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虽然把周俊当最后的稻草,但多疑的本性难移,
到底还是一脸狐疑,语气摇摆不定:
“天火先生说得有理,但方贝说渔猎大军今天就到,
先生若要行事,只怕再拖延不得,
若有缺些什么物件,还请明示?”
周俊冷冷地说:
“这件事你不行,满朝的文武也没用,
挡住这些穷凶极恶外敌的办法就在这里,
只是陛下莫要横加干涉才行。”
崇祯更加狐疑了,却不敢反驳:
“先生但说便是,只要救得了天下百姓,
我朱由检就算不坐那龙椅,也好过受辱与外族!”
“很好,这才像句太祖皇帝后人该说的话!”
周俊肯定了这小子的态度,然后提高了声音朗声说道:
“在场的各位街坊乡亲!大家知道渔猎大军已兵临城下,
城中兵将官员又全无半点作用,灭顶之灾就在咫尺!
贫道有心为大家指出条活路,不知各位肯不肯听?”
这还要问?在场所有人几乎异口同声:
“肯!”
周俊点点头,为目的再做一次铺垫:
“刚刚大家听得都是钱铁嘴的评书,
哪一个叫精彩绝伦!可曾记得金兵入了城,
本该被城中百姓抵抗击败,无功而返,
都是宋朝皇帝自己不准大家抵抗才城破人亡,
百姓十不存一,皇帝也被掳去了金国吗?”
话已经说得很明了,但在场数万百姓听了,
却始终没向周俊想要的方向去想,
一些数千年传承的习惯如同思想钢印,
阻止了他们朝那一步去思考的方向。
周俊直接往下说:
“当时汴京被围城数月,全城缺粮少水,
百姓都个个朝不保夕却依然能打得金人胆寒,
而现在咱大明京城里的街坊们丰衣足食,
个个身强体壮,人口更有百万之多,
只要团结起来,又哪里会怕那区区数万的渔猎乌合之众?”
这盘子都飞成这样了,你们还能不接?
哪知道那些人还真就没有顺着话说下去,
而是有人木讷地问道:
“可是自古以来皇帝轮流坐,
赢得改朝换代,做老百姓的纳税交粮,
哪里会拿命去和人家的刀枪拼啊?”
“是啊,当兵吃粮拼命,百姓纳税,
这是天经地义的,如今我们百姓要自己拼命,
那这些年我们交的粮钱又是图的啥?”
“再说大明和渔猎打了那么多仗,
去了多少兵都是有去无回,就我们这些没拿过刀枪的,
难道还真能打赢他们?这天火先生靠谱吗?”
加上里通渔猎的一些官员更是煽动人心起哄,
一时间整个菜市场都满是质疑声,就没人愿意听周俊的。
周俊微微一笑,提高嗓门,洪亮的话语瞬间压住了这嘈杂的局面:
“各位街坊乡亲说出的话自然是有理,
可有两点贫道需要提醒各位一下:
一是这大明的朝堂理坐的都是些酒囊带饭,
那营里的兵除了吃粮也没练过几下刀枪!
其次嘛,这即将打来的渔猎大军可就是当年金国的后裔,
由着他们城破,你们城里人要任由他们杀戮,
你们的妻子女儿也要和大宋那时候一样成为玩物!
我说在场的各位,是否就心甘情愿忍受如此后果?
这位街坊看来颇为不忿,不知渔猎军人来掳你妻女时,
是否也能拱手待戮?”
周俊这话问得是个站在台子旁的胖子,
这人的午门菜市场杀猪卖肉的胡屠夫,
今天生意好肉早早卖完了,也就挤进来听评书,
这杀猪的营生不会大富大贵,
但财产生活条件比起寻常百姓却要优越得多,
国破家亡不管是逃难还是被人杀戮奴役,
损失更多,自然也是更加不甘心的,
(更何况这人其实也是方贝打好了招呼的人。)
胡屠夫一脸憨厚的样子露出不太好意思的笑容:
“我老胡杀猪的营生,一条小命死不足惜!
但我老婆和女儿从来不曾沾这些血腥,
金人要掳走他们,好歹先从老子尸体上跨过去!”
这话说得何其情深意切又豪气干云!
可习惯和钢印又岂是三言两语就能打破的?
周俊也不着急,只是接着说:
“那也罢,毕竟如今要打进京城的也并非渔猎一家,
这倭寇乃是海外的岛国,兵马风气极坏,
正好这有位倭寇的平民在此,
这位朋友,不知生在倭寇岛上为民有和感受?”
那个穿粗布衣服的倭寇是个行商,
发型一看确实是个倭寇,原本挤在人群里看戏的,
听周俊突然问道自己头上了,
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在倭寇岛上的苦难自然涌上心头,
如同倾诉一般把事实说出来:
“倭寇那里等级森严,武士老爷无法无天,
像我等寻常百姓不需惹他,只要武士老爷心血来潮了,
想要拿我们试刀拔刀只需砍就是,
若是活得下去,又有什么人肯漂洋过海来大明啊?”
说着抬起自己缺了三根手指的右手:
“我这手就是町里武士老爷一时兴起砍掉的,
就算运气好没死,我哥哥为此上去理论,
被当场砍了头,也没半个人当回事!”
说着伤感上来是声泪俱下,
那蹩脚不清的汉语说得是又滑稽又伤感,
一时间当在场的观众们不知该如何是好,无话可说。
只要魏藻德那群里通倭寇的赃官暗自得意:
“你瞧,做倭寇的官如此特权,
却不是快活如斯?早知道有这么好,
咱们何况伴君如伴虎跟着崇祯屁股后面这么多年?
这一次怎么说也要让倭寇的猿藤吉郎来坐上这龙庭啊,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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