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之约
第三章 母亲的眼泪（旧版）

田雷扭头看了一眼滚下斜坡的两个狗腿子，然后转身吃惊的看着我。

“我们家穷，所以我一直谨小慎微，不说话不惹事，我只是想走出这座大山”

我挪动着脚下的步子，忍受着鲜血从眼前淌下。左手擦了一下额头和眼睛上的血，但是马上又有鲜血流到擦过的地方。

“我只是想好好的读书，我怕你们，躲着你们，可你为什么就是不能放过我？！”

走到他身前时我没有急着砸出右手的石头，而是拦腰一个抱摔，将田雷摔倒。

像他们这种养尊处优，从来没干过活的街道孩子，哪怕比我高出一大截，但是无论手上，腰上还是腿上的力量和速度，都比我差了不知道多少！

他摆着那个所谓防御的动作，在我眼里几乎就可以无视！他侧摔在地上，慌忙用手护住脑袋。

我骑在他的身上，左手强行掰开他上面护住脑袋的左手，他整个脑袋和脸都暴露我的面前。

“砰！砰！砰！”

连续三下，我右手的石头结结实实的砸在田雷侧面腮帮子上。可能是他头下面山坡的泥土不够硬，他的腮帮子没有像我想象中那样完全变形的碎掉，但是我也清晰的听到了骨折的声音！

我正想要站起来冲过去救宋萍，却已经听到那个男生“啊”的长声惨叫。抬头一看宋萍已经挣脱了那个人的手腕，嘴角还挂着血。

而那个男生则捂着右手声嘶力竭的叫着，很显然，宋萍狠狠的咬了他一口！

不等我反应，只见宋萍捡起地上的石头就朝山坡下方扔去。我扭头一看，下面刚才被我踹滚下去的两人正要往上爬。

这时宋萍后面那个男生也要冲上来，我立即起身，右手中的石头指向那个男生：

“如果你再敢动她，我真的会杀死你！”

我把那个“杀”字拖得特别的长。

看到地上惨烈的田雷，听到我的话后，那个本想扑向宋萍的学生惊惧的往后退了退。

也就在这一小段时间里，我伸手拉着宋萍，来不及捡地上的书包。一边回头一石头朝田雷的脸上砸去，一边朝山下回家的方向跑去。

转身的一瞬间，我的余光好像撇到田雷的眼睛被砸出了血。

身后传来田雷杀猪般的喊叫声，还有那几个狗腿子男生惊慌失措的声音。对面山坡上早已有几个农户一边看着我们这边，一边在议论着什么……

回家的时候天早已全黑，这是我们懂事以后第一次这么长时间的拉手，但是却没有任何的违和感。

直到放开时，才发现满是血污的手上，异常的黏糊，而且放到鼻子前，还有着一股难闻的腥臭味。进村前我们在村口外的小溪里洗了洗血污。

溪水浇到脸上头上又凉又疼，宋萍早已哭肿了眼睛，一下摸着我的脸，一下又扒拉着我的头发看我的伤口。

我站起身，拉着她继续走进了村子。我没说话，她也没说话。

村子里还是像往常的夜晚一样的安静，我推开门，母亲正蹲在灶前烧火。

得知了我今天闯下的弥天大祸，母亲流着泪，哭着跟我说：

“你哥成绩那么好，眼看着都快要考大学了，你就不能再忍一忍吗？”

“连田家的人你都敢还手？你也不想想，别说是你，这周围几十里，几个镇，有谁敢跟田家的人动手的？”

母亲一边说，一边拉着正在收拾东西的我，

“老二，你不能跑啊，你跑了你哥怎么办？眼看着他就要考大学了，田家的人找不到你，一定不会放过你哥的啊…”

“唉”，我心里一声暗叹，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看着母亲那恳求的目光，我用几乎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妈，我不跑可能会被人弄死的…”

村口，看着宋萍背着包裹，宋叔宋婶哭着站在她的身边。我走过去，当着宋叔宋婶的面，我拉着她的手，抚着她那还仍然红肿的脸。

我的心里砰砰直跳，这是我们懂事以来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能有这么亲昵的动作了。

我用一只手指放在她的唇前，不让她说话。

我用电视里那样最轻柔的声音对她说：

“萍，我不能跑，我跑了我哥会有麻烦，他快要考大学了，我不能连累他。”

“无论我在PCS传出什么样的消息，你都千万不要露面……”

接下来我又安排了宋叔宋婶好多事。

我叫他们把宋萍送到她姑姑家，别露面。她姑父是城里人。

让她姑父想办法找找人，看能不能找点关系把她从这件事情里摘出来。毕竟主要动手的人是我，又不是她。

我还请宋叔宋婶把宋萍送进城里之后，跟我母亲一起，去找村里干部们和学校老师们一起去镇PCS走动走动，看看能不能帮上我一点忙。

如果能够不死，我肯定还是不想死的…

虽然我只有15岁，但是宋叔宋婶都对我这个准女婿言听计从。毕竟在我们这样的小山村，十五六岁结婚生娃的都大有人在。

而我对宋萍从来没有过任何逾矩的行为，加上他们上一代人都没怎么读过书，所以可能我在他们眼里，已经算是懂礼节，有文化，为人正派的理想人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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