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奔波在天龙的日子
第64章 暗算者(旧版)

王秋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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瀑布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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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近正午,入冬后,难得见太阳高照,微有暖意。大街上还残留着昨夜的雨水,两旁商铺依旧熙熙攘攘,人头涌动。

从人群中,推挤避让,三人往西而行。

依旧是一身青白衣衫的叶冬青,行走在前。留着一缕长须的丁老哥,和木婉清跟着其后。木婉清不再是一身单薄黑衣,而是身穿一身锦衣棉服,气色好了许多。

叶冬青暗自感激丁老哥,还是他有心,及时为木婉清定制了棉袍。

一里开外,便见那太白楼的酒旗,迎风招展,遥遥在望。

叶冬青想起一事,便让丁老哥木婉清二人先行。自己办些琐事,随后就到。转身便消失在人群中。

四处张望,寻了一家成衣店,走了进去。此时的民风仍较开放,中间展桌上放满了一卷又一卷的布匹。而三面墙上则挂满了成衣。一个碧眼紫髯带肤色较黑的人,看见叶冬青,忙满面春风迎了过来。

他头上那顶帽子,既高且卷,样式奇特,充满异国风情。攀谈几句后,才知他是一个天竺来的商人,名叫阿尔罕。便请他为自己选两身色泽朴素的女式棉袍,

那阿尔罕问了大致身高尺寸等,便进了后场,选了两件颜色朴素的锦袍出来。一件淡绿色,一件淡粉色。叶冬青本就没有为女子买衣服的经历,便请老板派人送往西郊静月庵。

那件淡绿色的,送与姓宁的道姑。一件淡粉色的,则送与复姓独孤的女子。本也想帮娄山三老的徐承州、谢天华二人置办两件男士棉袍,又觉不妥,便打消了念头。

临出门,又想起了些什么,便转身回来。取了一些银两,请老板阿尔罕帮忙寻一家专售被褥的店铺,购买三十床厚实被褥,送往静月庵,赠给庵中的众位尼姑师傅。阿尔罕满口答应。叶冬青一番感谢后,便离开了。

走到太白楼门口,刚要进楼,却看见西面走来一列官兵,为首的那个将领,有些面熟。那人圆脸微胖,皮肤白皙,倒是不丑。只是一双三角眼透着凶狠,趾高气扬,旁若无人。一路走来,姿势跋扈,大街上人纷纷避让。想来平时就颇有恶名。

叶冬青这才想起,这人,正是那晚跟着段正淳段誉一同闯入自己房中的那个将领。

那将领也看见了叶冬青,两人对视一眼,叶冬青冷哼一声,便进了太白楼。

丁老哥和木婉清,已在二楼靠窗的那桌等待,桌上摆着几样菜品。叶冬青径直坐下,微微一笑,说了两句闲话。三人便拿起筷子,吃起了午饭。

太白楼有一道海稍鱼,堪称一绝。几人吃了两次,便爱上了。听店小二说,这道菜是特地选用当地的白鳞鱼,肉质极为细嫩,汤色乳白。再佐以多种调味料,变得麻辣鲜香,又带着一丝酸甜,令人回味无穷。尤其是在冬季,吃得热气腾腾,浑身生暖,让人舍不得放下筷子。

三人正大快朵颐间,忽听楼下一阵纷杂骚动的声音,传来上来:“官爷,官爷,我们是正经买卖人。您这么多人,把门这么一堵,我们还怎么做生意啊?”

随后,便传来一阵木梯上腾腾腾的脚步声,走上来几个人。

为首的正是白胖三角眼的将领,身边跟着三名手下,太白楼的掌柜满脸着急,跟在一旁。

丁老哥见叶冬青看着那将领,便小声说道:“这人叫李旷,是镇南王府护卫队的一个头目。”

那李旷带着手下,在二楼各桌子间,随意漫步走着,一双三角眼带着恶光,四处扫射。

原本各个饭桌上,呱噪喜乐的声音,一下子消失不见。二楼七八桌客人,皆噤若寒蝉,有些胆小的,连头也不敢抬。

李旷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目光居高临下,环顾众人,又眼神轻瞥那倒霉的掌柜,口气不善地说道:“前几日的刺客,至今尚未抓获。又有国宝被盗,末将奉命四处搜查,不敢一日懈怠。”

一边讲,一边缓缓走到叶冬青身旁,李旷一双三角眼,看到叶冬青身上。

继而又把看向了那掌柜,突然一巴掌重重拍在了叶冬青的桌子上,狠狠地冲那掌柜吼道:“尔等不思为国尽忠,反而多番阻挠。莫非与那刺客、盗贼,有所勾结?”

