蛙人
第二章 姨娘葬礼（旧版）

灵女转而又自信的对着窫寙说道：“窫寙，你放心，我一定将你养得白白胖胖的，以后遇到雄鹰就能打赢了。”

窫寙听到如此说心里很是安慰，但也不想在飞上天空了，只想早点修回灵力，变回轩辕人。

灵女也刚到家门口，便有一男蛙人急匆匆的跑过来，急促的说道：“阿姐，阿姐，姨娘去世了！”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今早来灵女家中的青年。

灵女跟姨娘的关系很好，也只有姨娘会陪自己聊天，听自己讲一些离奇荒诞的想法，与自己聊山那边轩辕人的事情。

姨娘除了有人在的时候不让自己讲之外，单独相处的时候两人都会交流很多。

灵女还记得，那是一个星星很明亮的夜晚，月亮又大又圆，那一日的夜晚是黄色的。

灵女指着天空说道：“姨娘，你说灵师有三个层次，玄黄紫，绿青蓝，红白灰。那么今夜的天空不就是黄色的吗？难道今夜的天空灵气要高一些，级别也要高一些吗？”

姨娘笑了笑说道：“这黄星之夜呀！五千万年出现一次，是一种天文现象，并不是灵力高低的象征。”

灵女眼中露出羡慕的眼神，说道：“姨娘，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呀！你是怎么知道的，快告诉我。”

姨娘顿了顿说道：“要静，思维要虚无，这样就可以和小草讲话，可以和大树讲话，可以和星星讲话，他们就会告诉你一切。”

灵女反问道：“那你和他们讲过话吗？”

姨娘高兴的说到：“那当然，姨娘年轻的时候经常和山川鸟兽，星辰大海说话。只是，只是后来不小心踩到神灵脚印，怀上了宝宝，也就是你，从此以后便不能跟他们交流了。”

灵女沮丧道：“那太可惜了！这一切都怪我，要不是我，你就可以和万物交流了。”说着竟然留下了两行泪水。

姨娘抚摸着灵女的脸蛋，面露慈祥的微笑安慰道：“乖女儿，姨娘跟你说话才是最高兴的了，”

想到此处，灵女从此也不能跟姨娘讲话了，也没有人抚摸自己的脸蛋，伤心的大哭起来。

灵女抚摸着窫寙伤心道：“窫寙，也许以后只有你跟我讲话了，也许，也许等你伤好了，也就飞走了。”

说着说着，灵女嚎啕大哭起来。

窫寙安慰道：“灵女，我不会离开你的，不要太伤心了，我们还是去看看姨娘吧！”

今夜乌云盖顶，却盖不住林中大树旁的人声雷动，萤火通明。

数十个用透明植线编制空腔中装满了各色会发光的动物，小动物们互相挤攮，发出柔和的动物之光，照亮姨娘的葬礼现场。

一个圆形的木头被从中掏空，间断性的发出“嘣，嘣嘣，嘣嘣，嘣…”的声音。

一旁一个蛙人唱道：“生前不要太辛苦。”

傍边的蛙人又用结实的小木棒敲打：“嘣，嘣嘣，嘣嘣，嘣…”

“吃喝玩乐要耍够”

“嘣，嘣嘣，嘣嘣，嘣…”

“挣得多来花得少”

“留下贝壳空悠悠！”

“人生莫等老来悔，”

“春宵一刻值千金。”

“守得玉身为那样，”

“只听草木昆虫声。”

歌声伴着敲打声，唱得牵肠挂肚，催人泪下。

一边的木桌上，放着一个大木盆，盆中盛满混浊的液体，闻着就让人上头。窫寙一闻就知道是早上吃果子的味道。

一个胖蛙人豪气的说道：“来，喝醴泉。”

一个矮个子回道：“你倒是说说这醴泉的来处，说出来我就喝，说不出来我就不喝。”

胖蛙人用食指指着矮子，不懈的说道：“我说你是哈的吧！这醴泉都不认识，这个可是好东西，为果子掉落在攀爬不到的山沟之中，发酵所得。喝了飘飘然，实在好得很。”

