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碰不到的你
第十章 又见面了（旧版）

“把这些复印一下，一共十份，记得放我桌上。”

一个不留神，桌上又多了些文件，沈初一都懒得再埋怨什么，她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工具人日常。

好在几个即将到达的快递还能让她稍稍为接下来的半天期待一下，然而这小小的期待也有一个前提：她得要去参加沈时一的家长会，就在今天。

“早知道就自己拿了，我的目光怎么会如此短浅呢？”

几个快递和一次家长会，如此的交易，她怎么想还是觉得自己亏了。好在临近下班的时间比较空闲，她才有机会趁早溜。

七年的时间，曾经的市里倒数跃进了前三的榜单，虽然学校各处早已进行了翻新，可还是能找到些从前的影子。

“三年二班。”她在拥挤的走廊上走着，很快就找到了沈时一的班级。

“还好提前溜了。”放学时间撞上家长会，教室里头挤着学生和家长，她在走廊上站了会儿，就从后门溜了进去。

沈时一刚刚整理好书包，一个抬头就看到旁边站了人，他起身让座还不忘嘱咐：“你记得待会儿别睡着了，还有抽屉里的东西不要乱动啊！”

“我有分寸的，你快点回吧。”沈初一觉得这种担心完全没有必要，倒是希望沈时一赶紧回家，顺便取了她的快递。

时隔七年，再次坐在教室里，倒还真的有种上课的感觉。

只是，讲台上的老师对着幻灯片讲了还没几分钟，突然闹出动静的肚子让沈初一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完蛋！大概是奶茶喝多了。”

她瞄了眼讲台，试图换个姿势保持不动，奈何忍耐度实在有限，这才悄悄地迈着碎步从后门溜出。

她开始在漫长的走廊上快步走着，目标是走廊尽头的厕所。

“啊！”眼看着距离厕所还有没几步，她突然放缓了步伐，肩膀一下子多了些疼痛，但暂且抵不上拉肚子的痛苦。

“没头没脑，下次再也不一次性喝这么多了。”短短的几分钟后，她在洗手池旁搓着手，感觉自己已经没有精力再去坐在教室里了。

她抬头看了眼面前的镜子，刹那间，或许是幻觉，里头闪现一人。

“你怎么在这？”她转过头去确认，觉得眼前的这张面孔分外的熟悉，但出于本能还是慌乱地后退了两步。“余...末？”

“我刚刚在躲人！”慌乱之中带着些许疲惫，余末定在门口，进退两难的样子。就在刚刚，原本想要躲进男厕的他差点又被发现了，情急之下别无选择，他对于此刻这个地步感到无可奈何极了。

“啊？”刚刚拉肚子，仿佛大脑也跟着短路了，沈初一愣了下，这才想起来，“那些人，他们都追到学校里来了吗？”

“也不是头一回了。”余末喘着气，此刻的他连说话的精力都没有。

“那我去帮你看一下？”沈初一说着，就朝厕所外张望了一番，除了一个奇怪的壮汉，恰巧没几步远的地方，还有一个女教师，踏着高跟鞋朝着走廊尽头走。

“你们是谁啊？是这个学校的吗？”

“打篮球？你们在走廊上打篮球吗？！”

“没有允许不可以随便进来的！”

外头的女教师不知何时多了几个帮手，一起对着门外的那两个壮汉开始了一顿教育暴击。

“哎！你赶紧趁机溜吧！”她说着，就赶紧抓了余末的手腕朝外冲。

发生的突然，刚刚经历不知多久追逐战的余末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拉力，使他被迫加速，跟着朝楼梯挪去。

就这样一个又一个楼梯，仿佛追逐的不是人，倒像是什么幽灵一般的无踪影的生物，他本以为还能在教学楼下稍稍停会儿，可还是硬生生地被拉到了校门口。

“唉，跑八百都没这么拼命过，助人为乐到真是豁出命了。”沈初一撑着腰，还不忘自我感叹。

“唉，豁出去的恐怕不只一条命吧。”余末看了眼身旁这个奇女子，忍不住咳了咳，其实跑到一半的时候他就想提醒了，但却说不出话来。

“诶！冬天最适合吃关东煮了！”

