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韩宾才缓过神来。
苦笑一声,拉着肖君来坐低。
道:“只怕你今晚不好走出钵兰街了,你可能不知道。
自从上次洪兴和东星全面开片过一次,O记的差佬就一直对两家社团的冲突很敏感。
整个油麻地都在传你带两个人扫平了花弗的陀地,今天我来钵兰街就发现不对劲了。
整个钵兰街外边到处是PTU的巡逻车,我要是没有猜错,现在钵兰街不知道有多少便衣警在盯着你。”
“只等你今晚一出钵兰街,马上会有人请你去差佬的总政大楼喝茶。
年轻轻轻就在O记挂号,以后前途不可估量啊!”
肖君来把玩着一只矮脚杯,听到韩宾这般说法,冷哼一声表示不屑。
“那就更好了,最好让O记的差人把我盯死了。
也好替我做个证,牛雄的死和我没有关系。”
韩宾自然不明白肖君来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只当他是暂时妥协了。
摸索一番口袋,掏出支烟给肖君来点上。
放轻松语气:“而且我和十三妹也不会让你胡搞,今晚八点半。
蒋先生和陈耀在湾仔对完上个月的账,会来钵兰街走一趟。
你昨天搞得事情有点大,不少揸fit人又去蒋先生那边拱火了。
蒋先生点名今晚要你到场,要替你阿姐撑场啊!”
“冇问题啊!”
肖君来信心满满的应道。
他到想看看,是那些扑街在背后叽叽歪歪,一直要打钵兰街生意的主意。
……
牛雄自从大半夜从钵兰街回来,一整晚都没睡个好觉。
闭上眼睛便是肖长文那张满脸横肉的脸,狞笑着拿着把狗腿刀,站在自己跟前。
反反复复,知道早上七点不到,便一脸疲惫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这么蛋散了,连一个小小的飞仔都能惊得自己一通宵睡不好觉。
昨晚在钵兰街虽然嘴硬,但是他也没敢把肖君来的话不当一回事。
于是在简单吃过一通早茶后,还是找人给韩宾打了电话。
当在电话里得知韩宾没有找自己麻烦的意思时,心中直骂被肖君来这兔崽子给诓了。
心情难得放松一些。
作为堂堂和安乐一家字头的老顶,他自然不可能交三百万的数去给一个自己眼中毛都没长齐的小子。
倒是肖君来放话今晚要收咗他的皮让他很没面子。
饶是如此,他也不敢掉以轻心。
中午十二点过后,便一直窝在自己湾仔的茶楼同一干老伙计打麻将。
场子里有什么重要的账目要自己过眼的,也一律推辞给别人去办。
说是要休息一天,谁都知道他拉着二三十票打仔守在麻将馆里是为了避祸。
熬过今晚八点再说。
他自信满满,肖君来的人今晚敢来,自己定叫他有来无回。
落了手柄在自己这里,日后找机会做掉这个扑街仔,韩宾也不能说些什么。
陪同牛雄打麻雀的几个细佬现在急的满头是汗。
他们老顶今天好似有点心不在焉。
明明他们这群细佬已经竭力做局故意要输牛雄了,可是牛雄几个钟头手气好像烂到了家一般。
直到晚上七点半了,牛雄好不容易胡了一通像样的牌。
这才推到了长城,对着陪同自己几个打得满头大汗的细佬摆摆手。
“不打了不打了,矮仔双,去外边拎几个宵夜回来。
记得帮我去王记那边提包冻凉茶,多加冰!”
坐在牛雄对面的一个矮子连忙起身,忙不迭问道。
“大佬,今晚不去水岸南国正骨了?
那里黎班新女仔,丢,个个好养眼!”
牛雄现在哪有心情想着去骨场的事情。
他不知道怎么的,就是觉得撑,也要撑过今晚八点再宜出门。
为了怕韩宾在诓自己,他甚至偷偷安排人和O记授意钵兰街的人今晚要来斩自己了。
现在场子里咁多的打仔,以及O记的差人在外边蹲守。
没有什么地方比自己这个破麻将馆更安全的了。
白了矮仔双一眼,牛雄骂道。
“干你娘的一天到晚就想着这些破事,这么钟意去搞。
哪天我找个生花柳的女仔,让你不戴胶笠去搞个一天一夜!
等你何B仔烂掉了,以后就不用惦记这些烂事了!”
矮仔双不知道自家老顶今晚点这么大的火气。
抓起桌上自己面前的一把碎钞,匆忙出去给牛雄买宵夜去了。
他不知道,正是牛雄这个举动,得意让他留条命在,躲过了今晚的一劫。
场子里闷的发慌,又没有冷气吹。
不少打仔守在屋子里,默默地擦着汗。
看牛雄莫名其妙发这么大的火,谁也不敢过问。
只有陪在牛雄旁边的快活明挨近牛雄。
悄悄问道:“老顶,肖君来那小子八成是在诓你的吧?
要不然一会我们散了,要是让做小的知道你在怕一个细佬,以后还怎么出来行啊?”
牛雄麻木的摇摇头。
低声回应道:“外边的阿sir都没有不耐烦,你们急什么?
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鬼知道韩宾会不会脑子抽风,真要替肖君来这个扑街仔出头?
我要是没这个觉悟,早在几十年前就被人斩死啦!”
一屋子马仔只看到自家白纸扇和老顶在嘀嘀咕咕,谁也没敢上前对问些什么。
就在两人交谈之际,有个黑黑瘦瘦的男子领着个大号旅行包走到了麻将馆门口。
无视门口马仔的阻拦,看向屋内问道。
“谁是牛雄?”
一瞬间引起了牛雄的警觉。
“你是边个?!”
男子嘴角忽然溢出一抹僵硬的笑容,冷静的拉开了尼龙包的拉链。
道:“钵兰街有人托我给你送个礼物!”
“我挑!给我拦住他!”
牛雄匆忙起身,对着屋内的一干打仔吼道。
直到他看清男子从尼龙包里摸出来的东西,只感觉一阵冰凉从脚底板直窜到头顶!
包里赫然是一捆捆花花绿绿的炸药!
轰——
伴随着一声巨响,整个麻将馆的门面顿时被滔天的火焰吞没。
“我顶你个肺啊!”
茶楼外边小巷里的垃圾桶都被掀飞,一台车窗被震得粉碎的丰田车内走出了两个个茫然的便衣警。
一人靠近几步,看着牛雄茶楼那边滔天的火光,颤颤巍巍摸出了一台手提电话。
“sir,牛雄这边果然出事了!”
“抓到人了没有?!”
“怎么抓人?估计连渣都没剩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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