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过去三个月,史家庄大郎又请了武师的消息传到华山镇。
史进的前一个师父张教头便在镇上开了一家武馆,有好事者把这消息添油加醋告诉了他。
“那新来的武师是个外乡人,也姓张,天天在庄里指点那史大郎,说他以前学的武艺是花拳绣腿,中看不中用!”
张教头想起这几次去史家庄,史进那小子对自己爱理不理,定是这小子对自己教的东西不满意。
他叫来徒弟们,吩咐道:“为师的以教习武艺为生,最爱惜的是自己名声,听人说史家庄来了个外乡武师,极力诋毁为师,你们认为当如何?”
徒弟们气愤道:“过去打断那厮的狗腿,再抽烂那厮的臭嘴,叫他再胡吹叫嚣!”
张教头当即点了七八个徒弟,气势汹汹要去史家庄。
华山镇离史家村也就十来里地,一个时辰不到便到了。
张教头在史家庄上门教导过史进一年的武艺,可谓熟门熟路,推开看门的庄客,闯进史家庄前院。
平日里王进指点史进都是背着人的,所以张教头多次上门都未发现。
今日他要指点史进枪法,但王进的家传枪法气势如虹,纵横达远,后院不能尽情施展,前院宽阔,只好叫史进在前院演练。
史进使的长枪已是攻防兼备、进退有据。
张教头一众看不懂其中奥妙,不以为然。
史进见张教头带人进来,收式迎了过去。
“张师父今日有空过来?”
张教头冷笑道:“大郎,我怕你年幼无知,被人骗了!”
王进是禁军教头的事只有史进和史太公知道,史进当然不能吐露出去。
“张师父,我新拜的这位师父也姓张,认识一下。”
王进赶紧行礼问候,张教头则一脸蔑视。
“华阴县境内,凡是会个三两下的,哪个不认识我张彪?
看你面生,想必是外县来的?
练的是哪门哪派?”
王进恭恭敬敬答道:“小的是东京那边过来的,家传的一些玩艺上不了台面,遇上大郎喜欢,就教授些给他。”
张教头耻笑道:“没门没派的,在家里自己玩着就行了,怎能出来误人子弟?”
这架式是来找茬的!
史进急上前道:“张师父,我这位新拜的师父也是被我缠得没法了,才肯教的,可不能怪上他!”
这是深秋季节,陕西天冷得早,张教头赶路急了,只披着绵衣。
他见史进维护这新来的外乡人,怒火中烧,抖脱绵衣,露出一身短打背心,抱拳道:“这位,史大郎也是我的徒弟,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有资格当他的师父的,来吧,请教一二!”
来者不善,这是要比试见高低了!
史进见张教头咄咄逼人,不与王进比输赢不会干休,只得挡在前面,摸出一绽银子塞到张教头手中。
“张师父,他可是我家新请的师父,您就当给我几分面子放过去!”
张教头把银子纳入衣襟中,却不肯放过王进。
“怎么,他这厮胆怯不成,不敢跟本教头玩两招!?”
王进只是双手抱胸,面无表情站立原处。
史进脸上挂不住了。
收了银子还不给面子,这是不把小爷放在眼里了!
经过三个月的相处,史进对王进高超的武艺和高洁的人品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现在是真心实地的把王进当作受业恩师了。
至于这位张教头,一个江湖大师罢了,现代社会还见少了吗?
唯利是图,涨粉第一,心中哪会有半点师徒之情!
他板下脸来,冷声道:“张教头,你虽然也教过我,但也不能当面羞辱我的新老师!”
张教头没料到史进会这般与他说话,这是在诉斥他啊!
他恼羞成怒道:“好好好,大郎,你翅膀硬了,敢不敬师父!”
这罪名有些大哟。
史进缓和了口气道:“张师父,不是我不敬你,这学武之道,达者为师,这新来的师父手段高,我拜他为师也是人之常情,你带人上门咄咄逼人,传到江湖上只会说你不能容人啊!”
张教头气极而笑。
“好好好,既然达者为师,那就要看是本教头达,还是他一个无名之辈达了!”
这还是要比啊!
史进心道把八十万禁军教头说成无名之辈,也就你了。
那就比吧,但不能让王师父折身份与一个乡下教头比试,还是自己上吧!
他史进现在可是另外一个灵魂,并没把张教头当成授业恩师。
“那就由我来与张师父切磋切磋!”
张教头老脸胀得通红,史进为了这个外乡人,敢向他挑战,真是可恨可笑。
华阴县练武之人成千上万,谁不知道他张彪武艺高强?
他一招手,道:“棍来!”
