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野家。
秦淮茹忙着将买来的食材物资分门别类放好,叶野则在仔细调试收音机。
这种电子管的收音机个头很大,方方正正,象一台他曾经熟悉的微波炉。
“这玩意怎么还不出声啊!”
叶野弯腰小心捏了半天按钮,依然只见灯亮,喇叭里只有沙沙的杂音。
三大爷站在一侧,时不时指点一下。
他所在的小学,也有这么一台收音机,但只有校长能用,他也没摸过。
这收音机比自行车还高级还少见,一般都是领导和资本家的家里才有。
一大妈等人站在后面,看西洋镜般新奇地议论这收音机,个个不舍得离去。
下班时间。
更多的人闻讯而来。
长得油腻的二大爷刘海中,一进门就大嗓门吆喝开了。
“叶野!你这屋子搞得气派啊!”
“二大爷来了!请坐!”
秦淮茹放下手里的伙计,打了声招呼。
“好好好!”
刘海中腆着大肚子,领导视察一般,在立柜上左右一瞄,就拿起一块腊肉,跟狗一样使劲嗅着。
;“这腊肉不错!熏得干!”
“这小鱼干也不错,刚买的?”
“是啊!二大爷!”
秦淮茹拿出个刚买的新杯子,给他泡了杯茶。
“哟!你家这杯子高级啊!景德镇的白瓷吧!国宴上的杯子和这也差不多啊!”
刘海中一副见多识广的模样,摸着手里的杯子品鉴着。
其实他知道个啥国宴呀!他是看秦淮茹没啥见识,装上了。
秦淮茹却信以为真,惊喜道:
“真的呀?这杯子不便宜呢,两毛钱一个呢!叶野买了十个!”
“……”
刘海中不装了,捧着茶去看收音机。
“小叶啊!你这收音机那天线没拉起来!”
这次刘海中说中了,叶野在后头一番摸索,终于拉起一条长长天线。
再一转按钮,嘿!有声音了!
“我志愿军在上甘岭……”
浑厚而正气凛然的声音立刻充斥着整个屋子。
有境外战争的重大胜利消息!
众人都静了下来。
叶野一脸严肃,凝神静听。
许久之后,新闻播报完了,开始放音乐。
叶野才挥手道:
“大家坐吧。”
小孩散去,大人们纷纷落座。
主要是二大爷夫妻、三大爷夫妻和一大妈。
秦淮茹以女主人身份,给大家泡上茶,拿出些花生瓜子招待。
没多久,何大清和白寡妇也上门来拜访了。
“小叶,我和大清能有今日,真是多亏了你!”
白寡妇一来就客客气气道谢,还郑重送上几袋糖果和果脯。
何大清显然对她不错,白寡妇脸色涂着雪花膏,又抹了胭脂,穿着一身白底带绿色碎花的连衣裙。
丰硕饱满的身材,有那么一分诱人。
“呵呵!也祝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何大清在屋里转悠着,一边欣赏叶野家的奢华陈设,一边红光满面地道:
“小叶,过两日我摆酒,你坐主桌!”
其实他没有六十多,连五十岁都不到,就是长得有点着急。
发际线高,脑门铮亮,秃了不少,看起来就显老,加上不修边幅,才整天一副糟老头子形象。
今天他多半也去了王府井,居然穿上一身黑色中山装,看起来正经了许多,跟个大领导似的。
“何……那个……”
叶野一时不知该怎么称呼了。
何大清赶紧摆手笑道:
“小叶,你叫我声何大哥,就是抬举我了!”
“行!那以后傻柱得叫我叔!”
“叫!必须叫!不叫我打断他腿!”
何大清历来信奉棍棒下出孝子。
“何大哥,你也买了手表?”
叶野颇有兴趣瞄着他的手腕,显然也是一款shanghai牌的新手表。
白寡妇笑意盈盈道:
“这是我给他挑的!六十多块钱呢!”
“有眼光!”
“不如您的!我知道您手上这块要八十多,我没舍得买!”
……
何大清和白寡妇今天登记后,显然也是大出血,多半把积蓄都挥霍得差不多了。
叶野觉得那傻柱估计又要睡不着了。
何大清四处转悠后,就坐下来感叹道:
“叶野小弟,您这屋子搞得太有水平了!快赶上那些资本家的别墅!”
“在旧社会啊!我在几个资本家的家里,做过私人厨师!他们的别墅,也是特别讲究,客厅里放的,也是你家这种老物件家具!地上还有地毯,墙壁上挂着宫灯,气派得很!”
何大清是谭家菜的传人,可以说是个京城名厨。
叶野突然想起一个传说。
“何大哥,听说您给资本家做厨师时,把人家的少奶奶给睡了,然后被人打了出来?”
何大清一听这个就来劲。
“哪止一个哟!”
何大清一脸傲慢道:
“我跟你这么年轻时,也是俊男一个,加上厨艺又好,那些有钱人的夫人,都看重我!”
“哦?”
这下不止叶野,二大爷、三大爷都竖起耳朵,听得津津有味。
“象那祯祥楼的老板娘,刘大炮的二房奶奶,都特别看重我!每次去他们家帮忙做菜,少不得偷偷叫我进房去干一炮!”
“这些还是比较有名的,不出名的更多了去了!象那个东直门开纺织厂的shanghai人,姓陈的,他的大房、二房、三房,我都睡过……”
高朋满座。
何大清一人讲单口相声,把一些大家不太熟知的旧社会花边新闻,讲得是精彩跌宕。
白寡妇和二大妈、三大妈,也是听得津津有味。
只有一大妈听得尴尬,回家做饭去了。
大家一直寒暄到天黑才陆续散去。
秦淮茹开始忙碌着做饭。
又是杀鱼又是杀鸡,开始炖鸡汤,煎小鱼。
“叶野,我觉得我们这大院的人,都挺好的!您觉得呢?”
叶野坐在沙发上,在看一本红色语录,随口就道:
“是挺好的,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你也别太相信别人,别啥都往外说。这日子过好了,惦记你的人就多了!”
“嗯!我懂的!我家一直受穷,村里有些都看不起我们,以后我家要是过好了,肯定也有人会眼红,暗地里想害我们。”
秦淮茹是乡下来的,家里生活艰难,从小就历经人情冷暖。
“你懂就好了,你要知道对别人好,那是一笔生意,如果投入了没回报,反而会害你,那就不能对别人好!”
“我懂了,以后都听您的!”
叶野拿起茶杯一看,就吆喝一声。
“倒茶!”
“来了!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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