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千索，花易落
第八章 吕信入京（旧版）

清晨，吕府。

几只乌鸦莽撞着闯入吕府，扑闪着黑羽，在空中乱晃，直让人觉着烦躁。

整个吕府的下人们一早就起来忙活，各司其职，井然有序。

寒鸦的叫声刺挠极了，子妍顿觉恶心：“阿青啊，这院子里怎会有这些个不祥之物呢？真叫人心烦。”

“回小姐，这几只恐是迷了路，又觉咱家瑞气高照，便想寻个地方落脚吧。”

阿青搀着子妍，两人正要去父亲吕信的书房请安。主仆俩正有说有笑的行着，正巧遇上王管家，从书房走来。

只见王管家步伐有些许急促，似是有事相告。王管家走近了子妍，轻声说道：“小姐，老爷昨晚已经离开了，小姐请回吧。”

“你是说父亲有事，这么紧要吗，你可知是何事？”

“这……小姐还是不要问了，总之是很重要的事，和京城有关，老奴只能告知这些了，小姐请回吧。”

子妍攥紧了阿青的手，心道：赵公子说的果然不错，汴京出大事了。

……

前夜，吕府地下密室。

烛光摇曳，黑乎乎的密室内，只隐约看得见一个小石桌。一阵脚步声响起，哒，哒，哒，声音回荡在整个密室中。一前一后两个身影，在黑暗中

“开门。”吕信的声音低沉有力。身旁侍卫，轻轻转动书架上的茶壶，伴随着一阵机械声，石门缓缓打开。

“点灯。”

“是。”身旁侍卫，从怀中取出一只火折子，点着了三根蜡烛。

“汴京出事了。”吕信顿了顿，继续用低沉又富有磁性的声音问道“玄武，你怎么看？”

“师傅，汴京之事非同小可，现在各路诸侯蠢蠢欲动，桔镇陈玄剑这个位子怕是坐不稳啊。”

“嗯，陈玄剑这步棋实在是失算了，即使拿下京城，可是名不正言不顺，各路诸侯不会轻易归附的。”

“师傅，蜀州传来密报，刘仁轨收到密旨后按兵不动，没有出兵勤王的迹象。”

“这刘仁轨是想依据蜀道天险，形成割据，对抗汴京。”

“玄武，这天下即将大乱，还记得我和你说的吗？”

“师傅”玄武猛地跪在地上，“我此番离去，不知何时才能与您相见，请受徒儿一拜。”玄武的声音变得颤抖，抽泣着抬起头。

“玄武啊，原谅师傅不能为你风风光光的送行，但是你一定要谨记为师的话，此去要处处小心，江湖险恶，人心叵测，保重。”

“是，徒儿谨记师父教诲。”玄武起身，抱拳“师傅，告辞。”说完，转身隐入黑暗中，消失不见。

待到玄武远去，吕信独自站在密室中，久久未曾移动半分。

良久，他叹息了一声：“哎！”

……

玄武一路疾驰，赶往蜀州。

他不明白，师傅当年为什么把蜀州交给了刘仁轨，以至于刘仁轨如今坐山观虎斗，坐拥两郡之地。

这也就罢了，偏偏刘仁轨又不派兵勤王，难不成师傅还希望自己带领江州军队攻入汴京吗？

玄武越想越糊涂，干脆甩掉脑海里纷杂的念头，专注于眼前之路。

“玄武兄，你终于回来了。”刘仁轨站在城楼之上，眺望着玄武。

玄武拱手行礼：“见过蜀王。”

“玄武兄弟无须多礼，快快请进城歇息吧。”刘仁轨热情邀请。

玄武摆摆手，婉拒了：“多谢蜀王盛意，但是玄武接到密令，必须马上启程返回荆州。”

刘仁轨皱眉“玄武兄，你这又是何苦呢？”

“蜀王莫怪。”玄武微微弯腰，向刘仁轨作揖解释道，“师傅临行前吩咐，务必尽快赶往荆州。”

刘仁轨叹了口气，说道：“那本王命人护送玄武兄弟吧。”

“多谢蜀王美意，但是蜀王应该知晓，师傅留下来的密诏，是不允许任何外援的。”

“既然这样，玄武兄弟，那你且先回，本王再召集些官员帮忙筹备粮草，等玄武兄弟返回时，我们再一起商议勤王的具体计划。”

“那就多谢蜀王了，玄武先行告退。”

“玄武兄，保重。”刘仁轨目送玄武策马而去，脸色瞬间凝重起来。

这个时候，一道人影悄然从侧边走了出来。

“玄武走了？”那人语气平淡。

“嗯。”

“那么，我们也该启程了。”

……

玄武离开后，吕信快马加鞭，携五千江虎卫，疾驰入京。江虎卫乃是江州甚至整个南齐最精锐的部队，此番吕信入京，是一场豪赌，赌玄剑对自己的信任，赌赢了，江州便无战事，若是输了，吕信人头不保。尽管是一步险棋，但为了整个江州几百万的百姓，吕信不得不赌。

吕信率军在城外十里驻扎，单骑入宫，直奔御书房。

御书房中，陈玄剑一袭龙袍端坐龙椅之上，双眸炯炯有神，仿佛能洞悉所有秘密一般。

吕信单膝跪地，叩首禀报道：“参见陛下，臣吕信，特来投靠。”

陈玄剑点点头，示意他平身。

陈玄剑微眯着眼睛，深思片刻，忽然问道：“吕信，如何看待汴京一事。”

吕信心中冷笑，看来这皇帝是准备借刀杀人了。

“回陛下，吕某认为，如今局势复杂，汴京虽危机四伏，却仍然需要守住。”吕信低垂着头说着，不曾抬头与陈玄剑的目光对视。

陈玄剑满意的点点头：“你倒是挺懂朕的心意的,你先下去休息吧。”

“诺，臣告退。”

吕信退出了御书房，背负着双手，慢悠悠的走在街道上，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冷笑。

“哼，陈玄剑，你还真把别人都当做傻瓜啊，你以为我是那种贪生怕死之辈吗？”

……

陈玄剑在御书房中，一连几日都在考虑这件事。

“唉。”长长的叹了口气，陈玄剑放弃了思索，喃喃自语道，“罢了，这次就让你们狗咬狗一场吧。”

“来人。”

门外立刻推门而入，躬身行礼道：“陛下有何吩咐。”

陈玄剑挥了挥手：“去把太子叫来。”

“喏。”

少顷，一名穿着锦服的翩翩少年来到了御书房中：“孩儿给父皇请安。”

“嗯。”陈玄剑轻轻颔首，“你母后近来怎么样？她身子骨可康健吗？”

少年回答道：“母后身体还不错，每天吃饭也都很乖。孩儿每日陪着母后说说话，逗母后开心。”

“哦，这样啊，朕听闻你母后近来病了。”

“是啊。”

“怎么不早跟父皇说？”

“母后只是偶感小恙，并无大碍。”

陈玄剑略显疲惫地闭上了眼，揉了揉额角：“那就好，朕这段时间比较忙碌，也顾及不到你母后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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