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歌
第四章 张心得复广夏州 雷恩单闯凌云台（旧版）

“父王待你不好吗？”张心看着武英讲道。

武英不语，此时晏明走到武英身边，讲道：

“张心，你我皆是忠心报国之人，你今日放下手中剑，我可保你性命无忧。”

“性命无忧？”张心冷笑着，“公孙氏篡权夺位，天下人皆得而诛之，云瀚灵动已经起兵北上，你却还要为公孙氏卖命，不过是任人摆布的棋子罢了。”

“不管怎么讲，公孙彻是受了先帝禅让的正统，皇命不可违！”

张心见说不动晏明，便也懒得与他废话，转过头对武英说道：“武英，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当初是你先弃了广夏臣民不顾，消失得无影无踪......”武英讲道。

张心无话可说，晏明和武英也陷入了沉默之中。

过了良久，张心才开口：

“你说得不错，所以我此番前来，正是为了弥补我的过失，广夏是大明的广夏，不能落入逆臣之手。若再作壁上观，你我皆有愧先父之灵。”

武英无语，张心转而看向晏明：“灵动已经攻克武都，老将军献城自绝了......”

“叔父刚烈，我已料到如此......”晏明叹道，晏明与晏习乃是叔侄，晏习早年在云瀚平定蛮夷叛乱，后被封为荆州指挥司副都统，之后便一直留任云瀚。

“老将军尚知忠义二字，两位大将军岂能不知？”张心问道。

“张贤弟有所不知。”晏明说道，“我虽被封为三州牧，但处处受监御史徐曼的牵制，并无实权，徐曼乃是公孙彻门生，原在万监院三处任职，三处专典监察官员，此人在旁，又掌着州府卫兵，某寝食难安......”

“晏将军不必忌惮此人，在我看来，万监院除去几人确有真材实料，其他皆是酒囊饭袋，不足为虑，我已召集罗网依令行事，今夜便是广夏换天之时！”

“我在雷殿时，只是听过广夏罗网的传说，想不到原来是真实存在的......”

张云虎上任广夏王后，割据孟国疆土六百里，如此广夏全境便占了大明半壁，但广夏三州七十九城，却近乎与云瀚城池数目持平，诸城之间去路甚远，又近北境大漠，通路多有不便。张云虎便成立了一个组织名为“罗网”，意为将广夏尽收罗网统治之中。罗网立一总督使负责指挥，组织之内尽是精通奇门异数之士，有可一日急行一千二百里，犹快过宝马良驹；有可担山移海之徒，一人便可运千人之粮草。张云虎将罗网之士散于各个城中，以监视城中动向，其中或隐于市集，或从于行伍，除了对接暗号外，根本无法认出彼此。

晏明犹豫之时，武英先抱拳讲道：“既如此，我愿归附！”

张心似乎早已清楚武英所想，又问晏明：“将军何想？若再迟疑，便是敌人了！”

晏明无奈，讲道：“既已如此，晏明愿意归降！”

话音刚落，门外忽然灯火通明，张心转身看去，原来是监御史徐曼带了三百卫兵，将书房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

“晏明武英！我早就发现你们私通广夏张氏余孽，今日必要将你们斩草除根！”徐曼叫嚣道。

晏明见此状已是骑虎难下，便抽出墙上挂着的宝剑，喝道：“徐曼，莫要欺人太甚，别看你仗着人多势众，今日便是一死，也要取了你的狗命！”

晏明正要搏命，却被张心拦住：“此等样人，不消我等动手。”

张心话音刚落，卫兵中忽发出阵阵惨叫，徐曼吓得慌忙回头张望，原是卫兵之中有四人突然疯了似的砍杀同伴，三百卫兵，不消一炷香的功夫，竟被四人杀得一干二净，只留下徐曼瘫坐在地上，满身的腥臭味，原来已是被吓得失禁了。

四个卫兵未理会徐曼，径直走向张心：“风林火山参见少主！”

风林火山乃是罗网的四大指挥使，只有代号没有姓名。风使负责消息打探，林使负责刺探暗杀，火使负责正面搏杀，山使负责近身护卫。

“徐御史想必是耀武扬威惯了，近身之人都不查清底细？”张心边笑边问徐曼，可徐曼哪里还有心思听这些，像是已经丢了三魂七魄，就怔怔地坐在地上。

“风，并州、燕州如何？”张心向风使问道。

“回禀少主，并、燕二州业已收复，徐禁、聂堃二位将军暂管二州，代施政令。”