那矮子听得胖子如此说，对着大盆一顿狂饮，却是还没喝得一小半，直觉头昏眼花，头重脚轻，行走几步，掉落一旁草丛中呼呼大睡。

众人见状那是哈哈大笑，胖子大声说道：“那有他这等喝法，喝这醴泉要一贝壳一贝壳的慢慢喝。来，我们喝。”

说完众人一人端起一贝壳，一饮而尽，嘴中发出“哈”的一声，舒服极了。

灵女径直来到姨娘尸体前，双膝跪在地上，眼泪哗啦啦直往下直流，嚎啕之声不绝于耳。

尸体前面写着“蛙王灵位”，可见灵女的姨娘是这蛙族的王。

姨娘的身体用一片大的荷叶覆盖，灵女揭开荷叶，见到姨娘脸色发青，肚腹肿胀，一时间眼泪从嘴巴之中喷涌而出，心如同被撕裂了一般，晕倒了过去。

窫寙见到如此场景，对比山顶洞人见过的场景，判断出蛙王死因存在疑点，一顿“嘎嘎”乱叫。

一旁数个蛙人身穿五彩树皮，头戴七色羽毛。

一人手里拿着海螺，“咕咕”的吹响，声音穿破长空，直达天庭。

之后一人右手拿着鼓锤，“榜榜榜的敲着木鼓。”

一人手持一对梨木制作的绞子，“嘣嘣嘣！”的敲打起来。

一人翻开竹简，只见竹简开头写着“轩辕灵师”念唱起来：“隔山请神灵，护送亡者上天庭。”

一人穿得花花绿绿的，手舞足蹈的跳起来。

接着又是一顿敲打，挨着又唱起来：“黄星吉祥日，护佑子孙得康宁。”接着又是一顿敲打。

轩辕灵师竹竿高，蛙人不及你的腰

轩辕灵师生得怪，不吃饭来不吃菜

轩辕灵师不讲话，千年不生一个娃

讲话不用张嘴吼，吃饭不用张开口

亡者陪同灵师走，吃穿今后不用愁

这每一句窫寙都听得明白，都的的确确说的是轩辕人的生活习惯。

窫寙暗自纳闷，并没有轩辕人来过禁区，蛙人们是如何知道的呢。窫寙感到一片问号，只是灵女如今昏迷，也没有地方可问。

正在这时，一个面容慈祥的老蛙人来到灵女跟前，将灵女扶坐起来，喂灵女喝了两口水，伤心的说道：“我可怜的孩子呀！愿神灵护佑你。”

灵女睁开朦胧的眼睛，哀嚎道：“常伯，常伯！”

这常伯是一种官职，在母系氏族社会，时常陪伴蛙王的老汉，传达蛙王的意思，威望极高。

常伯安慰道：“孩子，没事的，没事的。”

这时一旁的青衣女子上前喝道：“常伯，你倒是说说，我母亲是将蛙王传给我了，对吗？”

常伯说道：“青衣，我们该当把蛙王送上山之后再宣布结果，不可操之过急。”

青衣怒喝道：“你可不要老糊涂了，乱说话。”

常伯听到青衣如此说，虽然是几十岁了，也要在众人面前表下决心。当即跪在蛙王面前，发誓道：“我一切都是遵循已逝蛙王的旨意，若有其他，请神灵也带走我吧！”

众人见状，也觉得常伯说的有理。可青衣不屑道：“讲几句话倒是轻松，谁知道，我看你还是当着大家的面出示我母亲的遗言，不要拿回去悄悄改了。”

常伯服侍蛙王二十多年，对待蛙王忠心耿耿，却想不到蛙王的女儿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也只好无奈的说道：“好吧，既然如此，也只好当场查看了。”

说完掏出一个竹筒，只见竹筒上方黄泥土覆盖严实，并没有打开过的痕迹。

青衣看到并无打开痕迹后，不耐烦的说道：“赶紧打开吧！不要慢吞吞的。”

常伯捏破泥土，取出竹筒之中的长骨，常伯念着长骨上的文字：“蛙王传给灵女”

