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藏玄止
第二十五章 投桃报李(3)【学院篇】(旧版)

云舟隐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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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会,穆晓川脸上红褪了些,小声说:“普通人开灵眼已是有慧根,若要观前世今生,非佛眼轮回无以。《严华经》说,众生意识受锢业力无法超脱,唯有佛陀业净六根生意生身,自成清净愿力度众生。此乃大智慧。五根生五眼,慧根生慧眼,观达真理,照破一切、生出善法,知诸法空,体诸法性,方功德圆满,报身为佛。这边是佛眼法身。我原以为只在经书之中,直到我遇到你。若我此生无法得证真理,倒不如助你功德圆满……”

穆晓川说完,立掌念了一句佛号,却见钟挽灵正以一种不可言喻的纠结神情盯着自己,不由愕然:“怎么了?”

“你……”钟挽灵纠结了一会,揉了揉眉心,道:“我算是知道南天门之主逼也要把你逼来上清宗的理由了。穆晓川,你也是个痴人啊!”

穆晓川无比无辜,他又没说什么钟挽灵的坏话。

钟挽灵见他这般,愈发烦躁。“众生皆苦,生也是苦,死也是苦,何必苦修?行走世间即为修行,诸相本无,何必执着?”

穆晓川闻言,竟夸赞道:“你果然慧根深厚,未及弱冠便能说出‘众生皆苦,万相本无’。”

钟挽灵头都大了,扶着额连连摇头,难得败下阵来。“罢了罢了,莫再说了。此事你说服不了我,我亦说服不了你。”

“那开府收徒之事?”

“随你吧。”

第二日,钟挽灵的符法课上,穆晓川果真带着赵延炎、魏萌,将桃枝令牌呈给了钟挽灵。

钟挽灵无奈地看了一眼穆晓川,又看看赵延炎、魏萌。她当然记得这两人,他们过去与她合作过几次,虽然不多,但她清楚这两人都是正派且聪明的人,资质也不错,是少数能在天字班待下来的低阶弟子。合适倒是合适。

“你们可想清楚了?虽然将来你们若反悔,我亦不会反对你们改换门庭……”

赵延炎、魏萌相视一笑,拱手道:“夫子三年教诲,我等心悦诚服,真心想拜夫子为师,还请夫子不弃。”

钟挽灵将三枚桃枝令牌收入怀中。“那就多谢几位抬爱,下课随我走一趟紫虚阁。”说着,回到讲台上,“先上课吧。”

“等等!”台下一个细嫩的女声急道。

却见白药红着脸,扭捏地搅着兰色的衣袖,她心一横,快步走到台边,将袖中的桃枝令牌朝钟挽灵递去。“请、请夫子也收我为徒!”

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别看白药这姑娘娇俏可爱,像个俏丽的邻家小妹,可她天资聪颖,实力半点不输中阶弟子,平日很是心高气傲还有些刁蛮,也不知这丫头以前是跟钟挽灵有什么过节,亦或者同性相斥,这丫头平日时明里暗里就常与身为夫子的钟挽灵抬杠,谁也没想到这丫头会向钟挽灵拜师,而且还是拿到桃枝的当日。

钟挽灵也很惊讶。

白药见钟挽灵不接桃枝,反而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气鼓鼓地反瞪回去,道:“怎么,夫子觉得我不配?”

“不是。”钟挽灵失笑,却没接桃枝,“我是想白姑娘不是该去丹阁阁主林和孚门下吗?”

“啊?”白药一愣,一张俏脸愈发通红,恼怒道:“我为什么要投他门下啊,我要学炼丹还用来上……呸,就凭他还想教我呀?他还没我会呢!你、你无凭无据的怎么瞎猜啊!我就不!”

“但是,白姑娘你不是出身……”

白药头皮一炸,连忙扑上去捂住钟挽灵的嘴,不敢置信地瞪着钟挽灵。“你、你你,你怎么知道……你别乱说啊!我不是我没有!你不要血口喷人!”

钟挽灵觉得好笑,她还什么都没说呢。血口喷人,这丫头知道什么叫血口喷人吗?钟挽灵一手将胡乱捂在她嘴上的手拿开,换了个说法:“白姑娘不觉得舍近求远吗?”

白药不服气地怼回去:“你怎么知道我是舍近求远,你根本就不知道……”旋即拔高声音,道:“不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夫子你不知道就别瞎替人拿主意好吗!”

钟挽灵心说:“不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也不是这么用的,心念一转明白了白药的想法,心中也产生了一些兴趣。她伸手接过白药手中的桃枝,“也好。我对你所想的那方面研究也很感兴趣,往后就彼此关照吧。”

众人闻言一愣,这两人打什么哑谜呢。

白药也觉得奇怪,我什么也没说你怎么就跟什么都知道了似的,忽然想到宗门传闻钟挽灵灵眼十分厉害,甚至可以读心,顿时小脸一阵红一阵白,指着钟挽灵的鼻子,“你、你居然读我的心!?”

