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家修身：读书人从大秦开始
第四十章 儒与法（旧版）

“请坐！”

高景先是请尚公子坐下，然后在对面跪坐，一边倒茶，一边道：“这并不难猜。”

卫庄跟盖聂这一对纵横各自找了个窗口站着。

韩非也跟着跪坐，紫女结果高景手中的茶壶，在一旁服侍。

尚公子一直盯着高景，道：“小先生说笑了，我来韩国的消息，就算是咸阳城内知道的人也寥寥无几，小先生远在韩国，却能提前预知……”

高景心知如果不说清楚，怕是这位未来的千古一帝心里始终有根刺。

“古人云，见一叶而知天下秋，这个道理尚公子懂否？”

“韩非也跟我说过，但实在难以想象。”

高景想了想，拿起手中的茶杯，举起来问道：“如果我此时松手，茶杯会如何？”

“自然是掉下来。”

高景笑着反问道：“我并未松手，尚公子从何得知？”

尚公子迟疑了一下，道：“物从高处落，这是自然之理也。”

“没错，尚公子知道这样的自然之理，内心有拥有自己的认识，所以即便我没有松手，你也能预测出杯子未来的走向……这边是儒家所说的“盖人之心灵莫有不知，而天下之物莫不从理”的道理。”

尚公子惊讶的道：“所以小先生能从韩非先生的一篇文章，预测到我将来韩国？”

高景道：“不仅仅是韩非的文章，还有秦国眼下的局势，秦王的胸襟气魄……等等一些列已知，从未推测出位置。”

尚公子叹为观止，道：“这就是儒家的智慧吗？若是用在战场上，岂不是能每每料敌于先机？”

高景摇头，道：“这不是儒家的智慧，而是人的智慧，只不过儒家将它解释的更清楚而已。”

尚公子沉默了一下，问道：“小先生曾与韩王言道，秦国可以统一六国，但最终这天下却不一定归秦，也是先生推测出来的？”

高景抬头看了尚公子一眼，道：“尚公子扪心自问，秦国可能得其他六国民心？秦国的制度，是否又适合治理七国天下？”

尚公子沉思，久久不言。

高景也不着急，慢条斯理的喝着茶。

其他人都不敢发出声音，深怕吵到尚公子的思考。

许久之后，尚公子抬头道：“小先生认为法家治理不好七国天下？而儒家却可以？”

高景笑着摇头，道：“尚公子这是不了解儒家，其实儒家，法家都是一家罢了！”

这话一出，不仅尚公子惊讶，就连旁边几个也面露怪异的看过来。

特别是韩非，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尚公子替他问了出来：“儒法是一家？小先生这话是从何说起？”

高景淡淡的道：“如果以仁来制定法，以仁来施行法，那法家跟儒家，又有什么区别呢？”

尚公子好奇道：“法令严苛，如何施以仁？”

高景摇头，道：“其实在儒家看来，所谓的“法”其实很简单，告诉百姓可以这样做的行为，告诉百姓必须这样做的行为，以及告诉百姓不许这样做的行为……

法家制定严苛的法令来达到这三步，而儒家则是以“礼”来达到同样的目的。

尚公子可曾见过牧羊？”

尚公子正在思索高景的话，闻言回答道：“自然见过。”

高景笑道：“牧羊人放牧羊群，也只会规定大的方向，却不会去具体的束缚羊群里每只羊该迈那条腿走路……儒家认为，牧民如牧羊，但法家却放弃了仁，严苛的法令束缚着人的一举一动，使得人不如羊……

乱世如潮，百姓能够活命已经是万幸了，没空去管那些，但一旦天下归一，百姓还愿意过这样的日子吗？”

尚公子皱眉，道：“所以小先生认为应该施仁，崇礼？”

“唉，尚公子还是不了解儒家。”

高景摇头，道：“儒家推崇的是用“礼”来告诉百姓可以做，用宽法来告诉百姓必须做，用严法来告诉百姓不许做……儒家推崇“礼”，实则是“礼法”！

礼与法并举！”

见尚公子不解其意，其他人也在皱眉苦思。

高景道：“举个例子吧。马车在路上横冲直撞，可有办法杜绝这种现象？”

韩非脱口道：“颁布法令，加大刑罚力度！”

高景扭头看着他，问道：“真的有效吗？王公贵族真的会在乎？”

韩非斩钉截铁的道：“法不阿贵，刑过不辟大臣，赏善不遗匹夫！”

“所以法家最后都没有善终！”

高景笑笑，看向尚公子道：“尚公子，如果你驾车走在路上，对面行来一个拉车的老农，你会如何做？”

尚公子思索了一下，道：“呵斥他让开，然后继续前进。”

高景喝了一口茶，道：“如果那个老农主动对你施礼呢？”

尚公子一愣，想了想，道：“大概会还礼，让他先过……”

高景道：“儒家的礼会叫他们彼此谦让，至少一方避让，如果马车硬要继续前进，最终撞死老农，那就该执法了！

儒家虽推礼，但也佩剑，儒家的剑轻易不出鞘，但一旦出鞘，必然执法如仗剑！

比起严苛的法令，你更喜欢哪一种？”

尚公子感慨的笑了，道：“自然是先生所说的彼此谦让，如果真的那样，那这样的世界一定很美好！”

说完，正了正身子，尚公子恭敬的行礼，道：“请先生指教，何为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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