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碰不到的你
第十九章 没有结果的结局（旧版）

安静的屋子内，两人四目相对。

终于，书桌旁的人打破了沉默。

房间里头的人看着门口的那张脸，顿时有种久别重逢照镜子的奇妙感觉。

“我算是你爸的一个朋友，恰巧路过来看看。”

“我爸...他也欠你钱了？”房间门口的人下意识问道，家里从未来过什么亲戚朋友，而且朋友这个借口听了太多遍，所以他不太相信。

居然还会有人愿意以那样的称呼叫唤这样的人？夏成渝一愣，他从来没喊过那两个字，从来只是直呼那人的大名，余淼。

“我这个样子像是来讨债的吗？”他瞧着自己这一身工作服，反问道。

“虽然不像，但还是很有必要怀疑。”余末扫了眼面前这人全身上下，毫不掩饰地直说。

“地板上的那个人，叫余淼，今年四十六岁，左手上有两条很明显的疤痕，曾经是这附近药厂的职工，如今下岗成天出现在这附近街道的各种棋牌室里，这下你总该相信了吧？”

“那你先坐，我去倒杯水。”虽然听到的是事实无疑，但余末还是迟疑了下，转身去厨房找起杯子。

只是待了一会儿，夏成渝便从房间里出来了，他看见水杯旁的茶叶盒，倒是觉得稀奇，从前这家里就没人需要喝茶。

“我不喝茶，白开水就够了。”

“那你之前应该来过吧，我看你有点眼熟。”余末怎么看，都不像是头一回见。

“我不记得了，或许是吧，要不然也找不到这儿。”夏成渝说着，瞥了眼墙上的挂历，又问，“你今天没去学校？”

最近总是有奇怪的人出现在学校里，或许是担惊受怕，余末顿了下，这才回答道：“我今天请假了。”

“因为追债的人？”夏成渝不禁看了眼客厅处，地板上的人不知何时又回到了沙发上。

“算是吧。”余末点了点头。

“那你还准备高考？”在夏成渝看来，反反复复无结果的三年，高考似乎成了没意义的事。

“当然！我当然要去考！”余末突然激动起来，态度坚决，但他立马平复了自己的情绪，毕竟是在外人面前。

“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可能现在不管你怎么努力，都不会有结果。”或许太过突然，不过这只是夏成渝的一个猜测。

“我知道，其实我也没有太大的把握，而且还有各种各样的问题需要解决。”余末说道，他的心情自然是有些低落，不过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低落，仿佛他已经千锤百炼过了。

“那你现在有想出什么解决办法了吗？”

“我现在也只能在一些地方做些小小的改变，至少希望每次回来的时候屋子里不是乱糟糟的一片。”

“你还真是容易满足，真要是那么容易改变就好了。”夏成渝不禁无声地冷笑了下，他了解余淼，那种人根本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茶该凉了。”余末转移了视线，这个莫名来到家中自称是朋友的陌生人到底是谁派来吐冷气的？

“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记得锁好门，别让奇奇怪怪的人闯进来了。”夏成渝看了眼时间，便准备离开了。

看着人消失在楼梯间的拐角处，余末这才将家门紧闭，他背靠着门愣了一会儿，他居然跟一个随便闯进家中的怪人聊了这么久？想来细思极恐。

“水！我要喝水！”客厅里突然有了动静。

余末叹了口气，便直接朝厨房走去，自然是是去倒白开水。

他照常把一大杯水放到沙发边上的茶几上，就开始把边上一堆各种姿势的酒瓶一个个地放进纸箱里，他瞄了眼沙发，十个小时的沉睡后，余淼终于清醒了些。

“今天是周末吧？街头的棋牌室该开了。”余淼朝嘴里灌了大半杯子水，便起身穿上他的那件掉色的皮外套。

“今天是周二。”

“周二？那你怎么没去学校？”

“这段时间在家复习。”

“哦，也好，再赢几把回来还有饭吃。”

“你就不能休息几天吗？才住院回来，别再又胃出血了，你忘了医生是怎么说的了吗？”说是休息，其实是消停。

“诶咦！就两把，肯定能赢！你就在家好好把时间都花在复习上，争取考个好大学，这样你爹我也能跟着享享福。”余淼觉得唠叨，迅速地转移了话题。

“可是...”

