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理由。
这个世界有些东西有些玄学。
比如说,十二鬼月中的上弦鬼,以及鬼杀队的柱。
他们都有独属于各自的气息。
并且彼此稍作接触,就能确认身份。
堕姬虽然不知道眼前的臭丫头有什么本事,但她非常肯定,眼前这个面带微笑的蝴蝶少女绝对是鬼杀队的柱。
但是无所谓。
堕姬并不害怕。
这些年他们上弦杀的柱,吃的柱,还少了吗?
她也不觉得这小丫头能对付得了自己。
她已经来了食欲。
最喜欢吃美丽女子的堕姬,已经将蝴蝶忍当做了盘中之物。
但忽然,堕姬神色有些迟疑和疑惑:“哥哥?为什么要在这时候出来?”
随着这声音落下。
房间中的烛光摇曳起来,堕姬的影子剧烈的颤抖,随即,一个矮小的男人就从堕姬的影子里面钻出来。
蝴蝶忍微微皱眉。
不明原因,不懂原理,他就那样从一点影子里面钻了出来,仿佛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他很瘦小。
枯瘦,驼背,皮包骨头,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个先天畸形。
一头油腻腻的头发。
赤裸着的上半身泛着淡淡的青色。
脸上和身上有许多黑斑,说不出的可怖——应该说他妓夫太郎,其实才是真正的上六弦。
他妹妹堕姬只是个添头。
妓夫太郎从阴影中钻出来。
没有看蝴蝶忍一眼。
他恭敬的在窗户前微微俯身,声音沙哑:“恭迎童磨大人!”
“哦呀,只是过来问你们些问题,没想到看到有趣的事情啦。”
蝴蝶忍闻声看去。
这个人……
这个所谓的童磨大人,真是引领时尚潮流的典范。
上身血红紧身衣。
下身淡金条纹阔腿裤。
七彩色的眼眸,长而浓密的睫毛搭配迷人的笑容,绝对是潮人中的潮人,更潮的是他手指指甲还染成了淡蓝色……
哪来的妖艳贱货!?
妖艳的青年摇着一把金色花纹的折扇,对着妓夫太郎兄妹点点头,然后彬彬有礼的看向蝴蝶忍。
“是鬼杀队的柱么……话说你的羽织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呢?”
忍的神色终于变了。
变得愤怒又仇恨。
她想起了姐姐曾经的描述。
“是你,折磨了姐姐四年,就是你……”
那个冰之恶鬼……
“啊啊,想起来啦。”
“那个用花之呼吸的女孩子,是个温柔的女孩子呀——”
童磨骚包的站在窗户上,闭上眼睛陶醉的呼吸:“原来她还没有死呀,看来我和她的缘分还没有尽……你的气味也不错,那就由你来代替她啦。”
蝴蝶忍沉默了。
屋子里三个鬼一个比一个强。
哪怕最弱的堕姬,也拥有十招内将她杀死的能力。
但她现在丝毫不怕。
蝴蝶忍看向童磨,看向窗外,露出了一丝笑容。
堕姬也随之看去。
“额——!!!”
她张开嘴巴,脸上全是惊骇到极致的表情,而心灵相通感受到妹妹的惊恐,妓夫太郎也抬起了头。
下一刻。
他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双眼死死的盯着窗外,盯着童磨的身后。
那矮小佝偻的身体在发抖,好似是生活在阴沟里的老鼠,见到了阳光,在发自本能的感到恐惧。
不但他们兄妹。
童磨也发现自己的身体深处在恐惧着什么,又好似欢呼着什么,仿佛最重要的事物即将被人吞噬。
“呃……”
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冰冷和恐惧,笼罩了他,常年挂在脸上的虚伪笑容僵住了,看向身前。
“我的后面……有什么?”
堕姬已经吓得不敢说话,几乎是魂不守舍。
妓夫太郎鼓起最后的勇气,颤颤巍巍指了指童磨的身后。
他们自己都无法明白。
为什么会那么的恐惧。
那种恐惧,比面对鬼舞辻无惨时,还要强烈千倍万倍!
童磨没有回头。
他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尖叫,驱使着他不要回头面对。
“走!!!”
童磨不知道花了多大心神,才勉强从那种终极恐惧中回过神,脚在窗户上一踩,飞快的向房间门口逃窜。
他还来得及施展血鬼术。
化出一座寒冰菩萨,将门口堵住。
一秒时间,他就逃得连影子都看不到了,当真不愧是十二鬼月中的第二高手,逃跑本事不差。
但是十秒之后。
童磨又慢慢的走了回来。
“童磨大人……您回来救我们了吗?”
