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不缺
第二十六回：陈君陈州 5（旧版）

须知一来胡人是专业养牛马羊的。

二来，说宋人收那么多的羊，大家都赶过来;白茫茫的一大片。平州关胡境的草是绝对不够吃的，牧民们自己有多少羊马牛，都割草装在马车上拉着，至于先卖了的，就丢下让后面的牧民兄弟罢了。

那既然羊卖完了，除了必要拉车没有办法卖;开始准备着，胡人官员又不理了，谁会赶回去养到老死？

卖掉拿钱不好？家里又不是没有？

故第一天进了五万余羊，牛马就夹到百夹五了，而且是马三牛二了。

第二天，工坊送来两马车的剃刀，工坊的剃刀比起以前那种，又锋利又耐用。以前的还没有剃一头羊的毛就要磨了。现在的能剃十七八头羊，还能顶旧日的剃刀用。

如是一来，速度就快了很多。宋军见胡人会做人，都没有计较五十万国书。那羊看着都不像羊也照收不误。一个月时间，牛马充羊，一共进了一百万零三头羊，到了此节，宋军便停了。还有许多来得迟的牧民，只有赶了回去。

卖了羊的牧民，死命的往自己的车里搬宋国工坊的货物。从肥皂到白酒，最喜是烈酒。

本来宋胡的买卖都是官卖的，但交羊这个时期，双方都放开了。宋军帮忙把胡人的国税关税民税加在物品上就卖给胡人。完事了，把税赋交给胡人王庭就可以了。

如是一来，就省了胡人王庭官卖赚的一手，就是少个中间商的意思。胡人官卖不可能不赚钱;相对牧民来说，买得愈多，省得愈多。只可惜工坊虽然建成了，但工匠还没有够，生产力还没有上来。竞然卖断了货，以至于后来的牧民，除了铅笔纸张，什么也没有。

但偏偏是，铅笔，纸张除了东胡王庭买回去发下当作办公用品，牧民买者极少。

宋军只好把大字报贴到胡人的外关墙上，满满的歉意，明年应该可以满足了。

那样大的数目，让胡人着实高兴，税赋如流水般进来。

消息传回到宋兴耳中。宋兴令柳国把靖王旧部年纪较大的士卒挑到工坊去，去找别人，查来查去;十分麻烦又费时间。靖王旧部信得过，不懂慢慢学，就一个信得过就够了。到工坊当工人，总比打战轻松就是了。二来，靖王旧部作为大宋国最后一道屏障，轻易是不动用，宋兴的意思，旧人日后渐渐转回工坊与京城守备，国安部。令柳国找理由，把旧人踢作一堆，已经被赵典分开十几年了，现在是世子为皇，还分那么散干什么？

柳国从其言，旧部大喜，到底是世子为皇，但同时也知道，旧部才是世子皇帝真正放心的人;无不感激涕零。

也只旧主才真正信旧人。

今年的羊太多了，除了军人吃;也在州城官卖，除了已经剥油外，其他不变。而且官卖扣了税赋运费，不赚钱。自己喜欢那里可以自己动手割，割得七零八落也没有关系。晚上卖不掉，一律就近运回军营，反正下雪，怕什么？

正统三年的冬天，宋国的军民都欢欣鼓舞，甚至载歌载舞。

穷了几百千万年，被人欺凌了几百千万年的大宋国。

今年，有七成人吃三餐了，明年都能吃三餐了，年尾军人吃个痛快，百姓富有的想吃想喝没有问题了。

更难得的，以前经常被人欺凌，今年把辽随陈干下来了，收为宋土了。

宋国上下，上至朝堂重臣，下至凡夫走卒;提起君父正统皇帝陛下，都揖手为礼，脸上眼中全是虔诚。

豫州关是第二个雪来的宋国关口。但由于二国交恶，龙权已经绝关了，一切往来都断了，之前签下的国书没有多久便废了。

但是，齐君喜欢宋国的上宝水晶;齐君一共订了五块，四小一大，小的早前已经换了无数海盐，海带外加一千斤的虾仁干。只有那一块价值五千头肥猪的绝世珍宝中的绝世珍宝;龙权说是旧日北境伪皇宫的镇宫之宝，没有见到肥猪是不可能给的，吾皇万岁怜惜天下百姓，忍痛卖宝为了百姓；吾龙权这条贱命都不如这块上宝，坚决不做欠帐之事。

那时节没有下雪，肥猪过来不好办;二来肥猪还是小猪；现在终于长成肥猪了，双方交恶，连关都绝了。

龙权早收到柳国代传的圣旨，说那块水晶顶多就值七两银子的成本，还包括运费，让他去换五千大猪回来。低一下头就低一下头罢了。

低一下头你又不会死。

龙权早就知道世子皇帝会做水晶了。他当然也想人家齐国的五千大肥猪，反正吾皇万岁会做水晶，卖了还有。再说，七两银子换五千大猪，傻子才不换，自己又不是傻子。

见雪下了，派个老卒过去问一下。虽然两国交恶，但吾皇万岁仍志诚君子;问过一回。不要的话，末将就送回朝庭，让吾皇把玩也罢，卖给百国之首富的夏国也罢。

恰巧齐君也想那块水晶。二来，宋国的军人云集豫州关宋境吃羊，干起来对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齐国的奸细岂不知道，宋国军人早就想干齐国了。此时节，东胡王庭等税赋，东胡牧民数银子，自己要闹事，宋帝万一把屎盘子扣到自己的头上，不买东胡的羊，却说自己挑起战争;好不容易连东胡都得罪了。要是同时得罪东胡与西宋，自己吃不了兜着走。出于政治考量，缓解一下二国一触即发的气氛，当下赶了五千头肥猪过来换了上宝水晶。

果然没有失望，绝对绝对是珍宝中的上宝。

天下这么大块，又没有一丝一毫纹路的水晶，应该没有第二块了。

老实说，要是天然水晶，这么大块这么好，二万大猪都不贵，只可惜是玻璃，要再做大点，应该也很容易。

倘若是天然水晶，这么好的品质，就是放到现代文明，也是天价。

但是，只是块破玻璃，还不是特种玻璃。能值几个钱？

不能说齐君无知，只是文明不对等。

龙权虽与开了关门，却严加戒备，并且说未得圣旨;买卖往来，还是先放下，吾为大宋国正统皇帝陛下的臣子，未得君父圣旨。未敢先作主张。

改得太狠了，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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