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开局怒啐林冲！
第五十八章 悄无声息的身后事（旧版）

钱守理皱眉问道：“老夫其实想问一句：都头向来沉稳精干，怎的今日行事如此暴烈？”

董超苦笑答道：“老大人，董超原本是想光明正大将西门庆绳之于法。无奈董某技不如人，这次交手是董超输了。”

“自西门庆获得蔡京青睐、圣上首肯，要赐官那一刻起，除了此路咱们就再无胜算。原本某也想着从长计议，正巧回城时遇上了西门庆，便骤然一击。如今看来，也算是完美结局？”

钱守理长叹一声：“董都头此举虽然大快人心，却也犯了忌讳。老夫说句不当的话，所谓‘侠以武犯禁’。都头一身的本事，应是大有前程。如果依赖武力破局，反而落了下乘。”

董超听明白了：钱守理虽然事情竭心尽力将安排好了，其实不赞成自己这做法。

这也难怪。老钱虽然务实不迂腐，毕竟是正儿八经科举出身的传统文官。指望他能赞同绿林道上“一言不和，血溅五步”的做派，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董超解释道：“我和西门庆种种龃龉不合，皆非私人恩怨。董超绝非暴虐嗜杀之人。大人日后当可理解，某实为天下诛杀此贼。”

钱守理点点头，突然笑了：“以董都头大才，或许是老夫多言了。人老总是藏不住话，都头莫要怪老夫唐突便好。”

看钱守理日常为人，求同存异的胸怀还是有的，今日当面提出来，或许还有怕自己“误入歧途”的想法？

面对穿越以来首个对自己谆谆教诲的老人，董超有些感动，抱拳深施一礼道：“大人放心，董超心中自有杆秤，绝不负大人期望。”

钱守理和王杏庵走了，董超躺在干草床上，深有感触：若果在太平盛世，像钱守理这般有智慧、有手腕、也有底线的基层官员，当可执政为民、造福于一方；可惜，现在这世道，只希望老钱头能在一波一波的风暴中，求个平安吧。

第二日的过堂没有出现任何意外。

董超当堂被夺了都头职位，又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捶了二十大板。

施刑的是县衙老手，又一向多受董超照拂。水火棍戳地的时候是“咚咚咚”震天响，打到董超身上带了多少力道，就是看破不说破了。

打完板子，董超拍拍屁股爬起来，从随身包袱中翻出来五十两纹银，如数上交。

钱知县心有不忍，又吩咐从县衙公库里拿出五十两，凑个一百整数，郑重交于苦主。

不止体现了知县大人一心为民；也愈发证实了董超乃公务之过，绝非私人恩怨。

苦主吴月娘双手捧过银两，乖巧地磕头谢知县大人主持公道。

要说吴月娘对西门庆完全没有感情，那不真实。

但西门庆这几年以每年至少一个的速度往家里拉小妾，硬说大娘吴月娘对西门庆还有多少依赖，那也不可能。

如今西门庆死了，家里又没有男丁。

对吴月娘来说，把银子拿到手里、卖知县大老爷一个人情才最实惠；硬逼着大老爷严惩凶手，那不是她这妇人能做到的。

阳谷县内横行霸道的西门大官人，就这么被人用一种近乎于鲁莽的方式结果了性命，身后事也没有生出半点波澜。

衙门口附近，还是董超那小宅子。

不同之处在于潘金莲已经走了，屋中细软也被收拾了干净。

董超和武松自己动手，摆置几道菜蔬鱼肉、搬了两坛子酒。关上宅子大门，今日就两兄弟共饮。

武松端起坛子一阵痛饮，抹抹嘴道：“痛快！早知道西门庆如此好杀，咱倒不如当初就一刀杀了干净，也省得哥哥费心费力这么许久。”

董超忽然体会到了钱守理的心情，轮到他说武松道：“世间不平事又岂是能杀干净的？还是要争一个‘理’字。一味地打打杀杀，并非英雄好汉的做派。”

武松撇撇嘴：“哥哥就会说教。一刀捅死西门庆的时候，哥哥怎的不跟他讲理？”

董超笑道：“当然了，若真个别无他法，咱兄弟也不是任人宰割之辈，杀也就杀了。”

这就是董超和钱守理的区别：

在有序的范围内，董超会尊重规则；但触及到更深层的利益之时，他也不介意把任何条条框框打破。

武松细品一品，突然重重叹了口气：“总是哥哥有理，武松甚是服气。”

“可是哥哥日后想要去哪儿，为何不愿再带着小弟了？武松不想独自去助那甚么劳什子宗泽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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