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去。
许臻挑选到了一千人。
快要天亮的时候,张邈站在陈留大营的门前眼睁睁的看着许臻将人带走。
当然,他也是为了亲眼看一下许臻是何等人,才会从城内赶到城外的军营之中,看了一夜,也没看出什么名堂来。
除了看许臻之外,他还想看点别的东西。
在一年前。
从十八路讨董联盟破裂之后,回到兖州陈留,开始积蓄军资,招兵买马的张邈。
但,袁绍曾不止一次给曹操说过,让他杀了自己,便是因为自己曾在联盟的时候直言不讳的顶撞,多次责备袁绍傲慢矜持,不可一世。
虽然曹操从未答应过,可终究还是让张邈内心有所防备。
万一呢?
这一次,难道真的恰好来了个愣头青,献上一个看似无用的计策,又刚好从我手中那走一千兵?
若非是亲眼见上一面,张邈于心不安。
但真正看了一晚上,却有觉得,这青年一路骂骂咧咧的,好似根本不打算去寿张,反倒是被曹操威逼的一样。
这就有点打消了张邈的念头。
等到许臻忙碌的背影停顿下来,快要整军离去的时候,他忽然招了招手,“伯策。”
许臻顿时回头,打了个呵欠。
然后一路急行过来,到张邈面前淡然行礼,“太守大人。”
说真的,许臻对张邈没什么好感。
毕竟历史上,张邈反叛了曹操是真的,而在他反叛之前,曹操甚至还和家人说过若是自己战死,可以投奔孟卓这样的话。
那是当做生死兄弟。
被兄弟背叛,所以才会败得那么彻底。
当然,那都是后话了。
至于张邈为什么背叛,又有什么心路历程,许臻倒是没必要去了解。
只是这并不妨碍他讨厌张邈。
别看这位太守大人笑得那么和善,可这个年代,能坐上二千石位置,称霸一方的人,怎么会是简单角色。
“你便是许臻,那个献计攻寿张的年轻人?”
许臻点头称是。
张邈从头到脚看了好几眼,脸上表情从毫无变化,到后来笑逐颜开,最终伸出手拍打许臻的双肩道:“那,我就替家乡的父老,多谢先生了。”
“寿张乃是我家乡,蛾贼盘踞,我亦爱莫能助,先生献计攻寿张,若能成,我必有重谢。”
说罢,张邈深鞠一躬。
儒雅,随和。
且鼻头酸楚,老泪盈眶。
许臻差点就信了。
“大人既如此,何不派兵与我一同去?”
他真诚的问道。
“不了,陈留也需兵马驻守。”
张邈连忙摆手。
看来是不能瞎客气了,否则指不定客气出什么别的事来。
此人,看似忠良,而且老实,不像是老谋深算之人,果然……孟德只是让你去赴死挣名望罢了。
“去吧,我在陈留等先生凯旋。”
“喏。”
许臻深鞠一躬,然后转身离去。
张邈看着他的背影,心思不得不活络起来,而且在他看来这次寿张之行,必不可能有什么收获。
只是可惜了自己一千兵马。
当真,不是冲着我来的?应当不是……可我咋总觉得他们要害我呢。
……
许臻带着人走了,到陈留东侧,归曹仁营地内,准备整军离去。
而张邈始终有一种很亏的感觉。
一直到晚上,自家的将军才匆匆进了衙署,看到张邈正在看书简,立刻快步到来,神色十分难堪。
张邈一看这状况,立马知道有坏消息。
“怎么了?那一千人可清点好了?”
“回禀大人,”那将军面色十分难堪,犹豫几下后,不得不叹了口气,道:“那一千人,都是乡勇身份,并无什么重要人物。”
“那不好吗?”张邈眉头一皱,小手一背,觉得事情并不简单,踱了几步后,“快快说完,到底怎么了?”
“只是……有一个人,名为典韦,前几夜,守牙门旗的时候,因夜间大风至,将牙门旗刮倒在地,他竟单手可以将旗子再扛起来……”
“啊?”张邈顿时捏紧了拳头,神态十分震惊,用呆若木鸡来形容也不为过,颇为颤声的道:“那,那可是……四五百斤重的旗子啊……”
“真的假的?”
“真的,末将也是刚刚才知晓,此人是在乡里杀了不少贼人,才来投军。”
“一身勇力,力大无穷,据说在军中一顿可吃五个人的饭……因为伍长怕养不起,颇有怠慢……许臻来点兵,他得了召令马上就跟着去了……”
张邈一下子懵逼了,心里堵得慌。
四五百斤,居然能举起来……
还单手……
最吊诡的是,这样的人还偏偏刚好被许臻要走。
这岂不是说……
要么他去寿张立功,彻底沦为他人嫁衣。
要么死在寿张,我也讨不到好。
这不对劲了呀……
老天爷啊,是不是针对我。
张邈顿时懵逼了。
这是巧合还是真的?
这个许臻是孟德新提拔之人,而且属于新入麾下,并非是什么乡里闻名,或者曹操的早年旧识。
而典韦更是杀人入营……不敢声张,这一切都太巧合了吧。
……
另一边,曹仁军营中。
许臻领了旗帜,看着旗帜上单独的“许”字,喜忧参半。
他想不到,自己明明是打算来曹营划水然后瓜分胜利成果,以后可以当个混子军师的。
无非立了功劳可以参议,以后跟在荀攸、郭嘉等人身后多说几句“在下附议”。
没想到现在居然领军了。
而且还把典韦搞到手……这还不起飞喽?
“我可真是老天爸爸最爱的崽。”
许臻喃喃自语,露出了欣慰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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