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朱元璋正在奉天殿主持朝政,李文忠突然从殿外冲了进来,一下扑倒在地:
“皇上,微臣罪该万死!”
看他风尘仆仆,显然是先去城外沙场查看,然后快马加鞭跑回来的。
朱元璋大惊,连忙问道:“文忠,有什么事,速速道来。”
李文忠道:“檀弟...檀弟他昨晚连夜拔营,带领一千兵士,去东昌平叛去了!”
听完这话,众臣一片哗然。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朱檀没有通知朝廷,直接领了一千兵马去平叛!
这种情况,可真是闻所未闻。
要知道,对方军队可是三万。
而且近期东征西讨,已经得到了不少官府的武器。
可谓是兵精粮足。
而朱檀竟然领着一千兵卒,直接过去讨贼。
放眼过去,从来没有遇到这种情景。
这简直是鸡蛋碰石头!
连胡惟庸也瞪大了眼睛,因为他昨天才把自己的亲外甥派了过去。
原本打算在关键时候,给朱檀使绊子。
让他功亏一篑。
但想不到刚刚派过去,就直接被拉着去了前线。
这不是去送死吗?
他此时肠子都悔青了。
连忙跪下,咚咚地磕了三个响头:“皇上,十殿下行事荒诞,臣恳请陛下立刻派兵,把他们追回。”
说着,再次朝地上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朱元璋喊道:“文忠,咱现在命你立刻调遣两千快骑,把他捆回来见咱,不得有误!”
李文忠连忙叩谢,然后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
而另一边。
朱檀带着一千精锐,以及副将唐健,前锋胡德胜连夜奔袭。
早已经离开应天百里开外。
要知道,这一千人,是他从五万人中分三批挑选出来。
不管是负重行军,还是夜间越野,都是兵王级选手。
通过最近的连夜演训,更是把特种作战的技巧牢记在心。
遇到特殊地形,简直是如履平地。
减缓的速度可以说忽略不计。
而反观李文忠,虽然带领的都是骑兵。
但遇到山地时,速度则大打折扣。
愣是追不上朱檀一行。
但他身负圣旨,自然不敢多做耽搁,只得一个劲的向前追。
好“绑”回弟弟,给朱元璋交差。
两日的光景一闪而过。
朱檀一众也已经到了山东地界。
眼看距离东昌已经不到八十里。
探马却率先来报:“叛军三万已经南下,敌首夏元哲,目前距我军不到十五里安营扎寨,似乎已经发现了我们!”
朱檀听了,冷哼了一声:“在山东造反,难不成还要跟我抢鲁王不成?”
“夏元哲,这名字不错,来的正好,我便要会会他们。”
说着,拔出手中长剑,似乎要让军士发起冲锋。
旁边的胡德胜已经吓得腿都软了。
自己身为胡惟庸的侄子,在军队里,最高只做过千户。
这次打入朱檀内部,原本是想在关键时候捣鬼,让朱檀大军溃败。
但这次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朱檀根本没有率领五万大军迎敌。
反而是拉着一千人,直接过来应战。
要知道,对方人数是这边的三十倍。
无论如何,己方也不是敌人的对手。
如果说此举是鸡蛋碰石头,那这个鸡蛋,也是个鹌鹑蛋。
根本没有任何胜的可能!
当他听到敌军已经距离自己三十里后,他吓的差点尿裤子。
他向朱檀哀求道:“殿下,敌军人马众多,我们兵力不足,建议立刻返回,领大军前来。”
“到时候必然势如破竹,凯旋而归。”
朱檀道:“为将者,不但调拨的人员可以为兵,山河草木都可为兵。”
“前方是一处峡谷,我看可当十万兵马。”
“这次必然杀得他们片甲不留!”
说着,不禁哈哈大笑,一脸不在乎的样子。
胡德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朱檀的话,让他当真怀疑,这人是不是疯了。
不过此刻纠结这些已经不重要,当前最重要的是,一定要保全自己的小命。
活到明年开春!
他当下跪倒在地,双手抱拳:“殿下,就算你不看胡丞相的面子,也要怜惜这一千兵马。”
“他们家中有老有小,都指望他们当顶梁柱。”
“如果我们现在贸然进兵,必然如同羊入虎口。”
“到时候,不知道会造成多少家破人亡。”
“希望殿下以大局为重,即刻退兵,待我们重整大军,必然斩敌寇于马下。”
“殿下!!!”
说着,他涕泗横流,仿佛他才是军中的灵魂。
朱檀轻轻伸出食指,勾起他的下巴:
“啧啧啧,好一个爱国爱民的将军啊。”
“真应该颁一个奥斯卡小金人给你。”
说着,笑眯眯地看着他。
胡德胜愣了一下,不明白朱檀什么意思。
朱檀骂道:“胡德胜,你叔侄二人延误军机,扣按粮草不发,该当何罪!”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喝,让胡德胜直接呆在了原地。
他想不到,这平日看起来荒诞不经的十殿下,突然有了君主一般的威严。
很难想象,这种话竟然出自一位十二岁少年之口。
王霸之气,瞬间席卷四周。
胡德胜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大帅,卑职冤枉。”
朱檀道:“冤枉?六部的所有官文都要呈报给中书省,调拨粮草的大印,怎么就那么难盖?”
“五万大军的粮草都不舍得给,让打个毛线仗。”
“要不是我连夜行军,兖州必然成了叛党的后花园。”
“此次我军要是遭遇重创,你和你叔叔,都逃脱不了干系!”
话语中,很清晰的表明,他对胡惟庸的行动,简直是了如指掌。
若不是胡德胜一个劲的装傻,朱檀当真并没有打算把这层窗户纸捅破。
他很想看看,这对叔侄还能演到什么时候。
不过眼下既然把话说开,自然有他的用意。
看胡德胜已经无语,他当即吩咐把他绑了,等战争结束后,拉朝堂审判。
此时胡德胜面如死灰,宛如一只待宰的肥猪,往地上一躺,不再动弹。
而旁边的唐健看到这一幕,心中也不禁一凛。
想不到朱檀平时嘻嘻哈哈,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一旦发起怒来,竟然颇有王者气质。
想想这点,当朝太子比不上,唯一能与之抗衡的,也只有皇上和燕王朱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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