后面的徒弟递上一根枣木棍,他拿住舞了个棍花,呼呼作响,冷笑道:“史大郎是用枪,还是用刀?”
史进苦笑道:“小子也用棍吧,你我也有一年多的师徒之谊,还是点到为止吧!”
好大的口气,好似你一定要赢似的!
张教头呵呵冷笑。
“你家花钱,我来教你一些乡下把式,谈不上什么情谊,来来来,看看你跟这厮都学了些啥玩艺!”
这是要与自家断绝交往了,这样也好,这般心胸狭隘之辈,少来往也好。
史进从庄客中接过一根木棍,使个请式,威风懔懔站立在那。
这时不少庄客闻声而来,见是少庄主要与张教头比试,无不担心。
少庄主曾是张教头的徒弟,所会的都是他教的。
虽说与这位新来的外乡人学了两三个月,但时间短暂,能学到什么东西?
有人赶紧去报予史太公知晓。
张教头已是急不可耐,要一棍打翻史进,好再羞辱这个外来抢食的教头。
他把棍舞得如同车轮,卷着棍浪如疾风滚将过去。
他的徒弟们齐声助威。
“好棍法!”
“大郎也是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敢叫板师父…”
呯!
众人眼睛一花,已飞出一人,跌落丈外!
一绽银子滚落地上。
众人定睛一看,居然是张教头四脚朝天躺在地上挣扎起不来。
张教头的徒弟们懵了,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庄客们也目瞠口呆,这不可能啊!
大郎怎么变得如此厉害了?
这徒弟打师父,还一瞬间分出胜负了!
华阴县大名鼎鼎的张彪张教头败了,败得如此干脆!
史进心中不以为然,自己这枪法不说是张教头这个假把式,就是跟同样为禁军教头的林冲玩上一玩…
慢着,只怕还差上一线!
但已做到了快、准、狠!
这看似简单的一刺,在行家看来却是惊虹一击。
没有多年的勤奋练习,没有王进的点拨,他绝对使不出这一击。
前身二十年的感悟,加上王进的指点为他点醒了一流武道的决窍,让他终于登堂入室。
这时史太公从里面赶了出来,喝道:“大郎不得无理!”
史进醒悟过来,急去扶张教头。
张教头羞愤难当,甩脱史进的手,由徒弟们搀扶起来。
有心交待几句场面话,可前面的话讲狠了,这回说什么都应不了景,咬牙冷哼一声摔袖而去。
那锭银子也被他们顺手捡走。
史太公追出门去,可张教头已带徒弟匆匆而去了。
庄客们有的拥着史进夸赞不已,有的去恭贺史太公。
“太公大喜,大郎现在是咱华阴县最厉害的了!
史太公来到晚没看见,听庄客一说悟道:“刚才是大郎把张教头打翻的?”
“可不是,咱们都没看清,眼前一花,那张教头便飞了出去!”
史太公心中有数了,还是这位王进王教头有真本事,授徒有方啊!
到底是京城来的大教头,非同凡响!
自家儿子学有所成,老怀大慰。
他急吩咐庄客杀猪宰羊,款待儿子的授业恩师。
王进自这件事后,看出史进为人义气,更是倾囊相授。
不觉光阴荏苒,已过半年。
史进十八般兵器,多得王进尽心指教,点拨得件件都有奥妙。他练得殷勤,样样学得精熟。
王进见他学得差不多了,想起自己的前程,还要去投延安府,就要告辞。
史进知道,按剧情发展,再怎么劝王进也无用,想了想,就去挽留王进母亲。
其母却念史进平时厚礼相待,就如亲生儿子孝敬一般,心中不忍他的苦求,教王进再留些时日。
王进虽急于去延安府求前程,但母令如山,不敢违背,只得答应再留半年。
史进大喜,成功挽留住王进,这就脱离了原剧情,真是意外之喜,虽答应只留半年,但有了时间缓冲,就能想出法子来长久留下去。
他的武艺虽达到甚至超过前身二十后的水平,但要达到师父王进的境界还是有距离的。
有王进这位超级高手在身边指点,可是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又过二月,史进武艺越发精进。
练武之余,他还有件得要的事要做,就是要预防父亲史太公伤寒感冒。
前身因年少玩劣不羁,经常惹其母生气,后来其母早亡,多少与自己的叛逆有关。
原剧中史太公在王进离开半年后染病身亡,史进反复思量,推演出史太公得了伤寒而亡。
这种在这医疗条件低下的时代,就是要人命的大病。
他要上华阴县城一趟,咨询县城名医,请教如何预防此病的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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