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愧是朕亲自提拔的天下兵马总主薄,这账算得是真的很好。”
“将天下兵马粮草的调度及饷银的发放交由爱卿处理,朕也能绝对放心。”
姚泰待狄青禀奏完,便满脸奖赏地说道。
“微臣被陛下启用于微末,不敢辜负陛下的厚恩,唯有殚精竭虑完成陛下交待的任务,方不辜负陛下的天恩。”
殚精竭虑你个头。
都不知道多要钱,都不知道未雨绸缪,都不知道有备无患,也敢说自己殚精竭虑?
不过,这是性格使然。
姚泰心中虽然有些恼火,肯定也不会怪罪。
要知道,这是他现在所能用的唯一忠臣,比国宝还要罕有。
姚泰满意地点了点头后,道:“爱卿差事办得非常好,但思虑却有欠妥当。”
“涉及到兵马的饷银,可不仅仅是饷银,还需要考虑到战事的发生。”
“一旦发生战事,就难免会有伤亡,即需要恩恤战亡将士,也需要救助伤者,还涉及到杀敌有功之人的奖赏。”
他的开口,意图过于明显,让朝臣直接慌了,却无人敢说话。
却让狄青眼前一亮,连忙愧疚道:“陛下所言极是,是微臣过于愚钝,思虑不够周全。”
姚泰笑道:“是以,继续搬空国库吧!”
“从现在开始,用于兵马的开销,必须是国库收入的两成半。”
“头三个月的国库收入,你都要第一时间抽取。”
“待到翌年初春,对国库进行总收入核算,多则退,少则补!”
“为此,你也必须建立兵马银库,建设所用,亦由国库支出。”
这让所有的朝臣全都抓狂,就跟掏了这些奸佞的祖坟似的。
国库始终是他们贪墨的主要来源。
如此大力度地抽取国库收入作为兵马用度,还没有办法染指。
也难怪他们会因他这个少年天子的决定,有如此大的反应。
“陛下,万万不可啊!”
身为宰相的徐阶,快步出列,疾声进言。
“有何不可?”
“今天你这宰相若辩不过朕,那你这宰相也就不用干了。”
“朕是靠兵变成为帝皇,这让朕很清楚,没有兵马,朕这个皇帝坐不稳江山,众卿即满朝文武官员、皇亲勋贵,亦难享太平。”
“你身为宰相,面对朕如此英明的决定,若只知一味反对,而反对的理由不足够充足,说明你根本就不配这宰相之位,朕又要你这宰相何用?”
姚泰冷然的言语,让徐阶都骇然失色。
脸上还有无法掩饰的悔改。
他的宰相之职,可是花了九百六十万两白银买来的。
外加他被少年天子黑了三十万两,及他“孝敬”的二十万两,都超过了千万两白银。
身为天子,掌握着绝对的话语权,就算真的辩得过他,他硬要说他辩不过,那也绝对是辩不过。
更何况,这少年天子虽是暴君,还是昏君,却昏而不馈,还异常的聪慧,他还真不一定能辩得过他。
纵是如此,他还是选择一辩。
毕竟,宰相之职是他花了一千零一十万两白银买的。
还是所有位列朝班的江南朝臣共同出资。
徐阶快速地收慑心神,稳住情绪后,便即开口:“陛下,首先来说,国库的钱财本就可以用作军费的任何开支。”
“您新立天下兵马总主薄一职,率先抽取兵马饷银一年的费用,本就没必要……”
“砰!”
没待徐阶说完,姚泰就将手中的茶杯重摔在殿上。
将大殿的地面砸出了一个深坑,也让茶杯及被砸之地化为齑粉。
更是把徐阶吓得跪倒匍匐在了地上。
其他人也无不身颤。
“真的没必要吗?”
“京营跟近在帝皇咫尺无异,连京营兵马都食不裹腹,被克扣及拖欠饷银的现象极为严重。”
“告诉朕,你身为宰相,是哪来脸,敢在这里大言不渐地说出没有必要的话?”
“难道你是想要这样的事情继续存在,引起京营兵马的哗变,危及朕的生命及大虞皇朝的江山社稷吗?”
“微臣……不敢……”徐阶吓得浑身如筛糠般颤抖,颤声而语。
“朕不要听不敢,朕要听你狡辩!”
狡辩?
这是直接定性。
暴君现在又处于震怒的状态,徐阶哪还敢再开口。
毕竟,都被定性为狡辩了,他说什么话那都是假话。
肯定也是越说罪越大,说不定就能把他推出去像钱谦益一般被直接腰斩,乃至是把他也给凌迟处死了。
“既然无话可说,那就是胡乱阻止朕的决定,也不配当身为百官之首的宰相。”
“朕现在就将你贬职,去当京兆府的府丞吧!”
徐阶虽贪,还是权斗高手,但相比其他奸佞来说,还是要好些,至少是个能臣。
姚泰直接将他贬职,让他成为京兆府的府丞,治理京师。
却让徐阶自己差点没哭。
这暴君开口就堵了他的嘴,他如何还敢开口?
估计是想继续卖宰相之职,抓住这次的机会把他给贬掉。
但也让他大松了口气。
至少他的老命是保住了。
还能继续当官。
虽从正一品大员降为正四品官员,但出任的是京兆府府丞,依旧还可以位列朝班……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