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我是来给您盛饭的！
第253章决裂（旧版）

“父亲。”

方清朗挺直脊背站在方远宗面前，神色冷漠从容，“您今日唤我回府所为何事？”

方远宗心里憋着气，厅里还有谢陆一个外人，方才被儿子当众撕破脸皮的一顿训斥让他好生难堪气愤。

“小武没告诉你？”

方远宗没了好气，这段日子来方清明也是日日在外头厮混三过家门而不入，听下人神神秘秘的在背后议论。

一时间方远宗才想起自己还有一个儿子方清朗，这儿子与自己十分生疏父子之情淡漠，即使住在府里也是如那不成器的方清明一样，三不五时才会宿在府里。

说来最近这些时日见他还是先帝崩逝在宫里，近来朝堂官员拉帮结派因先帝遗诏闹得沸沸扬扬，连自己这个闲散没有实权的国公爷都有官员拉拢，更何况自己这个大将军儿子。

方远宗这两天刻意留意方清朗的动向，心中担忧他卷入皇权争夺的算计里，却不料听下人议论他竟在外头私自添置了府邸，还在大街上与男子举止亲昵。

“若不是为父听到下人们的议论，怕是还被你瞒到鼓里！你在外头置办了宅子是为何意？”

方清朗轻哼冷笑一声，睨了一眼气愤不满的父亲方远宗，轻启嘴唇吐出，“不为何意，只为自己欢喜！”

“啪！”方远宗一掌拍向桌面，气得恨不得当场跳脚，这要多亏了谢陆这个外人在场，方远宗要维持自己谦和温雅的正人君子面貌。

“你这是什么意思？”

方远宗厉声喝道，“为父还没死呢！你上有哥哥下有妹妹，甚至还未成家，你在外头私自添置府邸……”

“你如此这般把为父放在何等位置？为父的颜面何存？”

方清朗对父亲的一声声质问置若罔闻，轻声说道，“父亲知道的！”

轻飘飘的回答完，方清朗帮谢陆包好割破的手让他坐下，才回头继续说道，“我在这府里住下是暂时的，若不是回来的太突然没了准备，我是打死也不愿踏入这府邸的。”

“为何不愿住在府里，这里是你的家，你这般做不就是想报复为父吗？”

方远宗双眼无神喃喃道，“为父深知对你不住，却在心中对你和清月与清明都是一样疼爱的，只是你性子太要强太倔犟……”

“这是我的家吗？”方清朗嗤笑一声，“您说我要强……”

方清朗眸子瞬间冷下来，嘴角全无笑着耷拉着，如刀子般的眼神扎像正在痛心疾首自责不已的方远宗身上，“您让我一个七八岁的孩童独自一人在军营里摸爬滚打拼命，方清明却在您的庇佑下锦衣玉食，哪怕是除夕夜里，我远在苦寒的边关只有姑姑惦记着我，旁人哪里相信我是国公嫡子！我活得像个孤儿一般……”

“这府里有哪一点还有我存在的痕迹？又有哪一点像家？”

谢陆一遍遍的听方清朗回忆自述他经历的磨难与艰辛，每次听完心疼得恨不得能追到小时候，那样就能关心他照顾他了。

方清朗森冷的语调冻得方远宗没了声音，一直站在一旁的方管家听得是老泪纵横，看了看眼眶通红的老爷，忍不住开口出了声，“少爷～您也别怨老爷，老爷也有自己的苦衷……”

“老爷当初与夫人是老国公爷鸳鸯错点，老国公爷给老爷留了遗训，不管什么艰难险阻都得让您留在军营里历练成才。”

方管家抬起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泪，“老爷心里是有您的，谁都没有苛待过清月小姐。您这样确实是伤了老爷的心，这些日子来老爷日日派人去宫里打探消息，就怕您被人陷害……”