震得桌上的筷子,掉落在地。众人吓得战战兢兢,不敢言语。那掌柜一阵战栗,只是一个劲地说着好话。

李旷面带冷笑,双手拱手向天做恭敬状,继续说道:“掌柜的,若有意见,可至官府申诉!官府自然会给你一个说法。”

那掌柜哪敢分辨什么,只是一味地陪着好话。

叶冬青面显怒色,他岂会不知这家伙是挑衅自己。心中一阵烦躁,教训这胖子一顿,或者宰了他,都容易。

只是这货偏偏摆出一副忠君爱国、为主上办事的模样,收拾了他,则等于当众打了大理段氏的脸面,恐怕会引来段家的纠缠,最后还是自己麻烦。

李旷见叶冬青生气的模样,仿佛达到了目的一样,眼中露出一丝笑意,便又踱步四周,冠冕堂皇了几句。最后,一双三角眼,精光烁烁,缓缓看了看叶冬青一桌,便哈哈笑了几声,转身下楼去了。

丁老哥见李旷嚣张跋扈的模样,不禁感叹道:“镇南王府的一个头目,也敢如此跋扈。大理国所谓治国严明,也不过如此。”

一番闹腾,饭菜皆凉了,三人意兴阑珊,便结账离去了。

出了太白楼,木婉清让叶冬青二人,先行回去,她要去买些物品。叶冬青提出陪她一起去。木婉清面露羞涩,摇头拒绝。

丁老哥人老成精,自然看出木婉清是要买一些女子贴身物品。摆摆手让木婉清去了。走远后,丁老哥才向叶冬青说明缘由,后者挠头苦笑。

看着木婉清在转角处消失不见,叶冬青心中产生出一种莫名的不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想不出来。请丁老哥先行返回后,自己则原地踱步,皱眉思索。

自己刚走到太白楼,那李旷带着兵丁,就出现了。这么巧?真的只是巧合?

他寻衅震慑太白楼掌柜,实则是在呵斥自己,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只是为了羞辱自己一番?

可这样,只不过是凭白激怒了自己。他又能落得什么好处?

此人虽面色不善,但并不是那种蠢笨如猪只会狂妄自大的寻常官员。

为什么这么说?

只看他身形似松实紧,内在就远比外表,要精干强悍。又目中精光闪烁,显是颇有心机之辈。

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太白楼的场景,在脑海如景象般翻转回放,叶冬青努力在寻找着哪里有遗漏?

哪个不对劲的感觉,又是因为什么?

福灵心至,一个场景闪入脑海,他忽然想起,李旷临走时,朝自己这边看了看。他跟自己对视了一眼后,眼珠又向左转动了一番。

当时还以为他心中有愧,不敢长时间跟自己目光对视。

现在想来,不对!这就是不对劲的地方。他眼珠向左转动的同时,目露异光,瞳孔有放大的现象。

他不是在回避自己的目光!而是在看自己右侧的人,从而因为情绪波动,导致瞳孔不可控制地放大。

一瞬间,叶冬青心中冒起一阵寒气,心中一阵战栗。

坐自己的右侧的人,正是木婉清!

不好!

叶冬青这才醒觉,那李旷最后瞥木婉清的那一眼,眼神不对!

哪敢怠慢,急掠而出,可惜,佳人哪里还有影踪?

这街上,往来行人,倒是不多。大理城建筑风格,如棋盘一样,都是纵横交错。许多店铺帷幔斜悬,难以望到尽头。

叶冬青赶紧向一位经营路边摊贩的妇女,询问最近的售卖女性贴身衣物的店铺位置。

那妇人奇怪地瞅了他一眼,便指了指向东的方向,说道:“往东走,过三家店铺后,再往左转,过两家店铺就是!”

叶冬青道了声谢,便飞身往东而去。

却听身后“轰隆”一声,满大街行人都往西北方向望去,脸上都是惊慌失措之状。

不一会儿,西北方向冒起一股冲天的黑烟。

见到这股黑烟,叶冬青却面露喜色,转身便要飞纵过去。

而那指路的妇人,顿时面露恶色,抓出一把钢刀,冲着叶冬青,飞劈过来。

叶冬青哪有时间,跟她纠缠,随手一掌疾速打在她咽喉部位,头也不回地掠去了。只见那妇人从半空重重的摔落在地,颈骨尽断。

这黑烟冒起之处,就是木婉清所在位置。

原来,从扶柳山庄出发前,考虑木婉清身手较弱,害怕她被人劫掠。薛神医便临时制了三枚黑烟丸,供她危难使用。

黑烟丸,蚕豆大小,以内力扔在地面或墙壁上,便自行爆裂,会发出一声巨响,然后生成大片的黑烟,弥漫三丈范围,可维持十息时间。以供木婉清在黑烟中借机逃走。

这黑烟丸,终于在今天派上了用场。

又是“轰隆”一声,有一股黑烟冲天而起。叶冬青心急如焚,脚点地面,纵上旁边那店铺,一路踏着沿街各家的房顶,奔了过去。

眼见那店铺的二楼,正是冒黑烟的源头。叶冬青猛地从东侧踢穿木窗跳了进去,黑烟仍未散去,屋内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他大喊一声:“木姑娘!”

