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找到一片空地,蓝晓慧凝视着远处的夕阳。我自己看不出来,但不用看得很远就知道蓝晓慧看到了什么。在她的眼睛里,我看到了怨恨和痛苦记忆的折射。
这是可以预料的。血百合需要更多的滋养,才能从这些凡俗的事物中脱离。一旦她的内心空虚了,她还会看向另一个日落吗?
我不知道。我不具备这个由思考的碳分子和有机化学构成的集合体的相同心理规格。即使作为一名深空旅行者,我现在也看不到任何能够激发我的想象力的东西——如果我有想象力的话。
我能最接近她的心境是轻微的烦恼;如果我看不到月亮,那么我就无法计算当前的季节。这是一件小事,但仍然很烦人。
蓝晓慧已经决定在这片空地上留下来过夜,现在站在其中一只狼的尸体上——较弱的那只。我甚至不需要问就知道她打算做什么,但她的方法让我感到惊讶。
她没有使用我无比锋利的边缘和尖端,而是将剑气集中在手心。它形成了一个微小的、类似手术刀的刃,用来切割狼的毛皮。这不是一把锋利的刀,而且剑气的聚集太不稳定和柔软了,但蓝晓慧似乎没有放弃的意思。
我想这也是训练。
一名剑修并不需要一把剑就能屠杀数百人。一根草叶也可以。即使没有武器,他们也不是完全没有防御能力。
最让我惊讶的是,她的剑气手术刀中也蕴含着大量的剑气,我不太确定她是如何完成这一壮举的。我相信,可视化和想象力可以帮助她。就像之前的阴阳草体现了剑气一样,她也可以将自己看作一把剑,通过体现她武学的能量来完成这个过程
我是一把剑,所以对我来说这是很自然的事情。
“如果有一天我们到达一个城市,我们也可以把这些材料卖掉一些,换取灵石或者银子,”蓝晓慧一边解释,一边慢慢开始处理狼的尸体。“我们也可以把他们交给一个宗门。”
我庆幸蓝晓慧有时候把我当成一把没有智慧的剑——毕竟,她把我当成觉醒意识的天宝。灵石、银子或贡献这些东西我一无所知。但我总是渴望了解更多。
信息就是力量。
“我又在考虑以不同的名字和伪装回到宗门,”她告诉我。“如果我能得到更多的功法秘籍,我尝试进入银河剑宗的机会就会大大增加。”
到现在为止,我确定她并不在意银河剑宗。当然,它可能拥有深奥的手册,也可能是排名前列的教派之一,但她坚定的表情告诉我,她只对复仇感兴趣。
“银河剑宗每五年举行一次武道会,为有天赋的筑基和金丹期修炼者举行一次武道会。它的附属门派,比如我的七杀剑宗,只派出已经达到金丹境界,或者即将达到金丹境界的核心弟子。与此同时,筑基期修炼者要经过漫长的比赛,才能在银河剑宗中占据一席之地。筑基期修炼者与附属门派的核心弟子战斗的情况并不常见,但并非闻所未闻。
我明白蓝晓慧想告诉我什么。黑虎很可能在下一次武道大会开始的时候已经进入了金丹境界。如果到那时她没有突破到金丹境界,那么见到他的机会就不大了。
我也理解她为什么如此重视这次武道会。这是她唯一可以合法地杀死黑虎而影响最小的方法。
“武道大会将在明年的第二个月举行,”她说着,让剑气刀散去,好让她休息片刻。
我也理解她为什么提出这个问题,以及她为什么考虑回到她的宗门。她现在正处于炼气初期。接下来是筑基境界,其次是金丹期,然后是元婴期飞升。
在一年内突破两个境界的前景是完全荒谬的。对于一个才华横溢的天才来说,有足够的药物,比如她富裕的家族提供的药物,一年内突破到筑基期并不是没有先例。
但要在一年内从筑基期到金丹,用同样的手段,将是逆天的潜力。
这太不合理了。我们也没有药物,除了我内部储藏室里唯一的筑基丹。
“一个筑基期高手,有可能挑战或者被其他宗门派来的核心弟子挑战,尤其是当他们在自己的比赛中排名不高的情况下,他们必须捍卫自己的位置,可以这么说,”她解释道。“余顺只修炼气功,很少修武艺。他对道的理解很弱,很肤浅。如果有冲突,他的打手会解决。他身边有很多武术高手。
蓝晓慧再次用剑气化作刀,继续处理尸体,去除其细化的皮肤和肌腱。渐渐地,她的小刀一点点变强了。
“可是现在的我,就算是闯入筑基境界后挑战他,作为金丹期修炼者,连十招都活不过。他不仅有深厚的修炼基础优势,还有宝物和铠甲,他知道武技,就算不修炼,也依然能瞬间杀了我。
我慢慢地开始浏览积分兑换,想看看高深的武技会花费我多少积分。
“在一切改变之前,他着迷于一把落入一个年轻的外门弟子手中的剑。他日复一日地为此苦恼,计划着夺取它。有一天他成功了,但我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兄弟余延也想要它。他们两个在峰之巅争斗了数月,流了很多血。大长老不得不出关解决这个局面。”
蓝晓慧的解释,在我脑海中勾起了一段遥远的记忆。我依稀记得,我的存在曾经在文明世界引起了许多纷争和冲突。难道......?
“那时候,余顺变了。他变得不同了,开始练习武艺。他把我赶出去,取消了我们的婚约。他伤害了我。”蓝晓慧说着,叹了口气。“我不再知道余顺是谁,或者我将会遇到谁,但我会后悔遇到他却不能杀死他。”
我只用了一瞬间就想出了答案。“你所需要的一切,这个地方和我都会提供。如果有一天你需要回到你的宗门,我们会去那里。但那一天还很遥远。”
蓝晓慧点了点头,然后悄悄的继续处理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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