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澈连忙喊道:“我要下车,我坐错车了,我不是精神病人!”
所有人抬起头看向他。
前面的大姐喊道:“你喊什么喊,坐下!”
“不是,售票员姐姐,我不是精神病,我坐错车了,让我下车!”徐澈连忙解释道。
司机大叔把脑袋探出窗户,吐了口浓痰:“tui,神经病。”
大姐吼道:“你给我坐下,一个小群演屁事多,再胡闹就滚下车去!”
群演?
徐澈愣住了。
旁边的哥们拉了他一下。
徐澈扭头看向他,对方竖起大拇指。
“可以啊哥们,入戏挺深啊,表演得跟真的精神病一样。”
“啊,表演?”徐澈更懵逼了。
这时,过道另一边的人将耳机摘下来,不耐烦的说道:“哥们,你一个群演瞎琢磨什么演技呢,就算要琢磨演技,也别在车上吵吵嚷嚷啊,你有没有公德心啊。”
演技?
徐澈双腿肌肉一松,坐回位置上,有些傻愣的问道:“你们不是精神病人?这不是去精神病院的车?”
旁边这人笑了:“不是,哥们,你这么入戏吗?”
随后,他又说道:
“你是第一次当群演吧,以为自己演技好,就能被导演看重,然后一飞冲天?”
“别做梦了!”
“你这样的,长相平平无奇,又不是科班出身,很难混出头的。先混口饭吃吧,别瞎琢磨什么演技了,你根本就不懂演戏。”
“到了现场听导演的,把钱拿了才是正途,要是自以为是,画蛇添足毁了镜头,连顿盒饭都吃不上!”
“.....”
徐澈这下听明白了。
原来这不是前往精神病医院的车。
而是前往一个剧组的车。
车上坐着的,都是群演。
他现在坐着的位置,之前应该有人下车了,他上来刚好顶上了。
看车上这些人,要么玩手机,要么闭着眼睛听歌。
看来彼此第一次见面,根本不熟悉。
所以他上了车,也没被人认出来。
包括旁边这哥们。
此时又拿起手机,继续和备注为“47,有老公,喜欢被叫妈妈”的人聊天。
内容都是一些很攒劲,除了“你”“我”“的”三个字以外,都得打马赛克的句子。
聊这样的内容,难怪没心情注意旁边坐着的是谁。
话说,这备注什么意思?
徐澈每个字都认识,但合起来就不明白什么意思了。
旁边哥们似乎感受到了注视,便挪动身子,面朝车窗,用身体挡住了手机。
“....”
徐澈坐正身子。
他平静下来了。
去剧组当群演吗?
也不错啊。
他现在身无分文,也找不到去处,去当个群演应该能赚个一两百吧,还能蹭盒饭吃!
...
徐澈闭着眼睛,心里默念着《庄子神游太虚烛梦经》。
院子里有个修道修魔怔的老道士,看模样有五六十岁,偏说自己修炼了道家遗失了几千年的无上功法,便是这《庄子神游太虚烛梦经》,已经活了一百二十岁。
他天天抱着大树哭,说自己本应该在一百零八岁就羽化飞升的,谁知道捡了个娃,为了救他损了功德,导致无法飞升,才活到了现在,成了长寿的凡人而非飞升的仙人。
那个娃就是徐澈。
徐澈表示,谁信精神病的话,谁傻叉。
不过那老道士的确有点东西,五六十岁的人了,每晚都能睡在一根绳子上,从不掉下来,睡得还很香甜。
就这一点,还是得赞一句。
牛笔!
而那老道士非要把那功法传给他。
他便也跟着学了,不过事实证明,这玩意儿应该叫心法,而非功法。
除了能够让心灵变得不骄不躁,平静下来,或者是能自由操控梦境以外,没有任何特殊能力。
虽然老道士吹牛,功法也只是心法。
不过都念叨这么多年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但默念起来后,的确能够平静内心。
所以徐澈闲着没事就默念这心法。
不知不觉。
就到了目的地。
镇子旁边,有一片烂尾楼。
原本人迹罕至,杂草丛生,现在被利用起来了。
‘嗤’
车停下来。
徐澈跟着人群鱼贯而出。
远处,看到群演来了,导演助理杨宁连忙喊道:“群演们赶紧跟我来,我跟你们说说戏,再过几个镜头就到你们了,你们的戏很简单.....”
经过杨宁的解释。
徐澈大致明白了。
有关于他们群演这一段戏的最重要的剧情是:
女主角是个记者,乔装进入精神病院找证据。
结果被精神病人们拿着武器追杀。
而后男主角从天而降,打跑精神病人们,英雄救美。
徐澈要做的,就是混在人群中,假装奋力的追,但追不上女主。
后续还有几个镜头,也差不多是这样,因为女主还要进几次精神病院,还要被救几次。
说着说着,就到了一个院子里。
现在正在拍女主和闺蜜打电话,闺蜜借给她护士服的戏。
马上就是她换了衣服,进入精神病院的剧情。
群演们到达拍摄场地,开始准备起来。
有的爬到树上傻笑。
有的蹲着数蚂蚁。
有的拿着根木棍磨刀。
有的歪歪斜斜的走着,抖着手,嘴里说着阿巴阿巴。
徐澈看了直摇头。
太不专业了!
这是脑残,不是精神病!
还得看他的表演!
徐澈拿出兜里的木棍,放在嘴边,左手挡着风,右手打算点烟。
这时,旁边一声爆喝:“那个群演,都要拍戏了,不要抽烟了!”
“......”
徐澈无语的松开手,说道:“我这是根木棍。”
“好了,不要废话了,赶紧去那边蹲着!”
场务往旁边一指,徐澈看过去,是蹲着数蚂蚁的那哥们。
这哥们还挺敬业,脑袋很有频率的一点一点的。
徐澈走过去,蹲下,就看到对方闭着眼睛在打瞌睡。
“......”
徐澈叹息一声,往地下一看,打算数蚂蚁。
并没有找到蚂蚁,而是一团带血丝的浓黄痰。
“.....”
徐澈抬起头,看着面前这个年轻却消瘦的脸,双眼圈很黑,此时蹲着都在打瞌睡。
徐澈连忙看了看场务,发现对方已经离开去搬东西了。
他赶紧挪动了位置,蹲着跑到几米远的地方,捡了根木棍戳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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