右侧传来一声急促女声道:“叶大哥!”,正是木婉清。

叶冬青赶紧向声音的方向扑去,又感到一阵刀风,在黑暗中劈了过来。一阵急攻之下,黑暗之中,叶冬青接连避让。

那人哪肯放手,“嘿嘿”一笑,接连又是数刀,劈了过来。叶冬青听出这声音,正是李旷。

怒火中烧,躲闪之后,便是狠狠一掌打了过去。只听“啊”的一声惨叫,之后便是摔翻在地的声音。

叶冬青冷哼一声,因为无法视物,被那李旷闪避了半截,但六成掌力也足够要了这恶贼的性命。

又听见一声“叶大哥”的呼喊,一阵清香扑鼻而入,一个娇柔身躯扑入了自己怀中。凭呼喊声和香味,分辨出此女正是木婉清。心中一定,便等黑烟渐渐散去之际,再行离去。

忽然,从房间北边传来一声疾呼:“放箭!”。

黑烟微散,叶冬青瞥见那北边,密密麻麻站了一队人马,十数发利箭,破空而来,射向自己。

只听嗖嗖嗖的弓箭声,气劲十足,便知不是寻常弓箭,应该是军中少见的硬弓。

叶冬青抱着木婉清腾空而起,陀螺般旋动起来,以自身劲气将利箭激荡开来。一时砰砰作响,不少利箭被激得偏了准头,乱射而出。

楼下发生一声惊呼。哪个倒霉的路人,被殃及池鱼了。

随着左肩衣衫被利箭划破,叶冬青便心知军中强弓非比寻常,久守必失。

北宋精兵营中,弓分三等,九斗为第一,八斗为第二,七斗为第三。这是什么概念?一斗约为后世的6.4公斤,三等的七斗则是44.8公斤。

大理国这队兵士,即使逊于北宋精兵,也必然是能拉七斗弓的水平。

一片黑烟,三丈小屋,顷刻之间,可能便决定了两人的生死存亡。

叶冬青趁黑烟未散,落地之际,一脚将脚边的物品,猛地踢了过去。之后,便抱着木婉清疾步冲向南边的木门。

若是此时,南门再来这么一队人马,严阵以待,那么叶冬青二人则是神仙难救。叶冬青或可凭护体神功,在重伤之前,撞出一条血路。但,护体神功对木婉清的庇护有限,她十有八九得死在这里。

还好,南门外,竟然无人布防。

什么情况?难道是大理这种强弓兵数量有限?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无暇多想,叶冬青怀抱佳人,猛地撞向那木门。他趁着黑烟半散,回看北边。那一队强弓手,竟然有十几人之多,统一的制服,正是军中兵士打扮。正在透着门窗,接连拨箭射向自己。

李旷躺着门内不远,生死不知。

而门柱和木窗之间,似乎有人背对着自己,只有露出半个右肩和一截锦服的袖子。

啪地撞开木门,翻出半空外,叶冬青才放下心来,知道两人的小命算是保下了。

大街上行人众多,官兵不敢追上来射杀自己。否则,不消半天,自己被官兵追杀的消息,必然传遍大理城。还好自己名声不算太差,若是无端被官兵杀害,其他江湖人物必然心有戚之。近日本就事多,万一惊得江湖草莽大开杀戒,必然毁了那大理所谓的清明盛治。

大理段氏一向好声名,怎肯将几代经营的名声,毁于一旦。

只是心中怒火难平,李旷那混蛋,想染指木婉清,固然该死。但,他背后的主谋,才是真正可怕,处心积虑,想通过木婉清,来算计自己。

看着怀中惊魂未定的木婉清,回想刚才险象环生,便忍不住咬牙切齿,这大理段氏,段正淳段誉,无论是否是主谋,仅凭驭下不严这一条,就难辞其咎。

这是因为这件事,叶冬青自此对大理段氏深恶痛绝,两者之间再无转圜可能。日后与大理段氏产生一系列的纠葛,也都是与此有关。

二楼不见有人追下。任由叶木二人逃之夭夭。

那一排强弓箭手,默然肃立。那李旷已经站了起来,竟然丝毫没有重伤垂死的模样。

得意洋洋的他,从怀中取一块护甲。瞧那护甲,中间已经凹了一块。想来就是这东西,救了他一命。

耳边传来一声轻咳,李旷赶忙回身拱手,说道:“主上,果然英明。叶冬青那小子,完全落在主上的算计之中。”

轻咳那人,仍然躲在那门窗之外,摆手说道:“这叶冬青莽夫一个,若想杀他,根本不难。不过是友人寄宿在静月庵了几日,就几次给庵内尼姑施赠粮食棉被。这等心软成性,又重情谊。想杀他,可以设无数种陷阱让他跳。他这人冲动易怒,情绪极容易调动,偏偏武功高强,如果能加以引导,也许不但不是阻碍,还可能不知不觉为我所用。”

这人是谁?竟然对叶冬青的性格,如此了解。

“主上一步三算,即使诸葛孔明复生,也不过如此!”李旷赶忙一阵奉承。

那人转过身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一身锦服,由内而外散发着一股雍正贵气。

如果叶冬青在场,一定会大吃一惊,这气质华贵之人,竟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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