短短的六个字，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鸦雀无声。

青衣根本不相信这样的结果，语无伦次的说道：“灵女，怎么可能，一个感应而生的孩子，怎么可以继承王位。我是蛙王堂堂正正的孩子，蛙王是我的。哈哈哈！”

青衣收到这样的打击，感觉要疯了一般。

这时，一个身强力壮，浑身肌肉的青年男子，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大声说道：“听从新蛙王调遣。”

这个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来通知灵女姨娘死讯的男子，灵女的哥哥。

男子名叫盘护，只因时常帮助蛙人们，保护他们而得的名字。盘护身强力壮，能与山中猛兽搏斗救出被猛兽刁走的蛙人，能手撕鳄鱼嘴从而救出嘴中小孩，数次力战长蛇救出无数人的性命。

众人见盘护承认灵女做蛙王，无不齐齐下跪，请求灵女的原谅。

青衣气得嘴角发颤，浑身哆嗦，一时间不知所措。

灵女缓缓站立起来，高声道：“我原谅大家，各位请起！”

一个妇人赶忙说道：“不是我们不理你，是青衣，是青衣背后说你坏话！”

一个青年男子见状，赶紧跪上前两步，哀求道：“请求你的原谅，我的蛙王，是青衣，是他逼迫我们欺负你的。”

这个男子正是晚上来抢灵女果篮的那个矮个子，没想到这一切竟是背后有人教唆。

灵女说道：“都起来吧！我原谅你们了。”

下面一片感谢之声，纷纷将眼光看向青衣，都认为青衣会收到惩罚。

灵女缓缓走向青衣，拉住她的手说道：“青衣姐姐，我也原谅你。我们都是同一个母亲所生。只是我乃感应而生，所以才叫母亲姨娘，而你为正常生育，所以才叫母亲。我们都是姨娘的孩子，何必斗个不休了。”

青衣听到灵女如此说，惭愧难当，问道：“难道你不恨我？”

灵女摇着头道：“我怎么会恨你呢？我们可是好姐妹呀！”

青衣说道：“是我散步谣言，说你是怪胎，你不恨我吗？”

灵女说道：“不恨。”

青衣说道：“是我让几个青年男子经常欺负你，难道你不知道吗？”

灵女道：“我们是好姐妹，吵吵闹闹都是正常的，只是我们生在王室，吵架的方式不同。你看，平常人家的孩子不是整天吵吵闹闹的吗？他们不是一样是好姐妹，好兄弟。青衣姐姐，不要内疚，我们是好姐妹。”

青衣听到灵女如此说来，不觉释怀了很多，赶紧下跪道：“蛙王心胸开阔，愿听蛙王调遣。”

灵女转身对众人道：“今日，第一令：蛙王之位男女共掌，命盘护与我共掌蛙王之位，共称盘护灵王。”

至古以来，都是女性为蛙王，而灵女的这条指令却是破天荒的，下面一时间议论纷纷。

灵女见状，上前几步，高声道：“蛙人们，蛙人们。男性有力量，这是不可否认的，女性有感应，大家也是知道的。多少年来，女性指明了方向，都是男性前赴后继的执行。所以男女共掌，前路才会走得更长。”

灵女高声道：“我称灵王，盘护称盘护王。二人共掌，共同谋求蛙人生存。”

众人齐呼：“灵王，盘瓠王，盘护灵王！”

盘护缓缓站立起来，高声道：“今日颁布盘护王第一令：一画开天。一日分白天和黑夜，白天出行，天黑归家。”

盘护顿了顿说道：“蛙人们，我们多少的同胞，都是夜晚出去，被野兽吃掉，被长蛇吞掉。所以夜晚是很危险的，是豺狼虎豹，长蛇水怪出没之时，我们要与他们错时而出，蛙人一族方能发展壮大。”

下面蛙人齐呼道：“一画开天，一画开天！”

灵女说道：“今夜大家尽情玩耍，明日将先逝蛙王送上山岗。”

一时间又鼓声大做，歌声凄婉，鼓噪一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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