵炮还没有使用过，就是怕把这几万清军吓跑。十点整，炮兵指挥挥下短旗，十四门步兵炮依次开火，众多的迫击炮也全部开火，阵地上火光闪闪，不用珍惜炮弹的炮兵们将这次炮击当成一次难得的实战训练机会。

另一侧的三旅火炮数量更多，清军大营顿时淹没在疯狂的爆炸之中。乐连趴在散兵坑里，双手捂着耳朵，兴奋的看着前方的爆炸场面，身后巨大的轰鸣声让乐连初步感受到了炮兵的威力。身旁的何广厦心里没有乐非那么乐观，这都打了好几分钟了，大营里还能剩下敌人吗，咱们步兵上去估计只剩下收拾残局了。

“嘀嘀嗒嗒！”冲锋号响起，享受了一场炮火盛宴的乐连爬出散兵坑，向敌军方向步行前进。相隔千米，还不用全速冲击。好一会耳畔的轰鸣声似乎还在回荡，进入三百米后士兵们开始变得小心翼翼，机枪手架起机枪准备掩护，士兵们以班为单位交替掩护前进。进入一百米范围后还没有发现敌人攻击，冲击速度变快，士兵们以最快的速度冲过这一百米，清军大营大门和防御工事已经变得七零八碎，没有给士兵们带来多少麻烦。

大营里的场景让士兵们愕然，到处是破碎的武器和敌军尸体，还有为数不少的清军跪在地上大声哭泣，“缴枪不杀”的喊声并没有引起他们的回应。十五分钟高强度的炮火覆盖让清军士兵死伤无数，剩下的好像失去了意识——被炸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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