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中。
两人身穿破烂的衣裳,浑身上下不是补丁就是破洞,身边不时还有苍蝇环绕,灰头土面的就这样行走在竹林中。
倒躺着马背的徐念仙鼻子嗅了嗅,大声道:“老赵,有酒,有酒。”
而牵马的老赵疑惑道:“少爷你又做梦了,这方圆全是竹林哪里有酒。”
但徐念仙垂死病中惊坐起道:“真有酒啊,快开走,让我策马奔腾。”
“驾!”
“驾!驾!”
“驾!驾!驾!”
……
红马丝毫未动,杵在原地。
徐念仙破口大骂道:“这什么破马,怎么不走啊。”
赵黄巢笑嘻嘻道:“少爷还是我牵着马陪你去喝酒吧。”
徐念仙无奈道:“得得得……老赵快点牵着小红走。”
赵黄巢连忙问道:“可是少爷这回用什么办法付着酒钱啊,还是吃霸王餐,少爷先走我断后,还是去偷去抢。”
徐念仙含着柳树条坏笑道:“卖小红马啊,反正每次卖完它都能自己逃出来。”
赵黄巢连忙拍马屁道:“此计妙也,不愧是我的大公子,聪明绝顶啊。”
两人坏笑道。
而小红马发出一声嘶吼似乎有点不情愿。
……
两人过了许久出了竹林,不远处确实有间酒摊子,名作七里香,怪不得从竹林里就能闻到酒香,不愧此名。
两人精疲力尽,闻着酒香,闭上眼睛,抽了抽鼻子,一脸陶醉,真他娘的香。一发狠,他们走过去寻了一条唯一空着的凳子一屁股坐下,咬牙使出最后气力喊道。
“小二,上酒!”
身边中途歇息的酒客都嫌弃这衣着寒碜的一主一仆,刻意坐远了。
生意忙碌的店小二原本听着声音要附和一声。
“好嘞!”
可一看主仆两人的穿着,立即就拉下脸,出来做买卖的,没个眼力劲儿怎么行,这两位客人可不像是掏得出酒钱的货色,店小二还算厚道,没立马赶人,只是端着皮笑肉不笑的笑脸提醒道:
“我们这招牌桃花酒,又名七里香,可要一壶二十钱,不贵,可也不便宜。”
徐念仙感受着世态炎凉,若是以前,被如此狗眼看人低,年轻人早就放狗咬恶奴了。
出门前带着几百张银票花的精光,光是南下在扬州水云涧一晚就花了白银三十万,自己也淡淡的回应了一句千金散尽还复来。
之后,就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一主、一仆、一马,身无分文,从江南一路北上,期间当首饰,卖衣裳,连两人手中的仗剑走天涯的宝剑都卖了换钱,装乞丐一路上骗吃骗喝才走到了关东。
过习惯了身无分文的日子,架子脾气收敛了太多,咳嗽一声,大声道:“老赵,上马!”
于是,赵黄巢牵着马来到店小二跟前。
店小二一脸鄙夷。
徐念仙将拇指食指放在嘴边,语气平缓的说道:“这是一匹来自蒙古汗血宝马,去年从边境捕获的,驯服了大半年才被人骑,现在我把这匹马卖给你,快快给我上两壶上好的酒和几斤酱牛肉。”
店小二用嫌弃的眼神看着此马:“这么瘦,连马鞍都没有,谁要啊。”
徐念仙连忙解释说道:“马瘦,是因为一路上跟着我们受苦才变的这么瘦的,吃几天马草不就变胖了嘛,马鞍呢,手头有点紧,没钱就卖了,但马绝对是好马,马中贵族,汗血宝马。”
店小二一脸不乐意的接受了老赵的牵引绳说道:“酒和肉你们等着,马上来。”
徐念仙坏笑道:“老赵,跟着少爷怎么样,天天有肉吃有酒喝。”
赵黄巢嘿嘿道:“小子愿永远追随少爷。”
徐念仙连忙说道:“快看看现在我们到了哪里,多久才能到奉天府。”
赵黄巢立马答道:“目前我们已经快到锦州了,不出三日我们就能抵达奉天府。”
“终于他娘的快家地方了,出门苦了一年多了,还要一直隐姓埋名,郁闷了老子了。”
赵黄巢反驳道:“那还不是被少爷你一下子挥霍一空啊,五百万白银三个月全花光了。”
徐念仙拿起筷子就往喜顺脸上砸,骂道:“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江南美酒你白喝了,那些肉给狗吃了,就差摸江南的姑娘了。”
赵黄巢憨憨一笑道:“少爷别生气,我就是随便说说,你就当我放了个屁,别生气,这隐姓埋名也是为了少爷好,不然知道你是他的儿子,仇家还不从这里排到京城,你说是不是。”
“切,谁稀罕。”
年轻人不屑道。
……
“酒来!”
“肉来!”
两人谈笑之际,两壶桃花酒,又名七里香,三斤酱牛肉全部上齐。
店小二还得意的介绍他家牛肉,牛肉是整片关东最佳,秘方酱汁更是首屈一指,黄酱桂皮老姜八角等材料分量放得恰到好处,不说其它,光是桌上那瓶老抽酱油,就有很多食客想吃完酱肉后顺手牵羊,可都没得逞过。
可那两人怎么听的进去店小二说的啥啊,两人以风卷残云之势,狼吞虎咽之姿,时不时的两人还抢对方碗里的肉,差点把店里的饭碗都打碎,不到半柱香的功夫,盘光,壶清。
吃相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跟饿死鬼投胎转身一样,徐念仙吃完揉了揉肚子问店小二道:“你刚才叽叽喳喳的讲的啥。”
店小二尴尬的解释道:“我说二位吃饱了没有。”
徐念仙恍然大悟的说道:“吃饱了吃饱了,有牙签嘛,塞牙了。”
店小二也是连忙拿来牙签。
徐念仙起身离开说道:“这顿饭真他娘的香,走老赵带路去锦州。”
“好嘞,少爷。”
年轻人边剔着牙说道:“可惜了,小红马咯,不然还不用走路去锦州。”
老赵还是啧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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