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风，风中客
第十二章 天下雄英榜（旧版）

刀客缓缓睁开眼，入目是砖片瓦墙。他刚想起身，就感到腹部疼痛。他摸摸自己，想到：“我还没死吗？这是。。。”

此时一个山贼刚好走进来，他眼见刀客醒来，立刻丢下手中的水盆跑出去。

不多时，朱陆司就带着杨兴走了进来，他换了一副样子，温和地对刀客说道：“这位兄弟你醒了。”随后对杨兴说：“跪着！”

杨兴“噗通”一下就跪在地上。

刀客略略一想就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他攻上山，杀了一些人，还杀了一个大宗师，给他们造成了大损失，他不相信他们会好心救他。于是冷冷道：“不必如此，现在是我欠你们人情了。到底有何事。”

朱陆司笑道：“之前情况紧急，还未来得及介绍自己。在下姓朱名陆司字星举。我不会对你如何。你需要知道，在加入我们起义军之后，无论是活不下去的农夫小贩，偷盗毛贼还是杀人犯，都不会对百姓出手。”

“与我何干。”

“我们唯一的敌人是腐朽的朝廷，百姓是我们的后盾。那位姑娘已经和我们说过缘由了。杨兴违背了我们的宗旨，他把无辜的人卷了进来。所以造成的后果我们只能咬着牙认了。”

说罢狠狠踢了杨兴一下，杨兴受着，依旧低着头没有说话。

刀客听闻朱陆司所言，想起自己那位故人说的：“老百姓是王朝的根。”内心不免有些触动，但是他没有相信朱陆司所说。

朱陆司见刀客没有动作，又道：“这样吧，那位姑娘说了，你们要往锦州去。身上有伤，莫姑娘也需要人照顾，如果阁下不弃，我愿派人随你们前去，在路上照应你们。”

“不必。”

“既然拒绝，那就怪我唐突了。”

“你们到底有没有什么要求，没有的话，我就离开了。”

朱陆司叹息一下道：“说来也有，只是不好拜托阁下。”

刀客没心思和他打哑谜，道：“我累了。”

朱陆司和杨兴告辞。

刚才的对话让刀客大概知道了，朱陆司是话事人，暂时有求于他，他的起义军应该是秉持民意的起义军，换而言之，是农民起义军。

刀客闭上眼睛，兀自运功修复自身。

沔州，此处乃大梁最南。北接扬州，西北靠永州，南临南海，东连东海南部。此州是大梁最重要的粮仓。每年沔州出产的粮食能供应天下九州中的三州有余。东边南边皆有港口，与外族交易往来极为繁盛，其中“梧桐港”更是被称为“天下第一港”。

《梁史》记载着“梧桐港”的最盛时期：“梧桐海波涌千礁，港口雄开，万里流碧浪。舸舰千百，日不绝踪，巨者蔽日，小者群蚁。各族携珍奇异宝，百货而来，繁阜琳琅。自明至暗，灯火煌煌，唱曲通宵，天星弱人间。”

到了大梁末期，又记载道：“江山无改而音迹绝。船只不见，数日而至，其舟小，其货凡。日日萧条，寒水自碧，不见佳话。”

而现在，梧桐港就是上面描写的那样“日日萧条”。

而为外人不知的是，这么一个衰败的港口，藏着一个神秘的机构“天机阁”。这个天机阁只有一个功能，排列天下的各种榜单，有排列武夫武力高低的”天下高手榜”也叫“天下雄英榜”，还有“天下美人榜”，“天下将军榜”等等。甚至还有“天下丑人榜”。

天机阁，是由密卫“洗业金火”部组建的。里面的能人异士能够通过一件神器，付出一定代价，让神器排列出九类想知道的事物。很符合神话传说中“洗业金火有探查万灵之能。”的描述，洗业金火的职责就是探查世间，不拘泥于对于江湖的探查，其探查内容是真正的包罗万象。

之所以要有这么一个榜，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为了控制江湖高手，这就和“幽卫”的职责联系到一起了。其上的美人，很多都变成了拉拢他人的筹码。而榜上的将军，则是被委以重任。（虽然因为当今皇帝昏庸，委以重任也没用处。）

其余的榜单，只是凑数罢了。

自古以来，英雄和美人的佳话总是让人传诵，所以百姓们只关心头两个榜。

而今年的榜，在八月末就传出来了。

在梧桐港的一家名为“当义楼”的酒楼里，罕见的聚满了人。因为一位说书先生正在绘声绘色地讲述“天下雄英榜”上的英雄人物和事迹。

因为所有榜单，都是先从沔州的各个港口流出，这其中，又以“梧桐港”，“仙门港”和“凤泉港”的榜单最为准确完整。每年这个时候，这三个港口才能重现一二当年的威风。

“咱们继续说，话说那天下第一，依旧是传说中的‘黑袍’。关于他的事迹，老头子我也不知一二，只知道榜上说‘当之无愧’，所以咱们就抛开他不讲。”

“嘘！”

酒楼上下满是倒彩。

“这个‘黑袍’霸占多少年第一了都。”

“’大概有三十年了吧”

“咱又听不见他干了些什么，怎么就天下第一了！”

“诶！此言差矣！老头我活了五十年了，在二十多年前，我还听说他杀了天下第二呢！”

说书人大拍抚尺，嘈杂的众人慢慢安静下来。

说书人喝口茶，继续道：“今年的天下第二，并非去年那位，而是。。。”

他环顾四周，缓缓道：“一名女子。”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女子？多少年没听说了！”

“可不是嘛！怎么着都能有五十年了！”

女子做天下第二，并非没有先例，只是太过岁月遥远。要知道，随着大梁的衰败，女子的生存环境越来越差，能够读书识字的只是极少数。大多数只能是贫困女子，而贫困女子她们只能像男子一样做苦力罢了。

白天要做苦力，捡有钱人丢掉的东西去卖。空闲时间还要给自家男人做饭洗衣，照顾孩子。晚上要听男人的牢骚，承受男人发泄。

这已经是好的生活，更坏的生活是被卖掉。被卖掉的已经不是人了，而是玩物。大梁贵族盛行“美人纸”“美人盂”，“美人纸”即为丫鬟女子做如厕后的纸巾，让她们用嘴巴舌头来清理贵族如厕后的污秽；“美人盂”就是让她们做痰盂罢了。虽说名字带有“美人”二字，但是附庸“风雅”的一般贵族都是用看的过去的贫苦女子。

总之女子的生活环境很恶劣。

所以现在的女子习武已经是一件奇事，练到了天下第二更是异事。

说书人道：“此人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英气逼人，飒爽自若。有诗曰：一双剑眉插人心，凤眼威风生。鼻梁挺直红唇冷，颧高眉目深。”

酒楼中有汉子边喝酒边道：“一听就是辽州烈马，俺就稀罕这种。”

说书人道：“更绝的是，此女子也在美人榜上，排名第五。名唤‘李月素’，擅使一杆凤鸟啸阳枪。曾一人一枪刺穿王屋山！如今修为大概在人间神仙。”

接着叹息道：“可惜如此美人已经名花有主了，只是其夫君的信息一概不知......”

在说书人介绍时，二楼坐着一个公子哥样貌的人，身边站着两个五大三粗的护卫。梧桐港的人都知道，他是知府儿子，叫秦元。平日里无恶不作，喜好调戏良家妇女，名声极差。

他此时喝着茶，好不悠闲。从楼下又跑上来一个小童，在他耳边说了什么，秦元站起来说道：“打道回府。”

在知府府邸里，坐着一个拿着羽扇的男子和戴着面纱的女子，男子俊雅，女子气度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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