“你一个毛头小子管好你自己啊就烧高香了。”余淼说完，便甩门而去。

“......”余末欲言又止。

“这话到底是该说给谁听啊？”

屋子里一下子闷极了，余末继续收拾着地上数不清的酒瓶，也只能先拿一部分去废品站换个汽水钱。

他捧着纸箱子在街边行走着，抬头一看，刚刚还一片晴朗的整片天空很快被黑云占据干净，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呦！我就猜到你今天会来！”还有几米远，废品站的大爷一眼认出来余末，“不过我看快下雨了，你在这儿待会儿再走吧。”

“不了，大爷，我还得赶紧回家复习呢。”

“哎呀，你爸要是有你这么上心就好了。”大爷听了，不禁叹了口长气，他跟余淼算是沾点亲戚关系，如今也就只有他肯多说几句话，他从兜里掏了一张小额的纸钞便递给余末，“还是一样的价钱，这年头谁都不好过。”

“那我先走了。”余末早就打听到更远处的废品站比这高出了不少的价钱，但他还是把钱揣进了兜里。

往回走的路上刮起了一阵冷风，冻得手指头僵硬，余末不禁把棉服的拉链再朝上扯了扯，这件棉服还是他去年暑假打工给自己买的，兴许还能再撑个五六年。

“你给我站住！大哥！这东西真的不值钱！”

街上的一处吸引了他的目光，那是一个猛力追赶的女生和一个正慌张逃跑着的男人，眼看着就要追上，却只由得那男人跑得更远。

“沈初一？”他仔细一瞧那令他觉得眼熟的身影，跑了过去。

“刚刚那人抢你什么东西了吗？”

“嗯？”沈初一正气喘吁吁着，她的手机刚在不经意间被抢走，一下子看到余末，顿时有些惊讶，“世界..这么小的吗？”

“你没受什么伤吧？”

“无大碍，手脚健全。就是累了，还有点饿，你吃过了吗？”

“还没。”余末摇了摇头。

“我记得...你家是不是就在附近啊？”

余末犹豫了下，他本不想让外人看到家里一副乱糟糟的样子，几滴落到脑袋上的雨珠让他改变了主意：“你要一起吃泡面吗？可能有点不太健康。”

“唉，我都快饿得前胸贴后背了，管它健不健康。”

余末在前头走着，两人一路到单元楼楼梯拐角处停下。

未铺地砖的楼梯一到下雨天就显得格外的滑和潮湿，还有一股水泥的气味。

“这里看上去有点潮湿，还有点暗。”

余末接着往上走了几个台阶，他碰了下楼梯边上灯的开关，楼道里这才多了些光亮，随即他解释道：“可能是因为下雨了吧。”

“哦，不过这里的环境比较容易得关节炎。”沈初一小心翼翼地挪了几步，顺着台阶找到余末所站的点。

“只要不下雨的话还好。”

两人隔着几个台阶四目对视，沈初一莫名一愣，这个场面让她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而楼梯上方的这个人也有种莫名熟悉的感觉。

“怎么了吗？”掏出钥匙开门，余末回过头来，却发现沈初一还在原地一动不动的。

“哦，没什么。”回过神来，沈初一很快跨了几步台阶，跟着进去。

那种奇怪的感觉使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人看，就这么看着，突然间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等一下，可能是停电了，你待在原地先别动，我找个手电筒。”餐桌旁是个柜子，借着窗外照进的微弱光线，余末挪了几步，便开始瞎摸。

“啊？你小心点。”沈初一靠着墙一动不动，自从经历了回家路上遇雷电，独自在一处屋檐下躲雨的事后，她便很怕黑。

“真是越大，胆子越小了。”她叹了口气，一阵巨响让她猛抖了下。

“真是赶巧了，大冬天也打雷...”

“这是冬打雷，应该是暖湿气流比较活跃。”

“哦，行...”又一阵突然的雷电打断了沈初一的话，这雷声越来越响，仿佛都能劈开地面。

“你怕黑吗？”

“有点。”

话音刚落，一束光线朝沈初一这边投来，墙面上一下子多了个小狗形状的影子，她朝光线源头看去，余末正认真地摆着各种手势。

“你也玩这个啊？”

“小的时候，我爸带我玩过。”余末说道，他也不清楚这到底是是多久以前的记忆，但还是值得留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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