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时安的这副言论,朱瞻基瞬间傻在了原地。
作为大明的皇太孙,他自然知道若是国库没钱,臣子百姓的生活无论如何也不会好过。
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过,国库空虚竟然能够导致江山不稳。
宋代灭亡竟也是如此原因。
时安的一番话,瞬间为朱瞻基开辟了新的思路。
“这……”
艰难的咽了咽口水,朱瞻基抬起头来,脸上的神色已经十分不自然了起来。
“既然如此,敢问先生,朝廷又该如何整顿财政之事呢?”
眼眸中满溢渴求之色,朱瞻基期盼的看向木榻之上的时安,开口问道。
“留给你当作业,你回去好好想想,今天说的够多了,再多你也记不住……”
朝朱瞻基摆了摆手,时安随即闭上了双眼,就要小憩一会儿。
眼见时安闭口不谈,朱瞻基哪里能够忍得住好奇的欲望,连忙从草席上站了起来。
“哎呀!先生您就别吊我的胃口了!”
“有什么好办法,您就说说呗!”
快步走到木榻的边上,朱瞻基拍了拍时安的肩膀,脸上多出了一副讨好的笑容。
“你小子,让你思考是为了你好。”
睁眼看到朱瞻基故作谄媚的模样,时安也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们家是朝堂上有人?看你激动的。”
“再说了,你现在跟我一样,告诉你又没什么用。”
撇了一眼朱瞻基,时安摇了摇蒲扇。
“我这叫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忠君爱国的表率,指不定哪天我出去就当上大将军了。”
被时安“无情吐槽”,朱瞻基赶紧解释找补了起来。
不过,站在原地说了一通,眼见时安没有搭话,朱瞻基也是没有了继续下去的想法。
虽然只有几天的相处,但是朱瞻基却是对时安的脾性已然有几分了解。
那就是,说什么,做什么,轻易不会反悔。
“外面的官爷,这里有十两银子,还劳烦您去外面带点新鲜水果什么来的,好久没吃了,想尝个鲜!”
扭头朝诏狱之外叫道,朱瞻基从怀中掏出一块银锭,便是交到了狱卒的手里。
“好说好说!”
掂量了下手中银锭的重量,狱卒眼中露出一抹喜色,而后连忙朝外奔出。
不多时,这狱卒就提来了半筐桃子。
“多谢!”
从门窗处接过桃子,朱瞻基道了声谢,随后直接来到了时安的床边,小声叫唤了起来。
“先生,先生!”
“新鲜的桃子,吃桃子啊。”
一听朱瞻基这话,时安微一转身,便看到了竹筐里红彤彤的大桃子!
他也没客气,虽然一心等死,但这并不代表时安有自虐的倾向。
从床上翻起身来,时安挑了一个大红桃,一口咬了下去。
满满的水分瞬间在时安的嘴中散开,时安不由得伸出了大拇指!
“这桃子够味儿,真鲜。”
“不错不错!”
时安吃的很是安逸。
不得不承认,无论什么时代,只要有钱,在哪都能生活的很滋润。
诏狱里吃脆桃,这待遇也没谁了。
“时先生您要是喜欢,以后我让他们天天送!”
咧开一排整齐的大白牙,朱瞻基挑了挑眉,另一只手又是从怀中掏出了两个小巧精致的银色圆盅。
“光吃多没意思啊,不如咱俩斗几局蛐蛐!”
打开手里的圆盅,两只生龙活虎的蛐蛐便是出现在了时安的面前。
“又斗蛐蛐?”
“不来了不来了,没什么意思。”
又咬了一大口桃子,时安毫不犹豫的摆了摆手。
在之前的日子里,时安已经跟朱瞻基斗了无数次。
但这么多回中,朱瞻基竟然是一次都没有赢过。
别说朱瞻基自己带的蛐蛐了,就是在监牢里抓的蛐蛐,时安随便拿一只,朱瞻基都是包输的。
时安已经赢到了不想再赢,对斗蛐蛐自然没了兴趣。
“时先生,别呀,别呀。”
“再来一局啊~!就再来一局!!”
在朱瞻基的锲而不舍的纠缠下,时安随手挑了一只。
时安一边吃着桃子斗蛐蛐,视线却是落到了朱瞻基手里的蛐蛐笼上。
在他的记忆之中,蛐蛐笼大多为竹制。
可眼前这位富家公子手里的,乍一看虽然是银制,但颜色上却又不同于银子的亮白,反而呈淡淡的灰色。
看上去,倒像是掺了水铅的样子。
而且观其成色,好像含量还不低的样子。
“这么一看,后世那位蛐蛐天子的死因,是不是有可能……”
目光闪烁,时安的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番猜想。
……
与此同时,隔壁,朱棣和朱高炽父子二人的表情同样不太轻松。
以往,对于宋代灭亡的原因,官方的主流解释无一不是草原入侵,宋廷无能所致。
可在听完了时安的一番话之后,朱棣却是对这个解释怀疑了起来。
毕竟,宋代之富庶是切切实实存在的,其国库空虚糜烂的问题也是在史上有过详细记载的。
而如此一来,远远比不上宋代富庶的大明,是否又会重蹈覆辙呢?乃至于更甚呢?
乍想之间,朱棣竟是再度感受了久违的危机感!
眉头微皱,半晌,朱棣才是将目光看向了一旁的朱高炽。
“老大啊,对于那人刚才所说,你觉得呢?”
沉吟片刻,朱棣缓缓开口。
“父皇,这……”
被朱棣突然这么一问,朱高炽脸上同样出现了为难的神色。
财政之事,说白了还是朝廷政策的问题。
但是国朝之中的很多政策,不是他老爹朱棣定的,就是他爷爷朱元璋定的。
身为后辈子孙,他难道还能说自家祖宗的不是?
额头上的细汗不断冒出,朱高炽一时竟是不知道从何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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