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的宅院就像从冬眠中苏醒过来一般,就好像皑皑白雪之下万物扶苏了一般。
李庆跟在李缘的身后,绕过假山,折转了好几处廊坊穿过一处朱红色的大门,进入了丞相府的正堂。
李斯贵为大秦丞相,李府自然不差。
正堂很宽敞,里面或站着或坐着很多人。
众人捧月般坐在上首的自然是李缘的父亲,大秦的丞相李斯,也就是李庆的祖父。
李缘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一眼李斯,
陡然间,
他觉得事情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李斯的脸上杀气腾腾,这哪里是多年不见的父子相见,更像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模样。
那张庄严到毫无表情的脸,就像什刹海里的怒目金刚。
即便是后世门上贴的门神,怕是也就在这样。
在李斯的两侧坐着两个女子,一人和李斯年纪相差不大,一人看上去比李斯小差不多十岁。
两人看向李缘的神色明显不一样。
不用介绍李庆也猜到了,一人是李缘的亲娘,也就是李庆的祖母尤氏,另一人应该是李斯的小妾赵氏。
尤氏眼眸中满是担忧,若不是李斯在,她定然拉着李缘的手询问这些年李缘过得如何,至于赵氏,看向李缘的神色明显带着一抹敌意。
在边上就是李府的二公子,李斯现在名义上的嫡子李由,李由的边上还有几个妇人和孩童。
不及李庆多想,李缘眼里已经闪烁着泪花,
噗通一声。
双膝跪地,哽咽道:“父亲,不孝儿子回来了。”
这台词..
充斥着烂剧的那股味。
李庆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每一根汗毛都立起来了。
若不是不能离开,李庆真不想参与到这种狗屁的故事里来。
“哼!”
李斯冷哼了一声,板着个脸说道:“你还知道回来?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这么多年,杳无音讯,我还以为你已经死在外面了。”
李斯气的身子都在颤抖,一旁的尤氏连忙抬手轻轻拍着李斯的后背。
李缘只是默然。
李斯抬起眼眸,冷漠的说道:“既然回来了,总该给李家的列祖列宗和蒙家一个交代。来人,家法伺候。”
李庆一怔,无奈的在心里摇了摇头:“老子教训儿子,天经地义。”
他默默在为李缘默哀。
很快,
下人取来的家法,却是把李庆吓了一大跳。
一根足足手臂粗,一米多长的木棍!
木棍的下端犹如船桨那般扁平,大约两个手掌那么大。
木棍油光闪亮,应该是经常有人保养。
可如此的的木棍,若是打在身上......
李庆感觉李斯这家伙有些想将李缘置于死地。
应该是和王曼私奔的事情伤透了李斯的心。
时隔十几年,李斯怕是想将十几年的愤怒全都转移到木棍上发泄出来。
一顿木棍招呼之后,以李缘的身体,怕是不死也差不多了。
李斯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取过木棍,浑身气的颤抖,好像李缘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举着木棍走到李缘的身边,木棍高高举起,瞧着架势,这是要活活杖毙李缘的节奏。
李庆很了解李斯的心情,若自己有这么个儿子,在关键时刻和别人私奔,他也会如同李斯这般,将这种不孝子打死。
可李缘毕竟是他亲爹。
李庆抬头,希望这一大家子人有人为李缘求情。
可除了尤氏眼眸中满是担忧之外,其余的人麻木不仁,赵氏的眼眸中更是挂着幸灾乐祸的神色。
油光闪亮的目光格外刺眼,李斯高高举起就要重重落下,眼看就要打在李缘的身上。
而李缘依旧跪在地上,默然无声,一副认罚的模样。
李庆急了。
相处一年多来,父子感情深厚,况且这一次李缘带着他会李府,李庆猜到他的目的,都是为了他。
来不及多想。
李庆挡在李缘的身前,倔强的抬起双眼看着李斯:“祖父,要打就打我,父亲身体不好,承受不了这等处罚。”
一声稚嫩的祖父,让李斯的手骤然停在了半空中。
这时,
李斯才注意到李庆的存在。
李缘长得英俊,李庆自然也不会长的太差,眉清目秀,讨人喜欢。
不管在什么时代,隔代亲是更古不变的道理。
李斯的脸色明显缓和了一些,不在那般狰狞。
赵氏的目光也落在了李庆的身上,笑了笑道:“你便是缘儿书信中提到了的小庆?嗯......真是个好孩子,懂得护卫自己的父亲,瞧着小脸,长得和王曼几乎一模一样。”
李斯听到赵氏的话之后,原本缓和的脸上再度掠过一抹杀机。
李庆闻言,心中暗骂道:“小妾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
李斯最恨谁?
王曼!
在李斯看来,是王曼拐走了李缘。
而赵氏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偏偏要在这个时候提起王曼,这不是火上加油嘛!
李庆眯着眼,心里不由的冷哼起来。
两世为人的人,怎么能够忍受被一个女人莫名其妙的背后捅刀子。
人必须要知道自己的长处和软肋,而李庆恰恰最清楚自己的长处和李斯的软肋。
他还小,这就是优势,
李斯在大秦推行以法治国,在他的脑子里,什么都要以法为准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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