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冬
第十七章（旧版）

罗石把照片放在身上，想跟母亲打个招呼就走，结果一出房间，看到袁丽萍站在那儿正跟人说话。

“哟，这不是罗石吗？好久没见！”

说话人是一名中年男子，穿着格子衬衫西装裤，戴一副黑边眼镜，笑容可掬：“我就跟袁老师说，罗石越长越像他爸爸，你瞧，简直是一模一样啊！”

袁丽萍见罗石愣在那儿，对他招招手：“怎么，刘伯伯你都不认识了？咱家以前的老邻居！”

男子的眼神随即转回到袁丽萍身上：“哎呀，这么多年过去咱们都老了，他怎么会记得？那时候他还小，整天在胡同口跑着玩，弄得全身上下都是泥巴，呵呵呵.......”

罗石慢慢走过去：“我想起来了，您是刘夜朗，刘伯伯！”

袁丽萍嗔怪道：“才想起来？那时候吃了人家多少好东西啊，都是刘伯伯送的！”

刘夜朗哈哈大笑说：“看你说的，咱们不是互相帮助吗，我们家婷婷的功课要不是您给恶补了两个月，后来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呢。”

“我记得，您在北城市文化馆工作，对吗？”罗石回忆。这个刘夜朗，是当年老房子的邻居。那时候大家条件都不宽裕，一整排矮平房门挨着门，他家是在最前头的，也是最大的一间。

“不错嘛，还记得！”刘夜朗笑道。

“你刘伯伯现在是馆长了！”袁丽萍说，“你不是要回所里去？”

罗石应了一声，看着刘夜朗说：“您今天来是有事儿？进来坐会儿呗，我得走了。”

袁丽萍还没说话，刘夜朗把手里的东西递给袁丽萍说：“我正好在附近办事，过来看看你妈妈，这不这么久没见了，问候一声！”

袁丽萍接过来一瞧：“还让你破费，多不好意思！”一大盒鲜奶蛋糕，看上去很美味。

罗石换了鞋走出去说：“我得走了。”

刘夜朗跟上去：“正好，一块儿下楼！我也走了，下次再来看你们！”

“听说你现在在派出所工作？”刘夜朗和罗石边下楼边说，“这么多年不见，你能当上警察也算是圆了你爸爸的一个梦想。”

“我爸爸当年很想当警察？”

“当然！他天天不是看书就是看报纸，总爱研究些犯罪心理学什么的，还时不时跟我讨论呢。我哪懂那些，每次都是听他说罢了。”刘夜朗说。

罗石笑笑，不知道怎么接下去。

“这次北城的凶杀案又曝出来了，听说还是同一个人干的？”刘夜朗说，“这世道不太平啊，真是什么人都有！”

很快到了楼下，罗石礼貌地打招呼：“再见刘伯伯！”

“再见！”刘夜朗满是欣赏地看着他，“好好干！”

上了车，罗石系好安全带后发动了车子，忍不住把照片再次拿出来看。

从整个氛围观察，当时似乎是罗永茂跟踪在某人的身后，偷偷拍下来的。或许因为担心被发现，所以间隔的距离相对较远。然而从照片所呈现的地点来看，和抛尸现场的情况不谋而合。

罗永茂当时还在当保安，如果是上班时间的话他是怎么发现，又是在什么地方发现了这个嫌疑人？

罗石记得很清楚，父亲的工作不能擅离岗位，如果他能够脱身，就只有一个可能——周末。在某一个周末，他突然间发现了嫌疑人并且尾随其后？

还是不可能。

罗石在心里基本否定这种可能性。世上没有这么巧的事，一个惯于隐藏行踪的连环杀人犯，不可能就这么被父亲轻易就拍到。父亲的凭据是什么？

“笃笃笃！”

有人拍打车窗，把正在沉思中的罗石吓了一跳。

刘夜朗的笑脸在车窗外，跟罗石招招手。

罗石迅速把照片放在一旁，摇下车窗玻璃：“刘伯伯，您还有事儿？”

刘夜朗说：“过几天我家婷婷回国，到时候我想约你们来我家吃顿便饭，好不好？”

罗石怔了怔：“这个......最近比较忙，不知道有没有时间。”

刘夜朗愣了愣：“那行，到时候我再跟你妈妈打电话！走了，小心开车！”

回到所里，罗石将基本情况向李国庆做了个简单扼要的汇报。

李国庆说：“刑侦队调你过去帮忙，感觉怎么样？”

“他们的警力充足，资源广，其实根本不需要我。”罗石说，“那边的法医和刑侦人员都是专业的，应该没问题。”

“话不能这么说，既然他们邀请你过去帮忙，就说明了你的价值。罗石，对于这个连环杀人犯，你究竟什么想法？”

罗石知道李国庆的心思。抛尸地点的半数以上都在西河路派出所管辖范围内，这对所长的工作造成了不小的压力，让市民们产生了恐慌感。这次如果再不能及时找到关键线索破获这个案子，事件很可能会升级。

“所长，这么多年我一直在琢磨这个杀手的心理，但是始终不确定他的杀人动机。从尸体的特征来看，这个人或许有着不为人知的心结。”

李国庆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档案都看过了？”

“都看过，只是能够串联起来的线索真的不多。”

“先回去吧，好好想想。把这些年前前后后发生的命案联系起来，还有，我相信这些女人身上一定还有不为人知的共同点。”李国庆说，“市局下了通知，各个街道，路口加装了监控设备，以防再有类似命案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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