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睁开眼时,只见薛神医甘宝宝木婉清三人的面孔,模模糊糊地出现在眼前,口中似乎说着什么,叶冬青却一个字也听不见。
他摇了摇脑袋,只觉昏昏沉沉,右耳耳鸣声不断。好一会,人影才不晃动,声音传入耳中。
木婉清满脸焦急地喊道:“叶大哥,叶大哥,你终于醒了。都快急死我们了。”
叶冬青见甘宝宝看着自己双眼垂泪,伸手去拉,却觉得身体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甘宝宝忙抓住他手,劝他休息。
叶冬青打量左右的素雅床幔以及屋中摆设,问道:“这是哪里?我在哪里?”
薛神医取来一碗汤药,甘宝宝喂叶冬青服下,又歇息了一会。薛神医,便检查叶冬青身体,便道:“这是在素问院中,这是甘姑娘的屋里。”
接着,给叶冬青讲述了自他晕倒之后的事情。
那已经是三天前的事了。
独孤凤被娄山三老的道姑宁彩霞带走后,叶冬青就心神大乱,加伤势复发,晕了过去。
轻功组第二场比试,是柳如萍对决阮三石。
一盏茶的功夫,阮三石就将柳如萍打落圆盘,轻松取胜。
而第三场决赛,本该是叶冬青对决阮三石。
但因叶冬青昏迷,薛神医检查后得出结论:内力四溢,筋脉受损严重,即使醒来,也无法继续参加比试。
玄恕大师、苍冥道长、扶柳山庄柳庄主,几人商议良久,只是宣布因叶冬青无法参与决赛,故阮三石自动获得三绝丹。
在场的江湖人物,议论纷纷。不少人都笑道阮三石福星高照。只因阮三石与柳如萍之间的比试,精彩程度远远不如独孤凤对决叶冬青。
很多人都为独孤凤惋惜,不少人因为独孤凤对叶冬青观感颇差。当然那些指责辱骂声,薛神医自动掠过不谈。
至于武器组四强比试,由于忧心叶冬青,甘宝宝木婉清都未到场观看。
只听说三场比试,第一场秦抗胜了吴之明,第二场华东亭胜了慕容潇潇。第三场秦抗击败华东亭,赢得了武器组第一名,夺到了那一颗三绝丹。
当晚,扶柳山庄大宴各路江湖人物,宾主俱欢。在俱是称赞扶柳山庄的欢快声中,结束了三绝丹夺宝会。
除了屋中四人,就只有雷开山、公孙武、娄山三老、独孤凤几人没有参加,早早离开了山庄。
听到独孤凤的名字,叶冬青眼神一闪,再次暗淡下来。独孤凤无助哭泣的模样,再次浮现在眼前。
叶冬青调息内力,引内力流转全身,左右两腿一阵疼痛,髀关、浮兔、梁丘、足三里等穴受损,极为严重。内力流转此处,十之七八散溢流失。
别说,施展《驭光九变》身法了,连纵身跳跃也是不能了。肩骨肿胀未消,虽然薛神医早已以药物处理、绷带缠裹,伤处仍疼痛不已。
可身体的伤痛,远不如心里的疼痛,叶冬青满脑子都是独孤凤的委屈的模样。
拒绝了众人陪同,叶冬青步履阑珊行至伐木场。
擂台还在,经过几夜风露,已经落满了树叶,午后阳光虽然高照,但静寂之下,满是萧瑟之意。
叶冬青回忆与独孤凤交手的一幕幕,那个倔强的女子,从始至终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本以为是她傲气过人,不屑与自己这种凡夫俗子说话,可原来她竟然是不会说话,是个哑巴。
而自己竟然折辱了一个哑巴,一个弱女子。
还有....
还有,那个给自己写信的女子,那个自称白微女的女子,她在哪里?