张心笑了，他等了数月，正是在等今天，脱逃之举让他饱受诟病，张心想以收复广夏来重振人心。

“晏将军，”张心说道，“徐曼便交由你处置了。”

听罢张心所讲，晏明看向徐曼，此时徐曼已是丧家之犬，急忙忙爬到晏明面前，便磕头便求饶：“晏将军，晏将军，看在同僚一场的份上放在下一马吧，那...那些事都是公孙彻逼我干的啊！”

晏明看着徐曼，想起出任三州牧以来他对自己的百般刁难，不由得怒从心头而起，手中剑径直斩向徐曼，直接将半个脑袋削去，死尸栽倒在地。在张心看来，晏明此举既是发泄私愤，也是效忠自己所纳的投名状，这样张心很得意，自认为收复人心效果显著。

斩了徐曼后，晏明转身跪拜张心，口呼“广夏王”，武英亦拱手附和。张心下令，剪除雷殿在广夏的所有势力，整合兵马，南下攻伐雷殿，于五日后点将出征。

鸣凉北部的凌云台旌旗招展，广夏王张心站在台上，身旁站着左丞相士冶和武英，广夏五品上的武官皆在台下听令，还有八千卫兵分在后方。

“众位弟兄，公孙氏祸乱朝纲，云瀚已举义兵北上，我等不可作壁上观，今日于凌云台点将出兵，誓要剿灭乱党，肃清寰宇！”

说罢，张心从令桶中抽出第一支将令牌：“聂堃上前听令，封你为前部先锋，领兵五万！”

聂堃听令，登上凌云台，正要接过张心手中将令，台下大军后方突然发生骚乱，聂堃转头望军中观望，张心也觉得奇怪，定睛一看，竟是有一人身骑白马，手持长刀，在军中左右冲杀，直奔凌云台而来。

聂堃见状，与张心说道：“主公，末将请命，下台擒下此人！”说罢从身后随从手中取下方天画戟，牵过枣红马，直骋而去。

此时数十个卫兵整已将冲阵之人围住，聂堃行至圈外，定睛观瞧，乃是员二十出头的小将，长得好生俊俏，生一头靛蓝色长发，手持一柄长刀，刃上满是豁口。

聂堃也不问话，拨开人群，挺戟杀来，那小将见状，亦拍马舞刀迎战。不过战了十几个回合，聂堃竟已有些招架不住，只觉得那小将的刀越挥越快，心中发慌，不敢再战，只得跳出圈子，急命卫兵围住此人。

“身手如此了得，武英将军可擒得此人乎？”张心对身旁的武英讲道。

武英听罢，手持青龙斧走下台去，聂堃见武英下场，便也识趣，又上得凌云台去，翻身下马，对张心讲道：“主公此人甚是了得，末将拿他不下......”

张心看了看聂堃：“多向武将军请教吧。”

只见武英走入圈中，单手持斧，不怒自威。那小将见状，也翻身下了马，大刀一横，气势不在武英之下。

“你是何人，可知擅闯凌云台乃是大罪？”

“你又是何人？吾有要事与广夏王相商！”

武英听罢，回头指了指台上的张心：“广夏王正在台上点将，赢得了我手中兵刃便罢，赢不了我今日便拿你祭旗！”

那小将笑道：“小看我文质之身，胜尔易如反掌！”

武英听得此番言语，愈发恼怒，提斧便砍。那小将不慌不忙，手中大刀迎上，兵刃随之磕在一起，却未发出巨大的撞击声。小将的大刀刚一碰上便往回收，武英原本见他将刀迎上，心想一力降十会，一柄满是豁口的大刀怎能架得住青龙斧，于是便使了全力，却不曾想手中巨斧如斩空了一般，直直砍进地面。武英正想拔出斧子，那小将一脚便踩在斧背上，自己竟动不得分毫！

“还不带我去见广夏王？”

那小将话音刚落，忽然觉得不对劲，只觉得脚下的斧子在不断颤动，定睛一看，只见武英周身隐隐有赤光发出，双眼不见眼珠，取而代之的是两团赤光。

那小将正看得愣神，只听得武英发出一声怒吼，双臂一抬，把青龙斧径直拔了出来，顺带将那小将直接掀到空中，力量之大，将武英周身的土地都震裂开来。那小将在空中刚刚定住身形，忽见一道光朝自己面门飞来，定睛一看，竟是武英将青龙斧直接掷向自己，自己在空中已是避无可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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