钟挽灵只觉得这个与她同龄的丫头逗得可以,正想出言再逗逗她,忽然迎面劲风袭来,钟挽灵轻推开白药,微微侧身,两指一夹,却见是一枚桃枝令牌,再扫了一眼其上铭文,什么也没说,就将那桃枝和白药的桃枝一同收入袖中。

钟挽灵不说,有人却不愿意了。

“靠,你说话呀!为什么别人你都问,到我就不问了?!”台下有人怒吼道,此人正是专门与钟挽灵对着干的名人梁从云。“你就不奇怪小爷为什么会给你桃枝吗?小爷这么多年就没拜过谁好伐!还不谢谢爷!”

梁从云投桃枝拜师本身该是挺令人好奇的事,可天字班中竟无人觉得惊讶。

“知道了知道了。”白药叉着腰,学着梁从云的口吻嘲讽道:“无非就是‘爷是为了摸清你的底细打败你’之类之类,有什么好奇怪的呀?我耳朵都听出茧了,也不知换点新的。”

梁从云怒骂:“臭丫头闭嘴!”

宋濂憋着笑拍拍梁从云的肩,道:“好兄弟,哪有你这样拜师的?”说着,走到讲台前,一揖,说,“从云他心智不成熟,夫子莫要与他一般见识。”说着,又从袖中掏出桃枝令牌,恭敬地做了一个长揖,道:“弟子仰慕夫子多时,今见夫子广招门生,弟子斗胆请愿,望夫子不弃,将弟子收入门下。”宋濂话刚说完,就感到背后有劲风袭来,侧身闪躲,堪堪躲开砸来的竹简,谦谦有礼的形象瞬间破功,破口大骂:“梁从云你谋杀啊!”

梁从云也骂道:“搞什么虚头巴脑的东西呢!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谁心智不成熟了?你吗?你吗!”一边骂一边就冲上来要给宋濂一拳。

钟挽灵不动声色地从宋濂手上抽走他的桃枝。宋濂手上一松,立刻抬手还击。很快两人又扭打作了一团。

也许是受了梁从云、宋濂等人的鼓舞,那堂课后,钟挽灵又收了好几枚桃枝令牌,其中竟还有不少从其他教习门下转投而来的中阶弟子。

课后,钟挽灵直接带着一帮弟子去教场和直属的七玄阁申报了开洞府。谭明山和冷悦看钟挽灵和其身后的一帮弟子眼神都很微妙,但是两人都很爽快地批了申请。从此,钟挽灵就是七玄阁下的领队教习了。

幽幽无月夜,阴云掩繁星。乱藤遮壁荒草萋萋,廊院空寂树影森森。

老树枯枝穿过半破的雕花小景探入院中,像一只无处申讨的鬼爪,蛛网从墙角挂下遮蔽着斑驳的墙面,如同破碎的纱幔。夜风穿堂而过,隐隐约约地夹带着咿咿呀呀的鬼泣,漏壁残窗间影影绰绰,似有微光摇摇曳曳,似乎真有人徘徊其中。

一名更夫提着灯笼,小心翼翼地推开门。烛火透过微黄的灯笼纸照亮这座已经荒芜多年的老宅。

另一名瘦削的更夫拉住他,劝道:“别去了吧,这宅子荒了好多年了,怎么会有人呢。”

“可是,我真的听到有人声啊。”那名更夫纳闷地又朝宅内瞅了瞅。而且,听起来还是颇好听的女声,听声音便知是个美人。

瘦更夫只觉得瘆得慌,不情愿地抱怨道:“你个头岑怕不是出来前喝了酒了?”

“去去去,谁喝酒了,我有这个钱吗?”壮更夫摆摆手,倾心去听宅内动静。

也不知是天公作美,亦或者因缘际会,阴风竟停了下来,深院之中果然传来哀哀戚戚的女声,像是在吟唱,又像是在说话,如莺啼婉转,如仙乐泠泠。

“你这岑头耳朵倒好。”瘦更夫笑骂了一句,又觉得这更加瘆人,搓了搓手臂,“嘶”了一声,扯扯壮同伴的袖子道:“这荒宅怎么会有人呢?嘶,你说会不会是哪里来的流民擅自把这里当做居所了?”虽然,这屋子现在无主,可他们这么放任流民居住也不好吧?万一中间还有什么钦犯逃犯,那可是要连坐的。

瘦更夫还在两难之中,那壮更夫已经壮着胆提着灯笼向里走了。“哎,你……真要进去啊?”

壮更夫摆摆手,示意他跟上。“哎呀,有什么好怕?快点!”

此时,两人也不知得了哪尊大神的庇佑,阴风渐停阴云渐开。在星光的照耀下,这荒废多时的大宅似乎也没那么瘆人了。两人壮着胆子,互相照应着向深院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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