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当!叮铃铃...
时间是早上6点10分,天已大亮,苏禾睁开朦胧的双眼。
“该起床啦”苏禾用她几乎最温柔的语气轻轻地在蔡晓的耳边讲道。
“嗯......好......”
苏禾轻轻亲吻眼前人的额头,轻轻拿开麻木了的左臂。
窸窸窣窣的声音渐起,急急忙忙的脚步声营造着逐渐紧张的氛围,人们纷纷冲向教室。
那些能够和蔡晓并肩压着deadline进教室的时光。
苏禾从来没有意识到这样的时刻多么珍贵而难以奢望。
“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卒......”
“朝服衣冠,窥镜,谓其妻曰:“吾孰与城北徐公美?”......
“墨镜墨镜,谁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啊!”
“哈哈哈哈哈......”
苏禾背书,一边认认真真,一边听着别人,再不经意地插上两句玩笑。
夏日的清晨,窗外像害羞小姑娘脸上的红晕,浪漫而又明亮。
蔡晓就坐在苏禾的身边。
倘若因为一次班级调整就改变了两人的命运,倒不如说命运本该如此。
两周前,学校预公布初三年级分班名单。
苏禾妈妈脸上洋溢着喜悦:“好的,感谢你啦,孩子今年就拜托你了!”
“没问题,女儿那么懂事又那么优秀,你放心好啦!”
“苏禾,把你从一班调到了四班,都是很优秀的老教师,好好学习啊!”
”当然,妈妈,我想顺便知道蔡晓在哪个班?”
“哦对了,王老师,苏禾想知道蔡晓在哪个班”
“好,等我查一下......在一班”
晴天霹雳。
苏禾愣住了。
用“晴天霹雳”来形容这一切实在不算过分,因为命运的选择权第一次交给了苏禾。
苏禾用穿着最薄的背心,彻夜坐在电脑前,用最大声音播放着《纪念日》的方式。
希望妈妈能把她送回一班。
她想不到也没办法把蔡晓也换到四班。
因为彼时,蔡晓是班级第一名,苏禾是班级第二名。
14岁的她只能用红肿着的双眼和颤抖的身体“以死相逼”。
不可思议,实在不可思议。
事情小到不值得占有一分钟的茶余饭后的时间,可那影响着两个人的命运。
或者就是两个人的命运。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年少时可以拿生死衡量的事,在长大后显得那么一笑了之。
就这样,那张分班名单上两个人一上一下。
以后的整整一年,两个人“霸占”着第一第二的位置,换来换去。
“怎么不想念呢,这是青春故事里最浪漫的势均力敌啊。”
“怎么不想念呢,我总是聚精会神地,眼睛闪着光地看着在讲台上讲数学题的你啊。”
“怎么不想念呢,老师让我们两个设计考试试卷,我们的字都那么般配啊。”
“怎么不想念呢,天凉的时候我总是把你的手拉进口袋里,再在口袋牵着手。”
“怎么不想念呢,公交车上你靠着我的肩膀,我就歪向你的脑袋。”
“怎么不想念呢,你是我睁开眼睛第一眼就能见到的人啊。”
“怎么不想念呢,我好想你啊,我好想好想抱抱你啊。”
“怎么不想念呢,怎么才能不想念你呢?”
18岁的苏禾,在零零碎碎浸湿了眼泪的日记纸上写下她不见天日的爱。
那时时光里的两个人,只知道想靠近,只知道想念,不明白爱是什么。
至此一生,都很难明白爱是什么。
可那时候,苏禾觉得自己可以用生命救蔡晓。
重复的学习生活,仿佛平静的没有任何记忆点。
人们就是身处于幸福中而在幸福到感觉平凡的日子里,弄丢幸福。
停下来看一看眼前的她吧。
抱一抱她吧。
再吻她一次吧。
“说着付出生命的誓言,回头看看繁华的世界,爱你的每个瞬间,像飞驰而过的地铁。”
“你不要乱动好不好~”
“不好,我......”
蔡晓调皮地把原本环在苏禾腰上的手臂上移,用“爬行”的手指带着手臂上移。
......
触电的感觉直冲脑袋,苏禾像被逮捕的幼兽,迷离地看着怀抱里的蔡晓。
显然,两个人的都没有所谓的“分寸感”、“是非感”。
或许是好奇,或许是亲爱之人的本能反应,炽热的冲动往往被称之为爱。
鼻息间闪过几缕头发的清香,苏禾将蔡晓抱的更紧。
双唇轻轻地碰撞,贴肤而行的双手。
在令人陶醉的夜晚,演绎着不知所起、不见天日、不可言说的爱意。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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