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我看到了我的小时候,不是在孤儿院里的小时候,在这里,我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穿着青绿色的独属民国时期的服饰,头戴瓜皮帽,梳着羊角辫,扎着双丫髻,活泼俏丽。
我坐在一把椅子上玩耍,周围有一群孩童,嬉戏玩闹,欢笑成团。
我突然看到了一个男孩。男孩大约八九岁的模样,穿着藏蓝色棉袄,腰上绑着一条黄色绸缎裤子,脚上蹬着一双黑底布鞋,他坐在树荫下写作业,眉目精致,鼻梁高挺,唇形薄而漂亮。我不由自主的走近了些,蹲在他旁边看他。
“哥哥!”我仰着小脑袋叫他,“你是我哥哥么?”
男孩抬起头,冲我微微一笑:“我不是。”说罢便埋下头继续写作业,不理睬我。
“我知道你是我哥哥呀!”我扯着嗓子喊,“爹爹说你姓秦!我记得!”
“你爹爹骗你的。”男孩的声音很平静,“我姓秦,叫秦明。”
“秦明......”我努力的思索着,突然眼睛一亮,惊喜道:“你是明少爷么?”
男孩抬头看我一眼,笑容恬静:“是啊。”我正看得出神,画面悠然消逝,转瞬间,我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模样,却依然还是屁颠屁颠的跟在秦明身后
。他教我功课,我缠着他讲故事,他总是耐心地哄着我。
直至有一天,我们俩都坐在窗台下读书,他忽然说要离开。
我慌乱地抓着他的袖子:“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留洋了,谈起国外的新鲜事物少年的眼眸闪烁,语气轻松地告诉我:“我去读书了,你好好学习。以后,我们还可以再见。”
我泪流满面,哽咽着问他:“你还会来看我吗?”
他摸摸我的头,温柔答道:“当然。”
他离开后,我哭泣不止。我想那时的少女应该是喜欢秦明的,否则她绝不会舍不得秦明离开。但我始终不懂,为何秦明不喜欢我?在梦里他明明那么爱我。
秦明的离去带给我太大的伤害。我甚至不愿意再去回忆他的模样,我怕自己忍受不了。
我一直以为他不会再回来了。
然而,现在他却又出现在我面前。
但是一切都发生变故了,画面一转是熊熊燃起的大火吞没了豪宅,娇嫩的少女撕心裂肺的哭喊,程家一夜之间消失殆尽,而他还是那个明晃晃的明少爷,程秦两家是定了亲的,本来是门当户对的佳偶,可惜造化弄人。
程家被仇人打击报复,程父程母葬身火海,而我就是那个程家独女,那场大火之后,我晕了过去,在醒来时,秦明已经回来了,他将我抱进怀中,安慰我不要难过。
“我没关系,不管是程家覆灭、还是秦家破产,我都不在乎。我在乎的是你,所以我一定会保护你,永远陪在你身边。”
那时候的我并不清楚,他的承诺代表的是什么。
我只记得我在秦明怀里止不住的哭泣,他抚摸着我的头发,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乖,别哭了……”
我不敢相信这一切。
他为什么会出现?为什么他还会回来?为什么他还要守护我?为什么他不再嫌弃我?
我哭得喘不过气,他却始终不厌其烦的哄着我。画面渐渐的消失,我沉沉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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