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牛!
戏志才第一反应就是吹牛。
哪有这种办法,兖州经历了多年战乱,本来就没了军粮,而且士族也四散而逃,当地余下的有钱才一两人罢了。
张邈便是其一,而他为陈留太守这么多年,加上自家家产积累出来的财富,也没办法做到安置三十万人。
这些人,是要哗变的。
戏志才虽然很想闭嘴,因为他害怕自己讲话说出来,若是许臻真的有计策,自己可就丢人了。
但此刻,身为军师祭酒,戏忠不得不提醒曹操。
“伯策,若还是如寿张一般兵行险着的法子,可千万要慎重,我们如今乃是宛若悬崖吊索,来不得半点马虎动荡。”
“主公,若是伯策真的有策论,能否全然告知,不可像上次那般……”
特么的寿张这么多战略,刚开始就说了个寿张先行。
那我哪知道你的想法。
你这不是故意溜我吗?若是一开始就告诉我全盘计划,我或可心安许多。
“上一次,我也暗地里问过伯策可有计策,他却只是告知我未曾想到,路上再想……如此让我怎么敢放心!”
戏志才痛心疾首,却也是真情实意,这话说得许臻一点不适都没有。
几乎可以感受到他真的一心为了曹操大业,看来,报答之意果真很浓。
曹操长舒一口气,对许臻露出欣慰的笑,而后语气颇为柔和的道:“伯策,我知道你刚进营时,志才曾有过立军师祭酒之威的举动,不过现在既然都是我的左膀右臂,无须再如此了。”
“日后,可倾心商量。”
许臻挠了挠头,老老实实的道:“好,我知错了,但是上次那计策,的确是我路上才想到的……”
戏志才:“好了好了,你现在先说有什么策略可以安置三十万流民。”
你闭嘴吧别秀了!我真的是。
你跟我搁这搁这呢!重点是这个吗?
我特么……算了,我也打不过他,他领军的。
许臻背着手来回踱步,而后抬起头来对戏志才问道:“军师,黄巾贼造反之前,本来是什么?”
“农民啊,这你不知道?”戏志才理所当然的回答,但话刚说出来就懵逼了。
诶?他问这么蠢的问题做什么?
不对!
这小子怕是在引导我。
黄巾余孽是农民……这没错……
戏志才忽然眉头紧皱,嘀咕了起来,“士族率领此次黄巾叛乱的士人,将领已然死光了,当年的太平道也早已经被镇压,剩余的便是这些被煽动起义的农户,无处可去,只能继续为贼。”
“如今主公可纳降,他们才敢来投,此刻怕也是千恩万谢的,只因主公给了他们一个重回大汉的机会。”
许臻笑了,不愧是戏忠。
不愧是曹操前期可以媲美郭奉孝的人物,能给一雄主划定方略,而且本人并没有什么士族背景,却可以占据军师祭酒的地位。
这也显得出他的能力来。
此刻,也是一两句话就明白了个中缘由。
“那,好不容易得到的机会,他们也不会放弃,只要主公不崩溃,这些人就愿意等。”
戏志才听完这句话,再次摇头,“即便如此,也只是缓兵之计罢了。”
许臻笑道:“他们本身是农民,那农民最厉害的不就是种地?”
“要让他们看到希望,就不会放弃,人若是有了希望,就绝对不会轻易破坏好不容易得来的正轨生活,”许臻走到了一旁摆放午饭的案牍前。
拿起了一碗已经盛好的鸡汤,递到戏志才面前,笑道:“那么,叫他们去开垦田土,种地农耕,我们分兵出去划定方圆,计牛入谷,分田而治,这些所谓蛾贼,难道不会拼命吗?”
“三十万拼了命要种地的农户,到得明年秋收,我们可得多少粮食?哪怕是即可开种,一样也可得不少。”
“春耕桑陌,以蓄温饱,军民屯田,以蓄军资。”
曹操和荀彧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眼睛里都有深深的震撼。
不错。
多简单的道理,就是将这三十几万人,从吃饭的嘴,转而为三十多万的人力。
如此,反倒不是累赘,他们乃是兖州最为重要的生力军。
“妙策啊……”
戏志才喃喃自语,不知觉的把许臻递来的鸡汤端在手上。
然后在思绪还很杂乱的时候,毫无知觉的木然喝了一大口。
如此一来,我们只需要出种子便好。
至于锄头,农具……每个百姓家中都有,即便没有,军中所藏的农具也早已放置多年,完全可以发放出去。
至于耕牛……那更加不是什么值得担忧的事情。
稍微有些生存之法的人家,都养有耕牛,境内富商更是不少。
而且蛾贼一降,缴获的耕牛也有数百上千。
全都可以解决……实在是太妙了。
想到这,戏志才都有些飘飘然了。
这段时日一直在担忧那三十多万吃饭的嘴,却没想到这一点其实完全可以利用起来。
如今一想通,一瞬间也就一通百通了。
“军师,”许臻的一只手搭在了戏志才的肩膀上,“这鸡汤好喝么。”
“挺香的。”
戏忠无奈之下点了点头,但是不知道这小子为何念头如此通达。
这种事情,若是我来想,给我数日也能想出办法,但像他这样一瞬间说出来,不简单。
这样的人,还是白身,以后必然要遭嫉妒。
比如我,我就很嫉妒。
我特么现在看你被夸,比我自己挨骂还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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