只不过是多喘了几口气，眼前的人就突然不见了，恰巧不远处的小吃店里有卖关东煮，他便走了进去。

“晚饭还没吃，饿死了。”

“我去！这电量跟玩似的！”面对热气腾腾的炉子，沈初一忍不住掏出手机来，致命的电量又给饥饿交加的她重重的一击。

“我来吧。”余末说着，从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币。

“这次是事故！下次我请你！”

余末来不及回应，他带着警惕心朝店外瞧去，感觉那两个身影还会出现。

“你是不是还在担心啊？今天礼拜五，我记得这附近有条小巷子，你要不要一起去碰碰运气啊？”

“啊？好，好啊。”

“这边的关东煮味道好像不太正宗，我吃过一家，感觉还不错，我可以把地址告诉你。”

“好。”

不一会儿，两人便钻进了一条巷子里。

即便过去那么些年，沈初一还是能不凭直觉地找到高中三年时常来的地方，一家普通的小吃店。尤其是高三那年，每次考前压力大的时候，人少的地方加上简单朴素的食物能让她放松一些。

“烧饼馄饨小笼包，这价格...要亏本啊。”沈初一凑近看价目表，不仅价格一成不变，就连价目表貌似也还是七年前的那张。

“说不定人老板是乐在经营，打发时间。”余末接了一句，他扫了一遍整个小吃店，这地方他还从没有发现过。

“唉，刚刚还没饱。”沈初一试图望梅止渴，可她这个缸一样的胃怎么可能会善罢甘休？

她朝余末瞧去，一想刚才的食物大部分都被自己解决了，看到又一张纸币从余末兜里摸出来的一刻，还是委婉地拒绝道：“开玩笑的啦，你一个高中生也不容易，我也不是非要吃饱再走。”

话这么说，余末犹豫了一秒后就迅速地将钞票塞了回去，附和道：“你说得也有道理！”

两人在小巷里走着，此时天色也渐晚。

“等一下！我好像忘了一件事！家长不会已经结束了吧？”沈初一的记忆这才复苏，明明只是上个厕所，却莫名其妙地提前离开了。

她原地忏悔了几秒，事已至此，还是决定就此作罢，好歹也是露了一面。

“家长会？”

“对了，这个点那些人不会还追吧？”

“我想是不会了，他们也该到了饭点吧。不过也不一定，不过他们也不能总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说的也有道理，话说他们也太嚣张了吧，都进学校了。”

“也不是头一回了。”余末不禁叹了口气，最近追债追得频繁，加上连续几天家里空荡荡的，或许又是他那个终日不见踪影的老爸的功劳。

“要不你报警吧！”

“欠的人那么多，总不能天天报警吧。”

“所以你打算就这么替他还下去吗？”

“我也只有在抽空的时候打份工做一下补贴，等去了远一点的地方上学，我应该也能稍微摆脱一下了，毕竟逢年过节的，他这个难移的本性，难免要回趟家收拾一下烂摊子。”

沈初一看着这个几面之缘的人，只有很少经历的她欲言又止，明明是和沈时一一样的年纪，却要被迫承受那么多的慌乱和担忧。

“时间也不早了，一定耽误你复习的时间了吧。”

“你要走了吗？”

“对，不过我手机已经完全没电了。”沈初一戳了几下屏幕，皱起眉来。

“那你打算怎么回去？”

“哦，对！”沈初一从裤兜里掏出一张公交卡来，也是多亏了前天洗澡没带着一起放进洗衣机，“我还有这个！”

已经到了这个时间点，注定又是个错过晚饭的夜晚。

手机电量已经耗尽，一路上沈初一靠着车窗不知不觉的打起了瞌睡做起梦来，在梦里，同事让她不停地打印文件，一堆又一堆，直至堆成一座小山的那一刻她终于惊醒。

来不及回忆那个无聊至极的梦，她一听见离家最近的站点，便就立刻下了车。

冷风吹着的一路上，她慢慢走着，明明是照常的回家路线，却突然让她觉得有些陌生，不仅不如平日里热闹，就连灯光看不到一点。

“怎么回事啊？这路灯怎么说坏就坏？”她刚抱怨完，总算是抓到了一点灯光。

然而却比刚刚没有灯光还要恐怖，原本应该是矗立的楼房统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片荒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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