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后山有一个山坳,叫“杀人坳”,听说是几百年来的乱葬岗。
从来村里的大人都不许我们去那个山坳,就连成年人上山砍柴都要绕路去其他的山头。
听村里的老人讲,凡是进去过杀人坳的人,活着出来的只有过一个,还变成了傻子。而且那个人进去后是很快就出来的,估计根本就没走多远。
记得七岁那年,我和一群小孩子在村子后面玩,出于好奇,我进去过一回杀人坳。怎么回来的我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好像有一个穿着长衫,长得好高的叔叔跟我说话,叫我长大了,记得去找他。
那一次父亲用桑树的枝条狠狠的抽了我一顿,屁股上,腿上,背上,疼了十多天。或者是因为我全须全尾的回来了,村里人都把我传成了一个奇迹。
那后来我经常做一个梦,梦见我穿着电视里古装那样的长衫,梦里记不清是站在山上还悬浮在空中。
我单手负后,伸出右手掌徐徐往下一压,下面的亭台房屋纷纷垮塌,地面龟裂,无数手持武器朝我叫嚣的人身体爆开,血肉模糊!
而我居然一点不怕,反而有一种酣畅淋漓的畅快感。收回手掌,那分明是一只成年人的大手,难道我已经长大了?
我叫陈放,叫这个名字是因为我是在2000年春节那天,有人把我包在襁褓里,放在了养父母的家门口,于是养父就给我起了单名一个“放”字。
我家在山城边界的一个很偏远的地方,周围全是大山,人烟稀少。
在我几个月大的时候,父亲就把我和同村一个比我大一两个月女婴订了娃娃亲,因为那时候她生了一场病,快死了,需要冲喜,就给了我养父200块钱。
其实2000年城里的经济条件已经比较可以了,但是在我们那个闭塞落后的小山村,200块钱就是天大的一笔钱。
奇怪的是,原本那个眼看就养不活了的女婴,却奇迹般的活了过来,而且越长越好,活泼可爱,没多久的时间,就一点病态都找不出来了。
在那之后我们好像就有了一种联系,哪怕很小还不懂事儿,好像也能感觉到对方是自己的一部分。
我还有个哥,比我大四岁,虽然不是亲兄弟,但是对我很好,从小就很照顾我,有好吃的好玩的都让着我。
我那个娃娃亲的准媳妇叫宋萍,自从记事以来,她就一直跟我形影不离,有大一点的孩子打我,她就跟着我一块儿打回去。打不过就回家把扁担锄头扛出来,接着打。
那年因为进了杀人坳的事,父亲打我的时候,她也趴在我身上,帮我挡了好多的桑枝条鞭子。
后来读书了,她成绩比我好,总是辅导我,在学校也不许别人欺负我,虽然只比我大一两个月,但总是像一个大姐姐一样帮我,保护我。
她总是跟我说,“我的命是你给的,就可以还在你身上!这一辈子我就是你的人!”
而我,也总是很自然的把她当成了我们家的人。那种亲切感就好像是种在血脉和灵魂里的一样,在两个小小的生命里,不知不觉间,相互的吸引着。
后来我们年纪慢慢大了,到了十来岁,懵懵懂懂的懂得了男女之别,于是说话越来越少,上学放学也不再一块儿拉着手走了。
因为我家里穷,又没有背景,父母总是教育我不要惹祸,说家里承受不起。
每次只要和同学起了争执,不管对错,父母一定是一边打骂我,一边给对方赔小心,道歉。所以我也慢慢变得少言寡语,越来越内向懦弱。
可能是因为弱者对强大的向往,那个穿着古装的梦我仍然时而有之,并且越来越向往成为那样睥睨世间的强者。但是我的理智告诉我,那就他妈是个梦而已!
慢慢的就上了初中,虽然和宋萍还是在一个班,但是几乎已经很少说话。除了她偶尔有一点好吃的零食,会悄悄的放到我的课桌里面。
宋萍是公认的校花,虽然是山里人,但是皮肤非常的白皙,脸上不胖也不瘦。
十五岁的年纪,身材已经发育得很好。文文静静的,看到就会让人想起四个字:窈窕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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