她怎么还没有出现?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踩断木枝的声音传来,叶冬青回过神,只见一脸担忧的甘宝宝,走近身旁。
像一个贤惠的妻子一样,甘宝宝轻柔体贴地替叶冬青披上他的外衫。
外衫早已浆洗感觉,血迹已被洗净,破损之处也被细致地缝补完毕。
叶冬青努力朝甘宝宝挤出个笑容,却愁在眉间。
甘宝宝静静地坐在叶冬青身旁,一言不发。
山林萧索,偶有孤雀几声乱鸣,不时几片树叶飘落,大部分时候,空气清冷,天地间一片静寂。
又过了许久,甘宝宝拿出一封信,出言道:“这是我在浆洗你衣服时,发现的。”
叶冬青一眼认出,就是在与独孤凤比试前,收到的那封信。
甘宝宝展开纸张,把那两行字,读了出来:
“折辱独孤凤,可救甘宝宝。落款:白薇女”
甘宝宝问道:“这就是你折辱独孤凤的原因?这封信是怎么回事?”
看着那仍然存在的擂台,那半截圆盘依旧选在高空之上。沉默许久,叶冬青将事情的缘由告诉了甘宝宝。
甘宝宝疑惑地道:“你的意思是,你接到那天晚上,那个自称白微女的信。她声言只要你在比试中折辱独孤凤,她就肯出手救我。”
叶冬青默然地点了点头。
甘宝宝脸色大变,神情激动地说道:“你知道不知道,这样做会毁了你的名声。”
“轻薄侠女,淫邪之罪!”
“光这一顶帽子,扣你头上,就够名门正派合力围杀你!”
“而且芙蓉仙子武功高强,又极为护短。若是她替独孤凤报仇,你未必能够挡住。”
叶冬青闻言,没有说话。
眼眶早已通红的甘宝宝,终于忍不住,眼泪大把大把地婆娑落下,哭泣道:“我自己命苦,还连累了你......”
许久,甘宝宝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看了一遍那封信,说道:“不对!”
“这信,有问题!”
见到叶冬青疑惑地看着她,她急忙说道:“这个白微女,怎么知道我叫甘宝宝?”
叶冬青有些不明白,甘宝宝解释道:“我们进扶柳山庄时,可能见过我们的人,是不少。”
“但知道我名字的人,不会太多。”
“我们所住的素问院,只有薛神医、木婉清,和我们四人。应该没有其他人知道我的名字。”
“人前时,你习惯叫我阿宝。薛神医叫甘夫人,木婉清叫我甘姐姐。”
“可这个白微女,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叶冬青闻言,也顿感蹊跷,甘宝宝又说道:“你想想那天晚上,我们在看星星时,遇见那姑娘时,她说的话。”
“当时她说:沈天宝那家伙,说什么美人牵机散是他自制的毒药。真是可笑。”
甘宝宝问道:“你还记得,她说过这句话吧?”
叶冬青一回忆,想了起来,道:“她确实说了这么一句。”
甘宝宝急忙道:“那就很奇怪了。”
“我记得,当时我们只是在感叹我身上的毒,难以清除,命不久矣。但从来没有提到沈天宝和美人牵机散。”
“可这两个字眼,她怎么就脱口说了出来呢?”
叶冬青想了想,问道:“会不会她从脸上,看出了你中的是什么毒。又恰好知道,这毒是沈天宝研制的毒药。”
甘宝宝白了一眼叶冬青道:“你那天晚上,看清楚了那女子的长相了吗?”
叶冬青,摇摇头道:“天色太暗,我只看出她身形苗条,有一双大眼睛。”
甘宝宝道:“你都看不清楚她的长相。那么暗的天色,她怎么可能看见我的脸。”
“而且当时我,还是背对着她。”
甘宝宝、沈天宝、美人牵机散!
那个白微女,是怎么知道这几个字眼呢?
叶冬青思索片刻,脸上露出一丝落寞与失望,叹息道:“也许,只有他,能给我们答案了。”
甘宝宝问道:“谁?”
薛神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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