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潮阁顶。
李议山与林天正在对弈,皆是饶有兴致地看着棋盘,不时闲聊两句。
一旁的魏舒阳更是恨不得把眼珠子给盯进去。
但李议山的话却一下子把魏舒阳给吓得半死。
“先生。”
饶是以魏舒阳一把年纪,历经风风雨雨,说话都不利索了。
“先生不是在开玩笑吧?”
魏舒阳低下头颤声问道,恨不得自己根本没来过这里。
以先生在北寒的地位,他要是选择扶持林天上位,北寒岂不是要掀起腥风血雨。
不论如何,自己一个守阁奴听到如此机密之事,那都不是好兆头啊。
“哈哈哈。”
李议山不禁大笑起来。
“你实在是低估了王爷对驸马的宠爱,也低估了驸马的本事。”
“驸马若是愿意,怕是王爷第一个笑出声来。”
李议山神情认真说道,没有半分说笑的意思。
自己本就是擅长毒计,只要能成事,便不计后果。
魏舒阳一脸汗颜,不知如何接话。
李议山一边说着,手上功夫也没落下,依旧不紧不慢落子。
“不知驸马意下如何?”
李议山再次问道。
“我倒是想先听听先生这是怎么一个入局法呢?”
林天不置可否,出言反问道。
北寒王府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助力,若是方便,也不是不可以考虑李议山的建议。
若是太过麻烦或不切实际,那便自然是直接拒绝。
“驸马可知如今离阳与北寒之间的关系?”
李议山也反问道。
“怕是自北寒建立起,离阳便将北寒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这一点整个离阳王朝连小孩都知道。”
林天笑了笑道。
北寒虽说是离阳王朝的藩王封地,其实真要说起来,当初春秋国战,徐晓与北寒军屠城灭国,马踏江湖。
说整个离阳王朝都是北寒打下来的也不为过。
所以说离阳王朝几乎是被逼着封徐晓为异姓王,赐封偌大的北寒四州封地。
从北寒建立起,和离阳王朝连蜜月期都不存在过。
“事实就是如驸马你所说的这样。”
李议山点了点头,接道:
“正因如此,有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便关系北寒与离阳能否继续维持这种面和心不和的状态了。”
“那便是世袭罔替!”
离阳王朝绝不会让北寒王爵位世袭罔替,更不会坐视下一位坐上北寒王位上的男人成为下一个徐晓。
“离阳王朝为此不惜拉拢王爷的义子陈之豹,妄图扶持他坐上北寒王位。”
李议山说到这里,看向林天。
“而在离阳王朝看来,我与陈之豹一样,甚至我比陈之豹还容易受他们掌控,这意味着我能取得他们的信任,至少让他们松懈。”
“而另一点,对北寒来说,我还是王府驸马,谓熊的丈夫,北寒军上下也愿意接受这个结果。”
林天接着李议山的话往下说去。
从李议山邀自己上阁顶时,就已经猜到了对方的目的。
“最重要的是,驸马你深藏不露,懂得韬光养晦。”
李议山越看林天便越觉得满意。
尤其是林天若是继承王位,不论生下来的子嗣姓林还是姓徐,说到底都是徐家的血脉,北寒一样是由徐家人继承。
“不知道驸马你意下如何?”
“像你这样的人,一旦要做什么事情,那么任何人都无法阻挡你的脚步。”
“你是想成为独步天下的王仙之,还是进可纵横沙场,退可马踏江湖的北寒王爷呢?”
李议山盯着林天的眼睛,想要从中读出他最真实的想法。
“我两样都不选。”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九州大陆现在就像是一个将要爆炸的火药桶,只需要一点小火苗,便会将所有王朝引爆。”
“而我,现在只想当一个驸马。”
林天落下最后一步棋,淡然一笑,离开了阁顶。
想把自己架起来当众矢之的,怎么可能会上这个当。
不过,倒是想看看李议山能否明白自己所说的话。
而李议山仔细思索着他刚刚所说的话,陷入沉思当中。
待林天的身影完全消失后,魏舒阳按耐不住好奇心,问道:
“先生,姑爷他刚才那番话是表示拒绝了吗?”
李议山摇了摇头,只道:“老夫凭生谋略无数,策划无数次行动,今日竟然会对一位年轻人如此佩服。”
“驸马果真是在韬光养晦,藏锋露拙啊。”
他总算明白了林天的意思。
而今天下几分,已是逐鹿中原统一天下的前夕。
背离人心者,将会第一个灭亡。
北寒将会成为点燃火药桶的那道火苗。
必须得想办法,推波助澜地将林天扶上王位。
李议山已下定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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