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野看到:
一条小白蛇出现在吴盈秀头顶。
它充满怜爱在哭的惨兮兮的吴盈秀头顶转圈圈,又以哀求地目光看向沈野。
沈野按按眉心,暗自告诉小白蛇,一定救吴盈秀。
小白蛇消散,鼓声消失了。
这是沈野第一次经历巫蛊作妖,看看周围,范原、吴盈秀毫无感觉。
宋巴的在贪婪地注视着吴盈秀,好像忘乎所以了……
这样的美人也的确难得一见,沈野与她目光相遇,心跳也要加快三分。
吴盈秀很清楚自己的命运,进东阁只有一条路:东阁主人见到她,肯定会贪图她的美色,千方百计收进内室。
然后和姐姐吴妃一样,被宠幸一段时间,然后被东阁夫人害死。
所以,她是在抓住最后的机会拼命!
小白蛇是吴妃和健妇共同培育的蛊虫,她感受到了……
但是,这是不是表明自己也中蛊了?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沈野似乎在某个时间点上具有了全局视野,将周围一定范围内的一切都看看的清清楚楚。
包括吴盈秀悄悄塞进他衣襟内一方绣帕,范原咬牙切齿,妇人的犹豫,丫鬟的惊恐,和站在他侧后的宋巴吞咽口水的小动作。
准确地说,那不是看,是感知!
他还感知到人群中,某人正蠢蠢欲动,袖口内有一件泛着微弱金光的木板。
等沈野抬起头,宋巴已经恢复憨厚的伪装,范原依旧在狠狠地盯着他。
范原不只是东阁主人的狗腿子,还在觊觎吴妃留下的东西啊。
沈野扫一眼人群,使出缓字诀,道:“她好像有误会啊,还是先回去吧,把话说开。”
范原道:“沈公子最好让开,这是东阁的事。”
沈野笑道:“正是因为是东阁的事,我才劝大家换个地方啊。范先生,现在的情形,有点不体面啊。”
沈野的意思是:桃源渡是富贵之地,街道上来往的多是体面人,不乏有功名的文人墨客,还有各世家的府邸的下人。
他们最喜欢八卦了,没事也要嚼三分。
如果处置不好,有损东阁名声。
范原并不在意,冷笑道:“沈公子最好劝秀姐上车。”
“她若不上呢?”沈野为难道:“她这个样子,怎么能进东阁?”
范原被气笑了:“沈公子,莫要恃宠而骄。”
沈野有点恼:“恃宠而骄,范先生很会说话啊。”
“她若不上呢?”路人中走出一位文士:“东阁太子府好大的威风啊。”
范原沉下脸“你是何人,敢管东阁家事!”
文士拱手,亮出一方木板:“在下不才,大明御史台巡城御史,杨修!”
“巡城御史。”
“杨修。”
木板叫做笏板。
它三寸宽,九寸长,呈暗黄色,等同于大明帝国官员的证明。
有了它,就证明面前这位至少是个官。
但,大明帝国御史的笏板比较特别:顶部雕有一只金蝉,叫做金蝉笏。
它的意思有三重: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言者无罪。
它,就是刚才沈野感知中,泛金光的物件。
金蝉笏的持有者,不只是官,还是位管天管地管空气的御史!
范原四处扫一眼,周围不少人看着呢。
他傲然道:“杨御史,吴园是东阁修的园子。我来替东阁处理家务事……”
杨修冷笑道:“吴园是东阁修的园子,这句话可当真?”
杨修抽出毛笔,舔舔笔尖:“太子殿下一项勤政爱民,稳重自持,学识声望俱佳。没想到,竟然纵容手下做出这等龌龊……”
说着,就要向金蝉笏上写。
范原大骇!
急忙拦住杨修:“杨御史,我错了。请笔下留情。”
巡城御史品阶不高,七品而已。
却是真正的人微而言重,一本奏折可直达天听。
他们什么都不管,又什么都能管,主要职责是巡查民意,监视不法,纠察百官,可风闻而奏而不受责罚。
下起衙门胥吏,上至王公贵族,哪个遇到巡城御史,都要小心应付。
杨修更是有名的刺头御史,前天还上书参了桃源渡十二园林一本,说他们无缘无故燃放鞭炮,扰民。
圣皇虽然并不在意,却也不得不做出回应,罚了每家园林百两纹银。
如果这种事被他写成奏折递上去……平时也没什么,顶多被训斥几句。
但是,今天的情况比较特殊。
特殊到东阁主人也不得不小心谨慎。
五城兵马司出动之前,东阁没有收到半点消息。
虽然起因是国子监秋榜,谁也不知道圣皇要拿这件事做多大的文章!
杨修冷冷地看着杨修:“当街强迫民女上车之事,也是东阁主人的意思?”
范原低下头:“东阁主人并不知情,都是小人所为。”
杨修看向吴盈秀:“这位小姐,你可认识这人?”
吴盈秀微微点头:“他是东阁管家,要胁迫小女子去东阁。”
杨修:“你为何不愿去东阁?”
吴盈秀抬起头:“姐姐托梦,告诉我东阁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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