妓夫太郎感动得都要哭了。
这让他想到那年冬季,那个大雪纷飞的冬天。
他和堕姬在多年前就该死在花街,也是那最绝望的时候,他们遇到了来花街打牙祭的童磨,成为了鬼。
所以妓夫太郎格外尊重童磨。
只是很快,他就发现童磨大人的神色十分不自然,面对他感激的眼神,对方挤出了一丝尴尬的笑容。
“?”
童磨自然不是自己愿意回来的。
他是被逼回来的。
在童磨的身后,悬浮着一个市面上最常见的剑球,本该作为小孩儿玩物的剑球,正散发出一丝丝的光。
偶尔流转之间。
就让在场三个鬼,觉得浑身被火焰炙烤似的疼痛。
“阳光……”
堕姬深恶痛绝的轻声嘀咕,但随着一道视线扫过来,她立马匍匐,五体投地,比狗都要乖巧。
林缺缓缓收敛了气息。
由于心灵提升到了四星,他的两道权柄也水涨船高,其中的【吞噬】权柄好似真正的黑洞,要吞灭万物。
并且心灵的提升蜕变。
也让他与三个鬼身上的诅咒共鸣得越来越清晰,毕竟从源头而言,此世一切鬼的诅咒并非来自于无惨。
而是来源于他林缺。
那是由十星雅威亲自出手,对他降下的高规格诅咒。
“堕姬,妓夫太郎,还有这个……童磨?”
“呀,初次见面,我是童磨。”
童磨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林缺,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但那种比死亡还要可怕的心悸。
让他无论如何都冷静不下来。
“童磨……”
林缺对这个名字有印象。
当初在看鬼灭动画时,就经常在弹幕上看到这样一句话。
【鬼之童磨,柱之义勇】
说的就是这两个人缘关系极差的角色。
富冈义勇,林缺已经见过了,现在看到童磨不由好奇。
“你这身领先时代一百年潮流的打扮,说明你是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能说说,你当鬼的心得吗?”
“啊?”
童磨露出了笑容。
“您是想问我为什么吃人吗?不是的不是的,那不是作恶哦,我的想法就是吃了大家,这样,大家便永远和我在一起了。”
童磨提高了声调:“你看,我接受了大家的感情,血液,肉体,让大家不再受生离死别的痛苦,这是救赎!这可不是杀戮那种肤浅的事情哦!”
蝴蝶忍已经听不下去了。
这个让人作呕的疯子!
林缺微微颔首:“原来是这样一种本质和想法,说实在的,你不生在我那个世界去当侵蚀律者,有点可惜。”
说完后,他就兴味索然的挥手。
三个鬼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被吞噬的权柄融了形体,消了意志,只留下一滩属于鬼舞辻无惨的血液。
林缺伸手一指。
那一滩暗红的血,好似活的生命,开始在林缺的意志之下,变成了一张薄薄的镜面,泛着不祥的血光。
尤其是当他开始拿出一个金属十字架后,那种不祥恐怖的气氛,顿时笼罩了整片吉原花街。
握着今天随手在街上买的十字架,林缺开始念诵某个圣经故事,或者说,开始复述雅威对他的诅咒。
“你为什么发怒呢?”
“你为什么变了脸色呢?”
“你若行得好,岂不蒙神悦纳?你若行得不好,罪就伏在门前,它必恋慕你,你却要制伏它。”
虚空之中顿时变得嘈杂。
仿佛无数个声音,像男人又像女人,像老人又像孩子,像圣人又像罪人,重重叠叠的混在一起。
“我知道你做了什么,那些善的大天使之血在向我哀告,天空都告诉我了,大地都告诉我了。”
“现在,你必受咒诅!!”
“你行于地,地不再给你效力,你所过之处必然寸草不生,无有生灵。”
“你行于天,天不再让你得便,世间的风不会助你飞行。”
“你将永远不能行于阳光之下,否则将如烈火焚身,也将永世清醒,不得入眠,你将无梦无睡。”
“佳福之所将永远对你关闭,至善的光不会照到你的影子,你将永远不能踏进地狱,你的灵魂将无处可依,永世不得安宁!不得解脱!”
“你将以鲜血为食,以生命为粮,与黑暗邪恶为伍,你不该与我的子那样不老不死,你将永远受到折磨与苦难,病痛与衰老,即使被烧却形体,砍掉头颅,也立马会魂飞魄散,归于虚无。”
林缺睁开眼睛。
看向眼前的那面血镜,渐渐倒映出了鬼舞辻无惨的身影。
“你是背负无边罪孽的暗,你是被地狱放逐的灵。”
“你是——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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