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之后和宵宫聊了一会,已近深夜。江源只点了一盏提灯,回到自己的房间。
听到房梁上些微的响动,他竖起了耳朵。
是早柚吗?
江源和她说过,关于自己托她投递的稿子,八重堂那儿一有回音就赶快告诉他。感觉也到时候了。
他清了清嗓子,说道:
“出来吧,早看见你了。”
房梁上应声落下一个人影,还未等他看清容貌,来人一把匕首逼向面门!
刺客!?
江源敏捷地闪开两次攻击,拉开距离,提灯向面前一晃:
灯光下是一位身着劲装的忍者小姐姐:
黑色的丝网裹络着白皙的肌肤,大腿绷出了膝甲边缘。柔美与坚硬的冲击刺激着观者的眼目。
青绿色的秀发在脑后扎成一束,下半张脸被面铠遮住,上挑的凤目中镶着一对紫晶似的眼眸。
那眼眸中燃烧着不满的情绪。
江源内心忍不住“哈?”了一声。
“久岐忍?”
“?!”
久岐忍震惊了。
这个人居然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完全没道理啊!
她的心头电光火石般划过无数想法。
身为荒泷派的成员,她深信不暴露自己才是最聪明的做法,所以除非必要的交涉,她习惯隐匿行踪,不轻易出面。而且为了不被熟人认出来,她才佩戴了面铠。
而且这之前的几年,她都在璃月留学。
于情于理,这个异国人没有理由知道自己的名字。
思绪回归现实,久岐忍眸光一沉,冷冷地将匕首在江源面前一横:
“荒泷派,木材的钱没结清,识相的话……”
“如果我不识相呢?”
江源从容地一笑,将灯盏放在一旁,右手出其不意地向前一探
久岐忍迅速格挡,听到匕首“乒”地一声掉落在地。
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手腕被箍住,一阵酸麻。
下个瞬间,她感到自己的下颌被捏住……
不好……面具!!
她慌了。
江源胸肌与左臂施力,夹住了久岐忍娇小而丰润的身躯。而右手正捏着久岐忍的下颌。坚硬的黑钢面铠和柔嫩的肌肤,触感构成了强烈的对比。
再往下,她的颈动脉正在剧烈地搏动。
在江源怀里,久岐忍感到自己快要晕眩过去。
为了不破坏宵宫家的房间,她没有使用元素力,没想到迅速落入敌手。
身为有些阅历的忍者,久岐忍也有几次经历过危险关头。
可是这一次,她感受到的力量悬殊带来的压制,堪称前所未有。
“没有使出全部实力”不能有效解释。
她惯常替荒泷一斗收拾烂摊子。这一次,她也从阿晃的口中得知:一斗带领荒泷派在伐木比赛中勇夺头筹。
久岐忍是何等人物?她一眼看破其中玄机:
砍伐木材的时薪,被以低于市场价的“比赛奖励”支付了。
细问之下,只知道对方是长野原店里的新人。不明底细,她决定用“道上”的方式解决问题,摆出强硬姿态,吓他一下。
蹲守观察了一段时间,她趁天黑摸进了江源的房间。
之后就有了这么一次正面交锋。
江源的身手,让久岐忍大骇。
究竟是什么人……
长野原家知道他们收容了这么危险的人物吗?
“咳咳……”
她有点痛苦地咳出来,眼角挤出泪滴。
久岐忍是因为感受到巨大的压迫,紧张而感到喘不过气。
江源有点惊讶,他无意伤害她,特地避开了她的气管和动脉。
见状,他稍稍松手。低头在少女的耳边小声说:
“好好说话,我不会伤害你。”
感到禁锢之下的她微微点头的动作,江源放开手。久歧忍瞬间蹦到房间角落,恢复气息,起身与他对峙。
“久岐小姐,看来你是为伐木比赛的事情来的。”
江源保持温和的口吻:
“听你说的话,你认为我应该严格按照市场价支付荒泷派砍下的木材。”
“没错。”
“但是这世界上的价值,岂是全部可以用金钱衡量的呢?”
江源开始解释:
“这次比赛伐下的木材,会为祭典所用,并不会流入市场。通过在这次比赛中的贡献,荒泷派提升了自己的社会认知度,收获了社会声誉。这不是荒泷派花钱就可以轻易做到的……”
可恶……怎么觉得,这家伙说的蛮有道理。
久岐忍的态度松动了。
她曾经在璃月留学,重点学习了契约与律法,也见习了社会体系的其他方面。
江源的说法,似乎是说得通的。世间遍布着规则,但不只有律法这一类的规则。也有人情义理等等。
江源提到稻妻社会对荒泷派的接受度,也戳中了久岐忍的长久以来的心结。
“伐木大赛是一次公益活动。对荒泷派来说,这是公益性质的行为。”
江源风度款款地总结。
“奖章不够。”
“什么?”
“公益的说法,我认同了。但是要体现荒泷派的贡献,一枚奖章不够。”
少女的声音闷闷的。似乎有点不情愿地屈从了江源的说法。最后还要强似的讨价还价一番。
“当然不止有奖章,届时我们会张贴布告表彰为祭典做出贡献的人,荒泷派当然在其列。”
“……”
少女默不作声,江源读出,对方算是默认了。
“看来是成交了。合作愉快。”
随后他感到久岐忍的目光在这间屋子的上下游走,似乎在寻找脱出的路径。
在社会险恶面前,少女还太稚嫩,却主动担负起了这么重大的责任。
思及此,江源不禁心有不忍。
“走正门吧,女士。”
察觉到久岐忍的动向,江源打开房门,绅士地做出“请”的姿势。
久岐忍推了推本来就很牢固的面铠,仿佛这样能掩饰自己发烫的面颊。她向房门走去。
擦身而过的瞬间,一句轻柔的话语撞进江源的耳中:
“我记住你了。”
江源叹了口气:
“我的荣幸。”
闻言,少女的身影一僵,下一秒便溶入沉默的夜色。
江源将夜风温柔地拒之门外,整理灯盏做睡前准备,内心却止不住地翻涌着一些思绪。
想到那位少女冒着死亡等风险那么努力,只是为了保护一个大男人。
“为什么要主动担负那么重的责任呢。”
他感到索然无味。
想起曾经看FateZero:卫宫切嗣看到召唤出来的亚瑟王居然是一个柔弱的少女,愤而离去。
大概是同一种心情。
咳咳,FZ的思想有一些落后的地方,阿忍一人挑起了荒泷派的大梁,是职业女性的精彩人生。
“受不了……”
漆黑夜幕下,民居的屋顶,少女脱力似的跪倒在瓦片上。刚刚倾尽全力逞强的她像是终于获得了呼吸的权利,取下脸上的面具。大口地喘息。
“……”
被全面压制的感受,处在生死一线却被温柔放过的感受,死里逃生的感受……汇成了巨大的委屈似的情绪。
平时从未这么觉得,也许是今天有了对比。
月光下,那紫晶似的眼眸有些莹润。
如果老大有刚才那人二三分的靠谱,自己不至于这么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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