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经济人：我当牙行那十年
第二十章 走散（旧版）

发鸠山坐落在泽州与潞市交界处。是一座多年无人管理的荒山。

正值入秋，发鸠山青黄不接，杂草丛生，根本找不到路。我和老蛇包了台面包车，留了司机师傅电话约好一周后电话来接。便顺着泽州一个背靠山脚下的小村子进山了。

老蛇在前用兵工铲扫着杂草，我在后面拿着指南针辨认着方向。每到了山谷有交错路口的地方，老蛇都要用石头叠个标志，以确保能找到回来时候的路。

白庙就坐落在这座石头山的心口深处，但也只有个大概位置，据说是五代时候就建成了。照此行走，难免有些偏差。我问老蛇要不要给狗先生去个电话，要个定位也方便一些。可拿出手机才发现，我俩的手机，全全不在服务区。

老蛇指着一个方向，只说这个方向只要是正北，不出意外两天就能看见白庙。可顺着老蛇手指方向，尽是叠嶂的山峦。什么也看不到。

约莫走了几个小时，我让老蛇等等休息一会。老蛇点点头，从背包内取了两瓶水递给我一瓶，又拿出一包压缩饼干晃了晃问我要不要尝尝。我大口喝了几口水，摇摇头表示不需要。便冲着山里看去，竟然在山谷干涸的河道内，发现了座凉亭。我问老蛇：“这发鸠山，那年改建的？”

“哪有人改建？”老蛇啃着压缩饼干，头也没抬。“这发鸠山自解放剿了匪就没人来过，谁还改建呀。全是石头除了草啥也长不起来！”

“你看那亭子，颜色还没咋掉，估摸着就一两年吧。”我顺手指向那亭子，“那不是？”

老蛇顺着我指向的方向，嘴里啧啧称奇。“怪了怪了，这发鸠山没来也就是二三年吧，就多了个亭子？”

我掏出指南针，亭子的方向恰在东南，与我们要去往刚好所背，我拿给老蛇看了看。“要不下去瞅瞅？”

“回来吧。”老蛇看方向有所偏离，应该是不想耽搁时间。“回来的时候再去看看。”

我默许，又回头看了一眼，便不再说话。

时间虽已是9月了，但中午的日头依然有些灼热。我敞开衣服，用衣摆扇着风，好让自己舒服些。老蛇大概也是感觉酷暑难耐，倒了半瓶水在手上抹了一把脸。还问我要不要。我摇了摇头。老蛇好像又忽然想起了什么，说道：“胖子，你回过身去我看看。”

我这才想起，上次撞鬼之后醒来就来到泽州找狗先生了，好像手印还一直背在身上。顿时有些不满：“你没给弄了？”边说，边脱下衣服光了膀子。

“那东西，去不了。我问我师父了，他说这叫‘鬼守灵’，有点类似我们人死之后，头七灵魂还要回来看看一样。这东西也是，只不过刚好相反。是鬼守活人灵，七天之后再见一次，自然就散了……”

“那合着我就一直背着，再等四天？”

“按理说应该是这样，要么就是那鬼拿了血玉就提前结束了。哎，你别动啊，我研究研究。这头一次见呢，还以为是鬼手印哩……”老蛇边说，便摆正我的身体，不让我乱动。

“那到时候，你可得看好我……”我还是有些忌惮，悻悻说道。但话说回来，日头下正晒着，脱了衣服反而觉得不那么热了。

老蛇在我身后用手机拍了张照片，拍拍我后背示意穿好衣服继续出发。

便走便指着手机对我讲，“你看，这东西还真和鬼手印不一样。”我一看，确实如此，那五个红点逐渐褪去了颜色，仿佛变轻了。只不过顺着那五个红点的尾部，隐隐拖出几道红线。扭曲在一起，好像组成了个什么图形。

我越看越别扭，毕竟这东西在我背上。便催促老蛇收了手机赶快赶路。老蛇也不再说话，专心拿着兵工铲开道。

到又一个岔路口的时候，老蛇停下说找些石头做个标记。让我站在原地等他，我说声好，就地靠着棵树蹲了下来。可能着实有些累了，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

一阵凉风，打了个冷战的我忽然惊醒。太阳已经行将落山了。我瞅了眼手表，已经下午6点了。换言之，老蛇走了将近3个小时都未曾回来。我高声喊了两声，只有回音。再看手机，依旧没有信号。我心里莫名有点慌张，赶忙起身，顺着老蛇离去的那个路口追去。

山间杂草丛生的崎岖小路，我略显慌张的脚步却像在橡胶跑道上一样健步如飞，只希望能快些找到老蛇。

四周也不时传来一些昆虫的叫声，混着鞋子与杂草的摩擦声，显得甚是诡异。

我边跑边不听的呼喊着老蛇，大概走了有半个小时的时候到了又一个岔路口。其中一个，赫然摆着四块石头堆立起来的记号。

看到这个，我慌张的内心稍稍平静了一些。想来是老蛇遇到了什么突发状况或者碰到了狗先生，特意留下记号给我。想到这，我掏出指南针稍稍辨别了下方向，不由加快了脚步。

一连四个岔路口，每个路口都有老蛇摆下的石头记号。可偏偏没有老蛇的踪影。明明天已经黑了，山中断然是无法赶路的。可即不见老蛇人影，也没有老蛇回音。我用狼眼手电照了照四周。又看了看手中的指南针。方向没错啊？难不成老蛇走了那么远？

我定神思量一下，取出万用军刀。轻轻在石头标记上刻下了一个百无禁忌的百字。怕是鬼打墙。

如此又是三个岔口，直至百无禁忌四字刻完。终于才在远处看到丝丝零星火光。

此时，我久久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向着火光处飞奔而去。

可越跑近，越诡异。

不仅是因为火光忽明忽暗，还因为我没听到老蛇的回音，反而传来咿咿呀呀吊嗓的女生。

当我终于冲下坡的小路时，哪有什么老蛇的身影，赫然是白天休息时看到的那个亭子！亭子后矮矮的土屋里，吊嗓的声调愈发清楚了。那跳动的火光便是从窗口传出。

我壮胆走进亭子，只见亭子的柱子扭曲异常，上面布满了壁画。第一幅是一个女子推着一辆车往前走第二幅好像是说这女子碰到名男子，好像在向他请安。

而第三幅，赫然是这女子腾空而起，扑向那男子。第四幅，便是二人拥抱在一起，只不过那男子背上却延伸出五个剑刃。或者说，更像手指。

这不就是我撞鬼的全部过程吗？

看到这，我立时回头准备离开，可偏偏那屋内吊嗓的声调也戛然而止。

“来都来了，相公你倒是进来呀。”

听到这儿，我立时汗毛全部倒竖起来，扭头猖狂逃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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