谢陆心里隐隐动容，这方管家说的其实也没有错，第一次来国公府见到国公爷时便觉得他面相谦和有礼威严大方，连那继室青黛夫人也是个憨直之人，并不像是有心计阴险之人。

看着国公爷方远宗一脸愁容困苦的模样，谢陆有些同情，伸手去扯方清朗的衣袍想劝一劝他，刚才对国公爷的惧怕之意早已烟消云散。

方清朗扭过头去，见谢陆犹豫之色看向自己，俯身过去问道，“怎么了？”

“你……”谢陆负手在方清朗耳边轻声说道，“别生气了，伯父他其实也是关心你的。”

方清朗哑然，却也不想拂了谢陆的面子，轻声回道，“嗯。”

方远宗看着他们二人在自己面前窃窃私语的模样心中愤然，握了握手中的拳沉声说道，“清朗，为父只问你，你与这谢少爷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清朗扭过头直视父亲，一字一句道，“我与谢陆早已私定终身，将来也会互相结为伴侣共度余生。”

谢陆在方清朗的身后羞红了脸，如今他当着他父亲的面表明了态度，谢陆悬着的一颗心似乎正在轻轻往下落。

一直隐忍的方远宗暴怒，拿起手边的茶杯一把就扔向了站在不远处回话的方清朗。

“老爷～”方管家惊呼连连，眼神充满了恐惧。

愤怒和失望的情绪占领了方远宗的大脑，被怒火冲昏了头的他扔完茶杯就后悔了，应声看向儿子的眼神里充满了羞愧和自责。

“清朗，为父……”，方远宗的心在流血，他知道自己这般只会把这个儿子推得更远了。

成年男子发起气来力道大得惊人，茶杯应声摔落碎了一地。

方清朗虽看清父亲扔过来的茶杯并没有闪躲，而是眼神坚定身形稳如山站着被扔过来的茶杯砸中了眉骨。

一股剧痛传来，方清朗感觉似乎有液体流进了眼睛里，面前一片血红让他忍不住眨了眨眼睛。

身后的谢陆被摔碎茶杯的哐当响吓得一激灵，立马从座位上起身去扯方清朗。

一抬眼就看见方清朗皮开肉绽的额角，殷红的鲜血顺着眉骨流到了眼睛里，漂亮的眸子一片血红。

“你的……”谢陆双唇颤抖抬手哆哆嗦嗦的想伸手去触碰擦拭方清朗眉骨的鲜血，可手还未碰到，双眼瞬间掉落豆大的泪珠来。

方清朗抬手无所谓的摸了一下剧痛的眉骨，瞥了下手上的血，他对着谢陆笑了笑，“别哭了，我本来不疼的，你一哭我倒是疼起来了。”

“没事儿，你别哭了，哭花了脸别人该说我欺负你了。”方清朗打趣道。

越说谢陆的眼泪越像不值钱似的哗啦啦往下流，一把撸下自己手上的帕子就伸手给方清朗擦拭额头的鲜血。

方清朗不悦的推开谢陆，破开他的动作抽出他手里的方帕，“你别动，小心伤口感染了。”

“来～”方清朗拉住谢陆的手，把他受伤的手指放在自己的唇边吹了吹，责备道，“又蹭流血了，你再别动了！我帮你包好。”

“乖乖的～”

方清朗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对谢陆细致又温柔。

谢陆一时哭得凶了眼睛有些红肿，不敢再乱动，任由方清朗帮他包扎好受伤的手指。

包扎完，方清朗牵起谢陆的手侧过身，二人面对坐主位上的方远宗。

“话不投机半句多。”

“父亲，我已然做了决定是不会改变的，既然您觉得我们有伤风化，那从今日起我也就不需回府了。”

方清朗侧过头眼底流淌着光亮，“今后，我便有一个家，与谢陆的家。”

“还有清月，我会问她愿不愿意随我一同住，若是她愿意，还请父亲高抬贵手，放了妹妹让我们兄妹二人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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